第七十七章:不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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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后,苏玥便让邢砚派衙门内几个机灵些的捕头,待在王二柳家附近每日观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上报。
回了城内后,苏玥这才急忙回苏府,快到之时,褚傅才故意装作无意地说道,“料到你出事,陆景渊早就让那谁装作你糊弄你爹娘。”
“你怎么不早说?”苏玥停下脚步,她刚刚走死走火就是担心葛樱知道她一夜未归后会睡不着,到时候伤了孩子,没想到原来早就安排好了这些。
快经过衙门时,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景渊站在衙门的鸣冤鼓下,面无表情,犹如一尊冷面门神,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苏玥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想到,陆家兄弟竟然会是这样忠心。
陆景渊远远便见到两人走来,他朝苏玥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在一边等待两人走过,准备远远跟在两人身后,陆景渊知道只要那个男子在,小姐一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这回苏府的星辰阁不论哪面墙都不低,这样苏玥是怎么都爬不上的,陆景渊已经回了府,苏玥只好眼巴巴看着褚傅,眼中带着一抹祈求,仿佛在说,“帮我上去帮我上去。”
褚傅挑着一边的眉毛,眼眸中带了笑意,“我有什么好处?”
某人讨好的脸瞬间垮下,“你想要什么好处?”
褚傅轻笑一声,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唇角,“你看着办。”他原本深沉的瞳孔不复幽深,此时只是笑看着面前的人,面色一派温柔。
远处刚刚停脚的红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家主子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无赖的表情?真该给皇城那些小姐看看,传说中的冷面王爷笑起来究竟是有多温柔,这笑容中很是让他们这些隐卫吓傻了。
相信在一边看着的擎风一定和他是同样的表情,不,有可能比他还夸张,毕竟他是见过一两次的,擎风怕是第一次见。
另一头的擎风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去探索探索自己主子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毕竟褚傅从来没有为一个人或一样东西,出动过一整个暗卫营的人。
卫远枢现在已经对苏玥抱着既然没有办法撵走,就只好让她好好留着的心态,万一要是苏玥有一天不见了失踪了香消玉殒了,他很难想象褚傅会变成什么样子。
擎风现在突然有些懂了这个感受。
苏玥左看右看发现四下无人,便偷偷摸摸,踮起脚尖在褚傅唇上印下一吻,又迅速退开,“这样行了吧?”
褚傅哑然失笑,他这个要求怎么觉得像是在做贼?罢了,总归是她第二次主动吻自己,但怎么又觉得自己对她的唯一价值就是这轻功了呢?
褚傅抱着她进到星辰阁后,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她有更多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苏玥双脚一落地,便去了房内,果不其然,霜降正在屋内与谷雨等人说话,面色似乎不太好,等看到门口的人时,这才惊喜地跑过来。
一顿寒暄后,霜降便离开了,这几日葛樱身边一直有细心的丫鬟照看着,主要任何事情都是苏清行亲力亲为,很多事情便也减少了发生的概率。
听说二房三房那老夫人前几日气不过,将宅子里的好些东西砸了,苏玥知道这件事情之时也只是笑了笑,毕竟那些东西是苏家留给他们最后的财产,她要是想砸,那就砸了呗,总之砸的又不是大房的钱。
苏玥又在府内清闲了几日,养了养这个来之匆匆的风寒之症,偶尔也会想到前几日遇见的老道,若是下次相见不论他是不是坑蒙拐骗,都要问问戚柒的下落。
这夜方才送走了褚傅,苏玥披了一件粉色荷绣披风,坐在院落中的花岗岩凳上,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发呆,这是一个青色身影从房顶之上落了下来,苏玥只是淡淡一瞥。
“今儿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沐少邱,他说中拿着一个酒壶,脸上胡子拉碴,眼神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走到花岗岩桌边,一屁股坐在苏玥对面的凳子上,自顾自喝酒。
“来了也不说话,你不会只是来我这借个桌凳喝酒的吧?”苏玥皱着眉看着他,难不成他这是自甘堕落了?五行令拿不到手,这就准备放弃了?
“你堂堂一个武学世家后人,如今不准备重振荣耀,反而在这里买醉,你这样对得起你爹娘吗?”
沐少邱仰起头又倒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下颌滑到脖颈,进入衣襟,他鼓动喉结,吞下尚且不算烈的酒,“我从记事起来就带着复仇而活,遇见你以后,我以为我可以暂且放一放,没想到,你竟然与五行令有关。”
不知苏玥有没有看错,他眼中闪过一瞬的犹豫与挣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匆忙低下头,苏玥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复杂的目光,心中竟然升腾起一抹不忍来,这上一世的恩怨,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沐少邱敛下目光,忽而台球头,看向那个眸中真挚的女子,女子眼神虽说有些呆滞,但那种纯净的美好,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若是今日之后,我变得不再与曾经一样,你可是后悔劝我重振荣耀?”
他仰头饮尽壶中的酒,双目猩红,那些本该留下来的眼泪,成为了眼眶中的血丝,他很想问一问面前的少女,若是自己母亲曾被世间百毒,毒成一个全瞎半聋,无法言语的老妪,她是否还会选择复仇。
这条路荆棘密布,一进,便没有退路。
“什么意思?”苏玥听不明白,难道是有什么武功一定要丧失自我吗?
“呵……”他忽而笑起来,面上多了几抹嘲讽,他用手盖住眼睛,敛去眼角的眼泪,罢了罢了……
“他日我重登武林之时,定让你来为我欧阳世家题词祝福。”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寂寥之外便是几抹令人难以理解的伤感,苏玥皱着眉头细细想着他说话的意思,面上出现了几抹不忍,她还记得苏家爷爷苏华留下的那柄玉扇的一角写着,“倾尽所有,帮欧阳度过险境,重登武林。”
她苏玥不知到底该不该帮忙,这是上一世的恩怨,凭什么要让她们这辈来互相偿还?既然曾经欧阳浩允诺了一个条件,苏华又撂下这句话,那便两两相抵,互不相欠。
这一夜,所有事情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许久之后,当沐少邱再出现在苏玥面前之时,苏玥才知道他今日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或许还是在不舍得那个无端端出现在面前的少女吧。
只是那时,武林巨变,苏家也正式要踏上行至皇城的路途,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集,竟然少得只有寥寥数次。
同一夜,瓜子村——
在王二柳家附近观察的两个捕快阿星和三水裹了裹身上还算是厚实的外袄,这秋季还没深,夜间便已经十分冷了,夜风一吹便让人打颤,阿星打了一个哈欠,见王二柳家的烛火已经熄灭,便裹了裹身上的袄子,靠在书边打算休息一会儿。
大晚上的,总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今夜的月色刚巧是新月,月色朦胧,看不清远处的动静。
三水跺了跺脚,将腰间的大刀放在阿星身边,他压低嗓音说道,“你看着点儿,我这吃坏了肚子,去解决一会儿。”
“懒人屎尿多,去去去,爷我这看着。”阿星摆摆手,睁开眼看了一下,见三水走开后,复又闭上眼睛,大晚上的,歹人不用睡觉啊?又不是做贼的。
不出片刻,小小的呼噜声传了过来。
屋内朱云房中响起了悉嗦的声响,只见一个人影偷偷摸摸从床上起来,此人正是朱云无疑,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小声挪到门边,趁着外头无所动静,走出了后门。
在弯弯绕绕的村道上前行,半株香的时间便来到了与那人约好的地方,那日放她回来的那个人说,新月之夜子时准时到此地等她,若是来晚了或者不来,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
朱云看了看四周,月光给四周的景象描绘了十分浓重的阴影,那些分不清是什么的阴影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只想趁你不备,将你纳入口中。
“你在哪儿?”可以明显听出朱云的声音有了几分颤抖,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却是一个十足可怕的人,他的声音犹如来自地域的修罗。
穿着一身淡绿色外衣的女子悄无声息地从枝头跳落到朱云的身后,“身后。”一位女子好听的声音传来。
朱云疑惑着转身,不由地眼眸大睁,“你……你……”
“我?我怎么了?”女子掩嘴娇笑,沉寂的眼眸却是不为所动,给人一种极其诡异之感,她靠近朱云,扬眉一字一句尤为清晰地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命还命,理所当然,你逃不掉的……”
这是朱云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穿越之神探王妃平冤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