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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

　　系统生意响起的下一刻, 一股能量突然从秋岛清的身上爆发出来，毫无预兆。而莉莉安却在能量爆发前的那一瞬提早向后方跃去，十分‘恰巧’地躲开了这转瞬即逝的能量风暴。

　　与其说是巧合, 不如说是早知如此。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莉莉安喃喃道，面色并无一丝惊讶。

　　“系统自发启动的紧急模式。”

　　？？

　　然而秋岛清则是一脸懵逼, 感受着自己身上突然多出来的念能力瞳孔地震，只能凭借本能起身拉开距离。还有刚刚系统所启动的什么……紧急模式，她好像从哪里听说过，又好像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你就没怀疑过吗，系统为什么要多次在宿主危难的时候救他一命？你也有这样的时候吧, 就完全不好奇吗, 系统这么做的理由。”

　　时空仿佛停滞, 这句话仿佛成了一个引子，将本来可以尽数略过的东西重新翻弄出来, 一件一件地重新归放到少女的眼前。

　　确实。

　　救织田作时被世界意识发现的时候是, 自己身手重伤的时候也是。若不是系统的帮助，她的魂灵恐怕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呢。

　　对面的莉莉安在适当的时候解答了秋岛清的疑问。

　　“因为这些所谓的‘见证者’系统其实是有着很大缺陷的啊。”话语平淡，却让听的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厌烦意味, 有什么丑的东西突破言语的声调散发到空气中来了。

　　“感情。”

　　什么玩意？

　　“那些制造‘见证者’的上级根本无法在制造系统的时候完全删除掉它们的感情模块, 只能尽力淡去。”

　　“但他们实在是愚蠢到不可思议。”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竟然低低地笑出声来。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的愚蠢吗？

　　“经过他们的调试, 系统的其他感情慢慢淡去，可与之相对的, 它们对宿主的‘保护欲’却越来越强。”

　　“可惜, 等他们发现这一点的时候, 这种拥有巨大缺席的‘见证者’系统早就被投入到巨大规模的使用范围之中。”

　　“看来你所拥有的系统也是其中之一。”

　　那发着红光的长剑在不知不觉间散去, 莉莉安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想法，仿佛这利器仅有的作用便是将这所谓的‘紧急模式’逼出来而已。

　　“假如你完成了收集成就点的任务，那么系统将会被他们重新回收。假如我没猜错的话……”

　　“这些系统将会被视为残次品，尽数销毁。”

　　这句话过后便是难以言喻的沉默与寂静，这时候的她才明白莉莉安话语里那种令人厌烦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对那些所谓‘高等制造者’的厌恶与讽刺。

　　不远处的乌云不知在什么时候侵蚀过来，似乎是眨眼之间，也好像是如同蜗牛一般的缓慢滑行，反正当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开始在上方酝酿成型。骤然而起的狂风和厚重的乌云都象征着一件共同的事情。

　　风雨欲来。

　　“……”

　　讲真，秋岛清并不知道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无法完全相信却又无法完全否定。同时，莉莉安也察觉到了秋岛清的犹豫不决，微不做声地叹了口气，转而开口又抛出一个让少女信服的点。

　　“而这个紧急模式就是系统自发启动的……保命模式？可以这么说。”

　　“通过消耗额外的点数来进行能量供应，可以使宿主发挥出平常状态三到五倍的实力。”

　　“至于额外点数……系统应该找你要过成就点吧。”

　　？艹。

　　原来是那种时候。

　　几乎每次求助系统后，眼前都会蹦出这样的菜单，因此栽进去的成就点可是数不胜数，同时，秋岛清也对系统这般无耻的行为恨之入骨。

　　然而莉莉安现在却告诉她……这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被动摇了，在秋岛清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犹如一座马上就要塌下来的雕塑，数不清的碎块从细碎的棱角处掉落下来，仿佛轻轻一碰，这东西便会化成一地的碎片消失殆尽。

　　为什么如此脆弱，因为她心里早有预感。

　　“最后再告诉你一点吧。”

　　“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注意到了。”莉莉安说着，神情淡漠，似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毫不关心。

　　“打开任务栏，看看你现在的成就点是多少。”

　　秋岛清沉默，她知道莉莉安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是不是不到一万。”

　　何止不到一万，为了迎接这次战役，为了取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她可是下了血本。

　　现在的秋岛清，连两千都没法拿出来。

　　而且从来都是如此。

　　“发觉到了吧。”

　　“……”

　　“系统所派发的任务，或者各种事件的突发。它们都是有规律的。”

　　“任务很危险，突发事件更是不用说。而面对危险需要什么，当然是需要变得更强，因此，成就点的消耗可就是情理之中的行为了。”

　　是的。

　　“它们在有意识的消耗你的成就点，给你点苦头再给你点甜头，而这甜头就是——强大的力量。”

　　说罢，她笑了一声，带着数不清的讽刺与自嘲。

　　“真是……有力的诱饵，渺小人类所难以拒绝的诱惑。”

　　“可最终，他们用这带有毒性的甜味剂慢慢侵蚀宿主的身心，赐予他们力量，夺取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成为一个个被细线吊着的傀儡，最终在无知无觉的疯狂之中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随后被那些恶心的人抛弃在不知名的缝隙之中。”

　　确实。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

　　成就点这种东西，无论如何努力，始终超不过两万。就像一道看不见的界限一般，每当到达那里的时候，新的事件便会突如其来。

　　若是这么想的话，天知道那个所谓的‘时空间隙’会不会是他们搞得鬼。

　　呵，或许他们根本没有修复什么缝隙，而是在里面大肆破坏，将一个个怪物从那黝黑的深处放出来吧。

　　也不是没有想过，对于这一点，秋岛清的心中始终保有质疑。但她始终觉得这是自己心中的妄想罢了，那种仿佛只能出现在电影中的情节怎么可能在自己的身上上演呢。

　　但事实证明她的人生其实已经够精彩的了，再多一点不可思议的事情仿佛也没有什么不行。

　　无数的因果在少女的脑子中乱成一锅粥，秋岛清无法从中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仿佛照应着主人未曾平复的心神一样。

　　最后只能从脑中干干巴巴地挤出一句：系统，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抱歉，宿主】

　　【以我的权限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既然连系统都不知道，那么她——莉莉安，是如何知道这种消息的呢。就算是在上面，这种信息也可以被定为绝密了吧。

　　审视的目光如利剑般向对面少女的眼中刺去，但接收到这目光的人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即开口：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

　　“我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哦。”

　　？

　　“世界与世界的时空流速不同，在无数因果的转换之下，我获得了这幅仿佛永垂不朽的身体。”

　　她伸手虚握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这终究是谎言，如果我与系统的联系就此解除，那么在失去了因果的束缚之后，这句身体也会迅速老化成原来的样子吧。”

　　两人靠的不近，但周围早就因为刚才那场战斗而变得鸦雀无声，这原本令人不快的寂静成了两人间的传话筒，即便是想个甚远，秋岛清也能将她所说的东西全部录入脑中。

　　“我花了十年时间从那所谓的‘制度’挣脱出来，又花费了大概五年的时间寻找回过去的记忆，然后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寻找这些事情的真相。”

　　“虽然这么说十分苍白，但是。”

　　“请你相信我。”

　　仅仅是五个字，对于秋岛清来说却比那些听起来十分靠谱的承诺更具有说服力。它们沉甸甸地压在少女的胸口，连带着僵硬的声带。秋岛清微微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空间又回到了寂静的状态。

　　约是几秒过后，莉莉安的下一句话打破了这无言的沉默。

　　“我的额外成就点马上就要消耗干净了，估计你也是吧。不……按理来说，我所能维持的时间只能比你更长。”

　　“想要决出胜负的话就只能用现在这段时间了，消耗完额外点数的你是完全无法战胜我的。”

　　“要做出选择吗。”

　　话是这么说，但莉莉安完全没有要开打的意思。

　　将紧急模式关闭吧。

　　【好的，宿主】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如果我们扔在同一个世界，你可以通过系统联系到我。”

　　“最后，再送你一句。”

　　“一切小心，如果上面知道我们两个人无一死亡的话。”

　　……

　　“麻烦可就大了。”

　　这是莉莉安留给秋岛清最后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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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秃秃 快乐打宰的奋斗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