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视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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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
——
枪声。
鲜血。
披着黑色风衣的少年行走在枪林弹雨与哀嚎之中, 犹如庭间漫步般不紧不慢，对周围的环境熟视无睹。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断他的脚步，就算是死亡也不行。
突然, 他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向某人发了条短信。
少年停下了脚步。
鲜血在太宰的脚下散发丝丝涟漪，倒影着他模糊不清的身影。
今晚去lupin酒吧聚一下？织田作和安吾也在哦。
好。
只是一个字, 少年却不自觉地笑出来了。
真是神奇。
……
昏黄的灯光, 悠扬的音乐, 红色马甲的酒保, 还有依旧不变的四个人。时光仿佛没有在这里留下过任何痕迹, 零零星星的客人依旧是那么几个, 柜台上挂的玻璃制品依旧是那么清亮透彻。
和平停留在这里的时间比在其他地方长得多, 宛如有神明眷顾一般, 永远不受炮火弹药的摧残。
……
“我在贫民窟捡到了一个异能力很有趣的孩子哦。”
她还是没有兴趣, 像是知晓一切一般。
这样的感觉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那孩子的眼神跟其他孩子不一样，所以……所以我把他收做直属部下啦！”
……
“你也对我捡到的那个孩子有兴趣是吗!”
“那我有时间把他带出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秋岛清：“我还是……”
“就这么说定了。”
拒绝是没有用的哦，就让我再确定一下吧。
……
黑色的异能犹如毫无理智的野兽, 收割着所见之人的性命, 不留一丝缓和的余地。鲜血犹如烟花一般漫天飞舞, 红黑交织, 绽放出一朵又一朵来自地狱的曼珠沙华。
“看到了吗，那个异能力不错的家伙。”
“嗯，是挺凶残的。”
瞳孔、神态、脉搏……
连装都懒得装啊。
……就算是如此鲜血淋漓的景象也无法让你产生惊讶的情绪吗。
他可是特意提醒了芥川，要、把、场、面、搞、得、宏、大、一、点、呢。
……
另外, 不、要一直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啊。
“不用看了, 芥川。”
“你就算再过个几百年都比不上她。”
——
思念
——
“清酱……清酱……”
嘴里不受控制地吐出她的名字。
“已经有几周没有看见她了。”
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流淌, 犹如连绵不绝的溪流, 没什么很强烈的感觉，但是却能不断地蚕食着自己。用更恰当的词来形容的话……
圆周率π。
虽然小，但是永不停歇。
这是什么呢？
迫切？不。
渴望？不。
……
思念！
太宰突然想起了这个词汇，这个在无数文学作品中出现的词汇。
对，这就是思念，重大发现。
“这就是思念吗。”
“这对我来说真是个惊喜的词汇呢，思念……”
黑暗依旧占领了整个房间，这次连一点光芒都无，阴翳的触手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中悄无声息地钻出来，它们蠕动着，在空中越拉越长，最后环绕于少年的身边。
只少年雀跃的脚步声是黑暗中唯一的色彩。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涌现出这样的情绪，但却是第一次意识到这种情绪究竟属于什么。他并不是对人性一无所知的孩童，相反，他将人性研究的彻底。
是思念啊。
“我在……思念着你啊。”
“秋岛清。”
他是不是，更加更加地，接近人类一点了呢。
——
烟花
——
你觉得烟花很美吗。
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那种光辉，你觉得怎么样。
就像世界上的有些人，明知是飞蛾扑火，却还要去自取灭亡。
就像愚蠢的自己一般。
……
后天有空吗，出去玩怎么样。
……
织田作去吗。
他来不了哦，好像说是要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不，其实太宰根本就没问过织田作。
……
她答应了。
“喂，混蛋太宰。”
“盯着屏幕傻笑什么呢，现在可是在任务中！”
也就中原中也敢跟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这么说话了，他们两个一向如此，倒也不必在意。
太宰听闻关掉手机，稍稍扬起了头，这动作在中也的眼里莫名有种趾高气昂的意味。
“你是不会懂的吧~”
又出现了，这种阴阳怪调的语气。
“约会的乐趣~”
？？
“你……快给我跟那孩子分手啊！！”
“不要在糟蹋人家了啊你这混蛋！”
不，其实并没有交往呢。
“欸——不要摆出很了解我的样子啦，我才没有呢。”
“向我这种年龄的，约会才是正常的事情吧~”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黑漆漆的小矮子吗。”
贱兮兮的语气加上从上而下俯视的眼神，好的，精准踩雷。
“你还是去死吧！”
好的，干部内讧，任务结束。
开玩笑的。
双黑没有失败一词。
……
——
烟火II
——
翘班。
人群。节日。
夜色之中，无数的人蜂拥而至，只为窥得那盛大的宴席。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那他也带上好了。
带上名为‘微笑’的假面。
……
秋岛清还没来，但是太宰治的思维已经渐渐发散，那些想法又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中。
人类是什么呢。
被欲望控制的罪恶生物，因此，他们制定了无数的规则来束缚自己。
法律，道德，人伦……
这些都是人类用来控制自己的工具。
人群仿佛分崩离析，世界的色彩逐渐褪去。黑与白的交界处中，只有自己还站在那里。
生活是为了什么呢。
单纯的逃避死亡吗。
那么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
意义么。
……
活着没有意义。
……
少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那些想法便如云雾被风吹散一般找不到一点踪迹。
“你还是没怎么变呢。”
“彼此彼此。”
——
金鱼
——
“去看看吧。”
他将秋岛清推向人群，而自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
这便够了。
……
然而最后一枚硬币被塞到了自己手里。
“你看它，像不像你。”
太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金鱼在其他五颜六色金鱼的对比下格外显眼，再清澈的水流也清洗不掉那惹眼到极致的颜色，因为那颜色，是与生俱来。
或许吧。
“把它捞上来，我相信你的聪明才智。”
在她的眼中，那条黑漆漆的金鱼等于他。
而这位少女却让他自己把自己捞上来。
……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为什么呢？它明明那么丑。”
此时的自己，对她的回答应该是抱有期待的吧。
就算是无比丑陋的自己……
“它不丑！我乐意！”
……
这样的吗。
那么……虽然知道这样很蠢。
……我将把自己，奉献到你的面前。
——
“一条金鱼而已，有那么好看吗。”
看看我。
“你以为它只是条普通的小金鱼吗，不！”
“它可是整整三千八百日元！”
“……”
——
很开心。
谢谢。
——
——
烟花III
——
十二点的钟声准时响起。
无数人抬头看去，看那一抹抹火光冲向天际，然后猛地炸裂开来。
这种由化学反应产生的一时美感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很一般。
还不如窒息到极致时所看到的幻觉。
太宰的注意力当即就转移到旁边的少女身上。
她很喜欢。
那么……
“你会离开吗。”
这句话是不会被听见的，太宰知道，他也没有希望可以得到回应。
烟花炸裂的声音回响在整片天际。
——
……
——
“你现在不说的话可就没机会说了。”
……
“你们以后……嗯……好好的吧。”
……
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在平常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违和感太过严重了。
为什么呢，她要离开吗。
太宰抓住少女的手。
“……什么意思。”
……
回答啊……
……
原来是这样。
……
“你总是这样……”
“什么。”
“你总是这样，从一开始说吧。”
“刚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将她那不堪一击的伪装丝丝剥掉后，露出的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
“先不谈你惊人的臂力，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装出一副认识我的样子。”
她在惊讶。
被小看了啊。
“你以为自己装的很像吗。”
“演技在普通人之中可以称得上上等，但终究还是门外汉。”
指尖传来对方慢慢加快的心跳声。
没错，就是这样。
失去你的节奏，然后……
吐出你的目的。
“脉搏的跳动、瞳孔的缩放、皮肤的颤动……你的身体将你彻彻底底地出卖了呢。”
“就像现在，让我猜猜。”
根本不需要猜，就像刚才所说的，她的身体已经将她彻彻底底的出卖。
“你在紧张。”
紧张的只有她一个人吗，不。
太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平常快了一倍左右。
他可以掩盖吗，可以。
但是他不想。
资料，芥川……
所有破绽都从自己的口中传出，宛如一道道利剑击破她的防御。
“而现在，告诉我。”
“你还知道些什么。”
她没有回答。
不过，算了，这个问题也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
“不能回答吗，那我换个问题。”
听见了吗，我的心跳声。
“你……会离开吗。”
拜托了。
请告诉他他心中的那个答案吧。
……
她还是没有回答。
……
早该知道的。
“……算了，没什么。”
“我没有难过。”
或许吧。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对吧。”
“无论是人还是事，从到手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失去的那一刻。”
“无论握的有多紧。”
再有价值的东西，从到手那刻起，便会有失去的一天。
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
一个都……
不存在。 快乐打宰的奋斗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