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郁达夫翻译作品集(中)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十一
“浪漫主义是因怕直视真理之眼而来的。”昨天他说到了巴里茫德(Balmont)的诗说。斯勒儿却不赞成他这话,并且因兴奋之故急得发音也发不清,又很感动似地读了几首其余的诗。
“莱阿夫式加,”他说,“这些并不是诗;它们是些矫揉造作的假东西,无用的长物,如同中世纪的人所说的一样,是一串无意思的文字的联成。诗是没有虚饰的(poetry is artless);当斐德(Fet)写:
我将歌咏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曾知道,
可只是呀我的歌儿却自然成了,
这几句的时候,他却表示了一种纯粹的、真正的、国民的对于诗的感觉。农夫,他也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一位诗人的——呵,噢,啊,与嗳哝——从这里真正的诗歌却会发生出来的,正同鸟儿的歌唱一样,是直从灵魂里发出来的呀。现代的你们那些新诗人都是在那里苦心制造。有许多愚劣的法国货叫作Articles de Paris的——这就是啊,这就是你那些诗句串成者所创制的东西啊。涅克拉梭夫(Nekrassov)的困穷的诗也是从头至尾苦心制造出来的东西啊。”
“那么倍兰谢(Bèranger)呢?”斯勒儿问他。
“倍兰谢么——那却不同。法国人和我们中间有什么共通的地方?他们都是肉感主义者;精神生活对他们是并没有同肉欲那么的重要的。对于一位法国人,女人就是一切。他们是一种颓弱的,去了势而带女性的国民。医生说肺病患者都是肉感主义者。”
斯勒儿以他特有的那种直截痛快的论调和他辩论了起来,滔滔不绝地发放了一阵言语的洪流。莱阿·尼古拉维支注视着他开口大笑着对他说:“你今天似乎是在撒娇发那种怪脾气,正同一位少女,到了结婚的年龄而还没有找到一个爱人一样地。” 郁达夫翻译作品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