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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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和我娘长得那么像?”
钱益善心中的疑惑实在是有许多,他不可否认此人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他已经忍辱偷生活了近二十载,关于过去的那些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在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既然他娘不愿意让他知道,这肯定就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今,他这样活着,对于此种人生,他也是觉得满足。
可是,接二连三出现的人告诉他,他身上背负着深仇大恨,他不应该这么自甘堕落。所有的人都在否认他的所作所为,这让钱益善觉得很是头痛。若是他一个人经受这些也倒罢了,如今竟是连张小绫都被牵扯。
别人伤害他可以,钱益善从来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张小绫和姝儿。
那女子沉默了良久,她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突然间,只听她狂笑了两声,引得姝儿都不禁抓紧了钱益善的衣裳。
“你以为我愿意像她吗?你以为我愿意做别人的影子吗?我这一辈子,最为痛恨的就是我这张脸。就是因为这张脸,我如今才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说着,她突然又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钱益善,“你和你娘虽然过得凄惨,你们母子最起码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可是我呢?我儿子刚一出生,我就把他训练成了杀人的工具。十几年了,我和他相见不相识。”
这一刻,钱益善从女子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种悲凉之意。
冬日里的寒冰总能够融化,日出东升,温暖洒向大地的时候,也是冰雪消融之际。
可是,这人内心深处的冰霜,又要用什么来化解呢?
虽然钱益善不清楚这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光是听她这么说着,这其中的故事就一定不是那么的简单。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母亲从来都是那般的温婉,那般的平和。哪怕是提及他的身世,提及他的亲生父亲,他的母亲都是十分的淡然。甚至,钱益善都能够从他娘的身上看出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过去的仇恨并没有让他娘变得那般的不近人情,这是让钱益善最为欣慰的地方。
如今的他之所以能够处之泰然,也多半是受到了母亲的影响。
“我娘临终前的遗愿便是希望我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至于别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愿意让我去过多的掺和。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想过问许多。你说要我帮你,我又该如何帮你?”
钱益善微微皱了眉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听那女人继续说道:“上回你救了一个人,他其实是我儿子。只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们母子从来都不曾相认。我生了他,却从来没有养育他。甚至,我还把对那人的恨全部倾注在了他的身上。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我就是他娘,他一定会恨死了我。”
又是一阵苦笑,“我这个人天生的就是没有福气,我的眼里只有仇恨。我既然找上了你,你就必须帮我做事。不然,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的女人。对了,还有这个小女娃。”
听她说了这么多,钱益善也明白了一些。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
在这个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若不是心底的恨意蒙蔽了她的心,她又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可是,大错既然已经铸成,便是轻易不得化解了。
“我知道你有本事杀了她们,我也知道自己生来就是带有使命的。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这点儿的确是不错的。你暂且给我一些时日,待我安置好了绫儿和姝儿,我便会随你而去。就如你说的那般,为了你我共同的目标。”
明知道躲不过,钱益善也不想继续挣扎了。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安置好了张小绫和姝儿。
如此以来,倒也可以免除以后有人会伤害她们。
“我平生最恨优柔寡断之人,多年前,若不是我凭着一腔的善意救了那个人,又怎么会有我后来数十年的悲苦人生?我这一辈子无法和我最爱的人相伴终老,你又凭什么可以过上那种日子?”
这女子的脾气古怪,时不时的,她就想要发狂一阵子。
对此,钱益善也觉得很是无奈。
很短的时间内,女子已经拔剑很多次。只不过,每一次她都会很快收回。
显然,她一直都在极力的压制自己心底的怒气。
多少次她都想要杀了钱益善,只不过她并没有这么做。无非是因为,钱益善在她心里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若是她们有个什么好歹,我必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伤害她们的人。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毫不在意。”
钱益善看着那个女子,他只觉得此人甚是可怜。
在这个世上,若是有一个能够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这很是不容易,也很是幸福。若是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同样也是那般的幸福。可怜的是,女子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一个亲人,也毁在了她自己的手中。
“呵呵……痴情有什么用?迟早有一天,你放不下的人会成为刺伤你的最为锋利的剑。”
那女人又是一阵狂笑,她就像是在等着看笑话一般。
有些东西她自己得不到,她便觉得别人也一样得不到。
钱益善并没有将她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女子在发狂,他并没有去想太多。
今天这么一闹,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了。他曾经答应了张小绫,他要和张小绫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而今看来,这么小的一个要求也便是达不到了。
对此,钱益善也真的是觉得痛心。
张小绫依旧还在昏迷,钱益善将她抱去了床上。姝儿一直拉着他的衣袖,像是生怕他会突然间消失一般。
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是他心中的放不下,他本想着给家人一个安稳的未来。
可是,如今他便是连这样一个小小的祈愿都变成了奢望。 农门有喜:带上傻夫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