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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日,西郊郊外2500米隐约传来枪声,此时非同一般后经各方紧急确认是62军的增援。大家当时听到援军已到皆为振奋。对,当天我再被抽调与全军各阵地精选150 人由特务营营长曹华亭指挥于傍晚借由夜色掩护杀出城区。
此番任务本来说应该是十分激动和兴奋的,只是实际了解之后发现情况十分不容乐观,同时为不打击军心士气众人忌口不语。
军长的命令与复电确实让人感到不安,这其中我最最不理解的就是我们军长对增援的回电。
“言我派队攻破敌包围来迎接”,唉,62军攻不进来,我们150人的敢死队能破围吗?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们真是单纯,一个日军的包围圈攻不进来需要守军去破。
只是对于希望的火苗谁不想抓住?那时我们根本想不到这些,只知道援军来了,那种油然新生的感觉促使我们每一个人不知疲惫向西冲去。62军前来的方向正是日军薄弱的西部阵地,也就是第三师七团 九团易赖庙一线阵地,我们在营长的指挥下,组成五个突击排。自萧家山从南侧行进,冒险冲出重围,天亮前抵达城西南五里亭。当我们满怀希望到达时,空旷寒冷的五里亭除了孤独的寒风外没有丝毫人烟。
援军毫无踪迹。
营长深知事态严重随即用约定好的信号,即两红一绿和两绿一红的信号弹进行联络,结果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失望之余营长不敢随意后撤只好带着我们在五里亭附近民房中度过白天。
21日夜晚,寒冷的风吹拂着每一位热血的士兵,我们看着依旧空空的五里亭,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与孤独感,营长凝视着五里亭西面的方向久久没有动静。
入夜不久,营长下令回到衡阳城上报军部。
此刻每个人冷却下来的心都有了一股害怕的念头,看着远处漆黑的衡阳城方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了退意,这里此刻向西退去便可确保平安。三十天的战斗已经让众人麻木,面对友军的增援,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殊荣,每个人都在充满了憧憬,现如今援军不在,再次回到日军重重包围的衡阳,每个人都会被冰冷的寒风冻僵,因为那颗“心”冷了。
21晚我们抹黑在日军阵地穿梭,甚至与日军的小队接触。为尽量增加突围成功率,待到近时才突然发难,这是事先预练好的。一路上大家不畏艰险,见人就杀,可此时外围毕竟是敌人阵地,一路上死了很多人,许多伤重不能行走的,我们也只能留下他拼死战斗。
看着那些受伤留下的人,我忍不住留下眼泪,他们明明可以当时选择向西离开的,虽然背离了军人但至少活了下去,却不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唯一让我振奋的恐怕只有身后依稀响起的枪声吧,为了我们大家吸引着日军的注意。
最终牺牲自己。
我跟在队伍后面不禁感叹,同时在心中有了无法抑制的恐惧感。
终于经过众人努力在当天杀回衡阳城,回到城中时,特务营仅剩30余人(一说是50人)
回到城中后,所有人脑子里都因为这次援军的刺激想到了因战事而一直不曾提及的问题。
我们的援军呢?
援军在哪?
命令上是说十到十四天,现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援军在哪?是摆在了每一个人心中的话题。这个时候没人敢提更没人敢问。
七月二十一后日军攻势再次停歇,不过从南方汽车行进掀起的烟尘可以看出,他们是在积极策划第三次总共,而现如今,城内守军一没有援军,二是弹药即将用尽大量伤兵无法转移,炮兵因无炮弹直接编进前线部队,甚至团、师、军部等部分文员伙夫都参与一线。敌人还在不停的补充修整,此消彼长,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一个极为恶劣的方向倾斜。
我们的援军在哪?
大家的心中喀什思考。
接下来的几日间战斗全线阵地寂静,满目疮痍的阵地上唯有硝烟在弥漫,安静的有些可怕。士兵们有了更多思考的时间,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的,无论是行为方式还是眼神都折射的出。
援军在哪?
8个月前常德会战的例子活生生的摆在大家的面前,仅剩三百人的五十七师在余成万师长最后即便是突围也被送交军事法庭审判,这样的结果谁能接受?我说这个不是要让你认为完成命令时限就能安然离开,那种时刻纵观这两场战斗明明就是上层人士的懈怠与大意导致的指挥不当,或者说在已经无可避免弊大于益的情况下依旧死抱着猪骨头啃。再加上军中各势力暗潮涌动,高层军官更是抱着日军即将败亡现在用兵不值,文人的说法就是“避其锋芒”,进而常德会战尽管有很多上心的增援部队,只是这些部队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第十军并非个案。至于其他部队,我只想说蒋介石失去的虽然不是真正的精英部队,但至少是为了民族大义而不玩权术的部队,这些队伍的消失留给他的也只有军队势力了。
试想74军,我真想知道外围各个友军都可以说自己无能,但74军真的能说吗?其麾下57师正是第十军拼死解救出来的,现如今,74军在哪?
一个月来的热血在此刻悄然开始冷却,紧随而至的一种空虚与恐慌。
想想看就连150人部队都能穿插日军防线,第62军居然打不进来。
援军会来吗?
我呢喃着。
7.27,飞机投下蒋介石手令“守城官兵艰苦与牺牲情形,余已深知,余对督促增援部队之急进,比弟在城中望之心更为迫切。余必为弟及全体官员负责,全力增援与接济,勿念”
这份手令是当时士兵拆开后发现上报军部的,在我看来那简直是哄娃娃的,还比弟。方先觉在台湾的生活,不,是此次保卫战之后,他是如何对方军长的?我嘴直,实在看不惯。毕竟还有更厉害的,与之手令一起的还有第九战区薛岳的电报。
“衡阳守军第十军,方军长,子珊(方先觉字子珊)兄巧电奉悉,外围反击进展神速,现丁军(26军,在衡阳保卫战中唯一“大游行”援军,绕了大半个衡阳后离去。)已向耒阳进攻,罗军向江东岸推进,先行部队已至五马归槽,飞机场,黄军先头已达二塘,正向湘桂车站猛进中。兄军弹药已随黄进,特开….”
那时对于这些电报我们这些士兵们听着都解气又想笑,我们军长现在有一个主席哥哥,一个战区司令长官弟弟,这是件多么令人开心的是,方老板太幸福了。哎,虽然那时的确是为军长感到高兴,除了说,能够实际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衡阳,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