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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不得已将前期因降落伞未张开导致的炮弹变形拿来使用,关于这一点我爸爸的说法与其他老人的说法有些出入,有人说是日本的迫击炮弹,有人说是在军部另发现的。而我父亲则是认为那就是因降落失败变形的炮弹,被送到军务处修整。最后整个军务处成了修造厂,但凡事能装进炮膛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开始打磨,锤挫修改,钉钉铛铛的充斥耳朵。[《铸名城》p35]
我父亲虽然是个文职在地下金库的军部,但在衡阳保卫战中野经历了3次死亡的碰触。第一次就是空袭,衡阳南部五显庙上部有个瞭望所用以监视敌阵地,平日都是由驻守此地的预十师师部参谋担任瞭望,他们之间轮流交替监视敌情。在7月19日这天,我父亲去师部执行传递任务,正值晌午开饭时间我父亲经过瞭望所到师部交了任务准备回去,被预十师参谋张权邀约吃饭,他与我父亲的哥哥席光耀私交很好。本来这时他应该去接替瞭望所的参谋刘登才,只是刘登才希望他吃完饭在换他(任务时不好吃饭),于是正巧遇上了回军部的爸爸。
我父亲和张权刚要开吃,日军飞机袭来投下炸弹,不偏不倚正好将简单掩体的瞭望所炸毁。参谋刘登才当场死亡,张权赶赴瞭望所时,刘登才的尸体被炸碎与泥土混在一起。张权大声急哭,“登才兄好心为我多值几分钟般,不想竟成了替死鬼。”
我父亲那时也是心惊胆战,因为那是他必经的路。
张权的事情你们应该听说了,就是妻子在火车站不愿走的那个,战斗结束后妻子赶忙回到他的身边一齐加入抗日的队伍中成为当地的美谈,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刘登才参谋的替死估计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了。[《铸名城》p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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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是在衡阳后期大约7月20日后,具体时间我父亲也记不得了,那时萧家山阵地还没有陷落,按照你讲给席阳他们说的,日本将其标注为55.56.57三个高地。我父亲那时去的应该是最后的57高地,也是萧家山左右一个山头阵地。
我父亲作为步兵增援萧家山时一直有一个念头,或者说整个战争期间一直有个念头。就是为哥哥争气,别让人看不起。进而当马树华等一党孩童兵相遇时,父亲总是要表现的足够优秀,他要向他的哥哥学习,刚毅 果断勇敢。即便是到达萧家山时是那么的害怕,父亲依旧在心中坚信,他要成为像哥哥一样的威武军人。
“听哥哥说这次战斗结束他能当营长的”
我父亲到达萧家山时很快就闻及此处的两尊大神,他们做派一度让紧张万分的父亲放下心。我说着这个你们应该有印象的,就是韩在友的谩骂和骆广琦的口号。无时无刻但凡是日本鬼子进攻总能听到他们的话语,两边人最后估计是累了,为此有了先后顺序。敌人进攻时韩在友的阵地就开始骂,各种粗俗拙劣的词汇充斥人的耳朵,战斗中后期,骆广琦那边就开始各种正义凛然的忠烈呐喊,弄到最后我父亲还戏说这些字他们会写吗类似的疑问。后来听说韩在友在苏仙井一带牺牲了,与之一同的骆广琦也是,这些当然是后话。
不过新手还是个新手,增援萧家山的第一天我父亲即负伤。虽然伤的不中,可也许是伤到了经脉的关系留了很多血,待到被发现送医时整个人十分虚弱。
医院中父亲的哥哥席光耀还专程来看了他,对此父亲很自责。
“别多想,等这次战斗结束我当上营长的好好教你”
“哥哥真要当营长了?”
席光耀脸色黯然“其实现在我就是营长,不过是代理的罢了。衡阳会战结束后补充兵源的时候,没什么大问题的情况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好好养伤。”
席光明听着十分兴奋
“哥,上次听你说你的了忠勇勋章?”
“嘿嘿,知道你小子惦记这个,这次来我专程带来了。”
我父亲把玩着他哥哥的忠勇勋章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席光耀随即嘱托他安心养病因为战局的关系很快就走了。
席光耀离开后我父亲在一个野战医院,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大房间中,到处都是伤病员就地放置在地上,放眼望去充斥着哀嚎和呼喊声。其实如此摆放是很不合常理的,但我父亲清楚的记得,十天前伤兵被集中在一处,在日军的飞机下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炸塌的墙壁压死,方军长急的没办法将各处野战医院的院长叫来臭骂一顿让其想办法,各院长含泪说人手不够,加之医药耗尽转移伤兵风险很大。但是那几天日本人的飞机像是知道医院的位置一样,高密度的轰炸,军长没办法勒令将伤兵分散聚集。同时电告上峰请求药品支援,好不容的得到了几个降落伞,结果里面送来的尽是八卦丹 万金油等,惹得方军长哭笑不得,“我们现在不是伤风感冒,要他何用?”[《铸名城》p37]
那时第十军确实已经没有药换了,甚至是纱布也不够。为此方军长全城搜集棉絮,用滚烫的水开始消毒,暂时替代药棉,幸运的是天气炎热很快就晾晒干净。
战斗到后期我父亲的心情越发阴郁,因为哥哥席光耀说好来看他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父亲非常担心哥哥的安慰,直至第二天衡阳城破,他已经认定了这样一个事实。
我父亲再一次经历的死亡就是在医院,日本人为逼迫核心地带的国军投降对毫无行动能力的伤兵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当时衡阳有四个野战医院,每个医院大约有1500个左右的伤病员,这还不算前线阵地临时搭建的,比如修机场那一带500左右,五显庙那边800左右等。
当时日军已经包围了医院,并在医院中大肆屠杀伤兵,我父亲那时因为是轻伤只是因为流血过多有些虚弱罢了,进而有移动能力躲进了一个角落中,听着四周持续的枪声以及伤兵绝望的叫喊,我父亲紧咬着牙却没有丝毫办法。唯有躲在阴暗处,躲藏 躲藏
………..
“紧接着日本人停火了,我活了下来,停火了,我们被令放下武器。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整个衡阳保卫战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习伯伯说完为自己点了根烟,这也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做。
“衡阳的故事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 衡阳,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