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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魏东隅看过来的目光，穆九从桌子上捡起筷子，讪讪一笑，“手滑。”
这个动静显然电话那端的陈辉也听到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试探地问：“头儿，穆九在你家里？”
魏东隅：“……”
他有点好奇，陈辉是怎么分辨那把哑得跟公鸭嗓一样的声音是穆九。
事实上，陈辉只是猜测，但魏东隅的沉默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问：“头儿，那我还说吗？”
“你等一下。”魏东隅收回落在穆九身上的目光，起身走到房间去接电话。
穆九好奇地看过去，却只触及一扇闭合的房门，她失落地收回视线，神色不明地戳着碗里的小白菜。
几分钟后，魏东隅接完电话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穆九坐在餐桌旁心不在焉的模样，扫了眼她碗里快被戳烂的小白菜，他说：“我要去警局一趟，你自己慢慢吃吧！”
穆九出声叫住他，“魏警官，你等一下。”
“怎么了？”魏东隅奇怪地回头看向她。
“你……”
魏东隅本是耐心等待，但见穆九张嘴你了半天之后也没有下文，眉头不耐拧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穆九眸光闪了闪，垂眸说：“我是想说你的腿伤还没好完全，最好不要这么早就勉强上班。”
魏东隅面色狐疑：“你就是想说这个？”
“当然，既然我们现在是革命友谊关系，我自然要时刻关注你的身体健康。”穆九说话间又恢复成她平时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此刻感冒沙哑的声线显然捏不出平时那种娇滴滴的感觉，听起来不伦不类。
魏东隅脸色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但到底穆九也是一番好意，“我身体底子好，恢复要比普通人快很多，没什么事。”
比如像他这种程度的骨折，普通人起码得在床上躺三个月才能下地行走，他才两个多月，就能正常走路了，只要不作死做激烈运动就没什么大问题。
“哦。”穆九说：“那你去吧，我走的时候会把家里收拾好。”
魏东隅点点头，换鞋出了门。
穆九看着大门合上后，放下筷子，脸上却没有了面对魏东隅时的笑容。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穆九起身将餐桌厨房收拾干净，提着垃圾离开魏东隅家。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城郊七里地的垃圾场里挖出了个死人，烂了半个身子……”穆九在单元楼下扔垃圾时，突然听见旁边有声音，不由扭头看向那两个迎面走来的中年妇女。
七里地是海城的一个地名，位于海城城郊南面，那里原来是个垃圾处理场，因为新型垃圾处理站的建立，这个老式堆砌式垃圾处理场被废弃。本来海城近几年一直在往南边发展，但因为七里地位置偏远，又曾经是垃圾处理站，要开发这块地皮，首先就要解决垃圾站里的垃圾问题，因此这块地皮挂出去后，也一直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毕竟这块地皮本就不热门，没几个人愿意在开发前先花一大笔钱去处理垃圾问题，于是这个垃圾处理站就废弃了，更有附近工厂图方便偷偷倾倒生产垃圾，而且屡禁不止。
“哎呦，真的吗？那可吓死个人！”穆九听见其中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另一女人立马接话：“可不是，听说是附近的居民因为垃圾场太臭了，跟相关部门举报了好几个月，有关部门昨天刚派人去处理，好巧不巧就从垃圾堆里翻出一个死人，你说以后谁还敢往那边去啊！”
“就是这么说！对了，死的是什么人知道吗？”
“不知道，警察第一时间就把现场封起来了，我也是听我的一个老姐妹说的，她是听她的小姑子说的，她小姑子的儿子的同事被派去清理垃圾场，哪料到挖掘机一铲子挖下去，就挖出了个死人，晦气啊……”
两个中年妇女的身影渐渐走远，两人一起拐进魏东隅家隔壁单元的大门，声音也渐渐消失不见。
穆九回过神，皱了皱眉，她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听那两个中年妇女说话，垃圾都忘记丢了，半开的垃圾桶盖里垃圾腐朽酸臭的味道裹杂在夏天闷热的空气里，就算穆九此刻感冒鼻塞，但闻着还是有点想吐。她连忙憋了口气，把垃圾往里一丢，迅速离开了天鑫别苑。
垃圾堆挖出死人的事，在海城很快就传开了，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出口，就算警方有意封锁消息，也敌不过市民的口口相传，很快就传出几个版本，什么仇杀、情杀，就连灵异事件都出来了，即使从头到尾都，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死得到底是谁。
相对于民众里流传的版本，魏东隅手里翻阅的是警方掌握的第一手资料。
“死者名叫李海程，男性，四十一岁，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号凌晨到中午之间，也就是七天前。法医在死者头部颅骨发现一处凹状闭合性骨折，前额粉碎性骨折，初步确认是外力敲打头部致死。尸体身上最重要的一条线索是尸体身上象征男性特征的东西不见了，法医说并不是因为尸体腐败造成的，而是被人为割掉。根据过往的经验，这种有明显象征意义的行为，仇杀的概率比较小，我认为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辉说着自己的推测，魏东隅点点头，低头翻阅着李海程的资料，皱了皱眉。
李海程，海程建筑公司的老板。祖籍C市，十多年前来海城倒卖建筑材料发的家，和妻子育有一女，单看资料，像是一位家庭事业双丰收的男人。
“死者身份是怎么确认的？”魏东隅问。
“说来也巧。五天前，李海程的妻子刘芳向警方报案说丈夫失踪，翻出尸体后，和近些天被报失踪的人员一比对，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这么说，如果是情杀的话，刘芳的嫌疑并不大？”
“对，她有不在场证明。”
“那除了刘芳之外，李海程还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吗？”
“有，而且不止一两个。”陈辉递过来另一份资料给他，“其中有几人还是我们的老熟人。”
“谁？”魏东隅问着，目光就落到了资料上一个名字上，眉头拧紧:“穆九？” 警官总逼我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