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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连番相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敢再劳烦先生相送?”虽然被唐山所救,但懿德从心理上还是有点敬畏唐山,因此便说出了这番推托之言。
唐山并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碍于礼教,当即道:“以姑娘目下的状况,是绝对走不了的,我看姑娘也是接受过西方先进思想的人,就不要再固守着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老思想了,在下也只是想顺道送姑娘一程而已,别无他意。”
听了这话,懿德又即面色一红,细思了一瞬,当下便不再推脱。
“好吧,那就劳烦先生送我去提督衙门。”
“咦!姑娘也去提督衙门么?那可赶巧了,在下也是去提督衙门。”
说着,唐山便转过后背,微微下蹲。懿德也没多想,轻轻伏了上去。感觉到懿德在背上伏稳之后,唐山便缓步朝提督衙门方向前行。
懿德听闻唐山也是去提督衙门,不由得感到有些惊奇,当即问道:“不知先生去提督衙门所为何事?或许我能帮上点儿忙。”
唐山笑道:“那可要让姑娘失望了,在下并不是去求官老爷办事儿的。”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受林则徐大人之邀,前去商谈禁烟之事。”
“啊!这么说来,先生就是近日协助林大人禁烟的豪杰之一咯?”再又听到这话,懿德登时神色一诧,脸上随之挂起一丝悔意。只听她道:“我早该想到了,以先生的人品,必然是义胆忠肝之人,亏我还一直防备着先生,真是大不应该!”
“哈哈哈!”唐山大笑道:“姑娘不必耿耿于怀,以在下先前的表现而言,姑娘会有防备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毕竟当今的世道并不太平。”
“先生的胸襟气度,真是令我汗颜。”至此,懿德对唐山那丝畏惧终于尽去。接着,她又道:“我叫懿德,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唐山道:“大名不敢当,在下唐穆白!”
接着,懿德又道:“唐先生,既然你也是忠义之士,那懿德就不再隐瞒了,刚才那个人之所以追杀我,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大秘密。”
唐山问:“什么大秘密?”
懿德道:“我发现他们和火莲教的人在帮一个英国人运储鸦片,就在城西的九号货仓。”
“什么?”闻听此言,唐山顿时心神一震:“懿德姑娘,此事当真?”
懿德保证道:“鸦片乃是祸国殃民之根,懿德也深恨之,所以绝不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我之所以请唐先生送我去提督衙门,正是想将此事禀报给林则徐大人。”
“好!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证据了!”唐山振奋道:“懿德姑娘,如果此次禁烟运动能成功,你当居首功!”
“唐先生谬赞了,懿德也只是略尽一点绵力而已。”
话分两头,就在唐山背着懿德前往提督衙门的同时,在衙门内院的一座凉亭中,林则徐和黄飞鸿正在对弈象棋。
这盘棋,二人已经杀了半个多小时,目下正是收尾的时候。
只见黄飞鸿将一颗“車”平移到中线,对林则徐形成了“将军”之势,相、仕皆无用,底线有炮看,可谓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整个局势岌岌可危。
“林大人,唐兄委托丐帮办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不出三日,咱们必能直捣黄龙。”
输了一着,林则徐也不以为意,反而大笑道:“哈哈哈,黄师傅果然文武全才,老夫想不服都不行,而唐师傅这招妙棋,更是鬼斧神工。”
就在这时,亭外忽然传来一阵风声,黄飞鸿警觉地转过头去,立时便见一条黑影迅速蹿了过来。那黑影长剑直刺,第一目标正是林则徐。然而,黄飞鸿在侧,又岂会让他得逞?只见黄飞鸿随手抓起棋盘,忽地朝那黑影掷去,这一掷虽然不算凌厉,但总算起到了阻拦之效。
接着,黄飞鸿身形一闪,挡在了林则徐身前。
见此,那黑影遂弃了林则徐,直取黄飞鸿。
“噌噌噌!”
只听得几声清脆的剑鸣,小亭中顿时剑光霍霍。一息之间,那黑影居然连续出了十几剑,每一剑都迅捷无伦,每一剑都刁钻无比,直逼得黄飞鸿相形见拙。
在如此剑法之下,黄飞鸿也不敢托大,瞬时将身上长褂扯下,继而虚闪一招,阻滞了黑影一瞬,再又手腕一抖,将长褂甩成了一根“布棍”。
“喝!”
没等那黑影再次攻来,黄飞鸿陡的大喝一声,运起“四象标龙棍”抢了先手。
“呼呼呼!”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在黄飞鸿大开大合的棍法之下,那持剑黑衣人也只能暂时避其锋芒。
似此这般,你来我往,转眼间二人就对拆了三十余招。
“啵!”
又是一声闷响,二人对了一掌之后,各自退了数步。
站定身形,黄飞鸿目视黑衣人,朗声道:“你耍的是武当剑术,你是武当派的人!”
那黑衣人道:“是又怎样?”
黄飞鸿道:“武当派乃是名门正派,你既出身武当,就应该锄强扶弱,伸张正义,何以却做了奸佞小人的鹰犬?”
“嘿嘿!”那黑衣人冷笑道:“真是笑话,老子爱给谁效力就给谁效力,你管得着吗?”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喝声。
“有刺客!抓刺客!”
“围起来,不能让贼人走脱了。”
“围起来,赶紧围起来!”
紧接着,便见一队明火执仗,手持火枪的官兵向小亭围拢过来,正是闻讯赶来的提督衙门的卫兵。林则徐立即接手了卫兵的指挥权,命卫兵不准开枪,以免误伤了黄飞鸿。
见了周遭的情形,黄飞鸿道:“你跑不掉了,投降吧!”
那黑衣人道:“那可未必!”
话音一落,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两个亮银色圆球,继而往地上一砸,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四下里顿时升腾起一阵浓烟。
“休走!”见此一幕,黄飞鸿顿时心下一怔,当即大喝一声,一棍递了过去。可惜,一切都已经迟了,那黑衣人早已消失在了烟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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