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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回去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口口相传,唐山医馆的困局终于渐渐打开。不过,唐山并没有因为生意有了起色就撤掉门口的牌子,他依旧奉行着“一日十诊”的原则。这样的原则,让不少病人又爱又恨,但他们又打探到医馆有精武门的背景,因此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地遵守这条规矩。
按理说,这种有钱赚而又不太忙碌的生活,唐山应该感到非常满足才是。然而,他最近却一直眉头紧锁,隐有忧色。
唐山所忧虑的不是旁的事,正是那人贩子团伙一事。原本,他一到上海就想去解决这件事情的,但却被精武门认亲一事,以及医馆开张一事耽搁了下来。此时,医馆逐渐走上正轨,这件事情便涌上了心头。
这段时间以来,在治病的同时,唐山也以手中掌握的线索,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些病人,但一直都毫无头绪。
这天早上,唐山依旧习惯性地早起练拳。正练着,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人,却是霍长亭。他见唐山正练到兴头上,当下也不敢打扰,兀自站在一旁观望。没想到,这一观望之下,却是让他心神大震,再也移不开双眼。
作为精武门的嫡系传人,霍长亭对唐山所练的拳法自然极为熟悉,而且造诣还不低。没错,唐山所练的正是霍家拳。在霍长亭的认知中,霍家拳素来讲求刚劲勇猛,一往无前。但此刻,这套拳法经由唐山使来,却是圆转如意,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周围的环境一般,让人看得似幻还真。
这种现实与虚幻交织的感觉,霍长亭只在那位号称“半步大宗师”的陈真师叔身上隐隐感受到过,这是连他父亲霍廷恩都没有达到的境界。此刻在唐山身上感受到同样的感觉,他对唐山这位传说中的大师伯,不禁越发敬畏起来。
片刻之后,唐山终于练完收功,院落中的空气流动也随着他的内劲渐渐平缓下来。
抬眼看向霍长亭,唐山问道:“长亭,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晃了晃神,霍长亭连忙道:“大师伯,是这样的,下个月初九就是爷爷的忌辰了,父亲命我来请您过去商议一下。”
闻言,唐山当即道:“行,那我今天就不开门了,你去门口帮我把那牌子翻过来,我去换身衣服。”
“是!”霍长亭应声而去。
唐山医馆门口的牌子,正面是“一日十诊”,翻过来则是“暂停问诊”。
不一会儿,唐山便换好了衣服。出得院来,便见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停在门前,霍长亭已为他打开了车门。若是在得到无限系统之前,这种豪车是唐山想都不敢想的,更不要说亲自坐上去了。而此时,随着他武功日深,见识日广,心态日熟,这种豪车于他而言,已与出租车没什么差别,都是代步的工具而已。
上了车,坐定。霍长亭向司机交涉了一声,车子便径自往精武门开去。
当车子开到“鲁迅公园”附近时,忽然慢了下来。
霍长亭当即问道:“小崔,怎么回事?”
司机小崔道:“二爷,前面交通阻塞了。”
此时正是早上的上班高峰期,交通阻塞在所难免,当下霍长亭便不再说什么。
不料,交通阻塞越来越严重,过了大约十来分钟,车子仍是没有向前移动分毫,而后面也堵了一截,想要便道绕路已不可能。
“小崔,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霍长亭再次开口。
“是,二爷!”司机小崔应了一声,便下去查探情况了。
片刻之后,小崔便回到了车里,只听他道:“二爷,前面有辆轿车撞到一个小孩,两边的通道都被堵上了,估计短时间内无法疏散。”
这时,唐山突然问道:“那小孩撞得严不严重?”
小崔虽然不知道唐山的真实身份,但却知道他是精武门的贵客,当下自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好像挺严重的,头上手上都是血。”
听了这话,唐山当即便不再说话,径自下了车,霍长亭也连忙跟了出去。
“让让,我是医生!人命关天,麻烦大家为孩子让出一条生命通道!”唐山一边喊话,一边拨开人群往前走。
幸好这些围观之人都很有素质,听到唐山的话以后,便纷纷自觉地让出了空隙。
须臾,唐山便来到肇事车辆跟前,他并没有理会那个焦急打着电话的肇事司机,而是直接蹲下身来检查被撞小孩的情况。
见唐山要动那小孩,肇事司机连忙挂掉电话,朝他吼道:“诶,你谁呀,别乱动,出了人命你负得起责吗?”
唐山依旧不睬他,兀自检查着小孩的状况。那肇事司机当下就怒了,想要上来拉开唐山,可他刚走出两步,便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拿住了肩膀,让他再也不能近前半步。
不用说,拿住肇事司机肩膀的人正是霍长亭。那肇事司机正要开口喝骂,只听霍长亭先声夺人道:“老夫是精武门的霍长亭,不知道负不负得起这个责?”
一听霍长亭自报身份,四周围观之人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肇事司机更是将想要喝骂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唐山仍自专注地检查着小孩的情况,这小孩大约只有六七岁,此时已经陷入了休克之中。从外在看,小孩的头上、手上、腿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
接着,唐山又解开小孩的衣服,想要检查他有没有受内伤。不料,刚一解开衣服,唐山顿时便瞳孔一缩,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因为,在那小孩的胸口上,赫然纹着一个数字纹身。
据唐山掌握的线索,那个人贩子团伙为了方便控制被拐卖的儿童,都会在这些儿童身上纹上数字代号。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被撞的小孩,很有可能也是被拐卖的孩子。
“该死!”一想到那伙人贩子让人骨肉分离的罪行,唐山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再又看到眼下这个生死不知的小孩,他又不得不将心中的愤怒强压下来。
当下,只见唐山张开手掌,轻轻盖住小孩的胸口,透过内劲探查小孩的脏腑情况。
“还好,虽然受到了震荡,但并不严重。”一番探查之后,唐山对小孩的伤势已有了大概的了解。继而,就见他从衣兜中取出一个针袋,打开之后,便见里面排列着上百枚长短粗细不一的金针,正是天王补心针。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只见唐山双手齐施,以金针封穴之法,封住小孩伤口周围的筋络血脉,瞬间就止住了流血。刚施了针,小孩的身体还不宜移动,唐山便将他横抱起来,继而看向霍长亭,问道:“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霍长亭道:“从这里往南两公里就是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分院。”
唐山道:“救人如救火,我先走一步,其他事稍后再说!”
“好,我们随后就到。”霍长亭点了点头。
随即,唐山也不再啰嗦,横抱着小孩,直接一个助跑,踩着那肇事司机的车头,腾身越过围观的众人。滑出去十多米远,身体稍稍落下,接着又是一个助跑,踩着下一辆车的车顶腾身而起。他这一起一落之间,有如兔起鹊落,迅捷而又飘逸,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围观众人的视线之中。
片刻之后,惊呆了围观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谁能告诉我,刚刚是不是某个剧组在拍戏。”
“是啊,就算吊钢丝也没这么夸张吧。”
“轻功,那绝壁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妈的,我不上班了,追去第一人民医院拜那位高人为师才是正道。”
“卧槽,说得太对了,兄弟,我和你组团去。”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都纷纷向第一人民医院涌去,车子也好,上班也好,都见鬼去吧。
见此一幕,同来的霍长亭除了心下震撼之外,还有一些无奈。他知道,今天之后,他这位大师伯算是出名了。
一旁的司机小崔呆呆地问了一句:“二爷,你能做到吗?”
霍长亭道:“做是能做到,但抱着一个人就另当别论了。”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待会儿道路疏通之后你就先回去吧,如果老太爷问起,你就照实说。”
“是!”
交代好司机小崔之后,霍长亭也立即赶往第一人民医院。
大约五六分钟后,抱着小孩一路疾奔的唐山,终于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这第一人民医院的口碑也还可以,见了唐山怀中的小孩,当下便一路给他开绿灯。几分钟后,小孩就躺在了急诊室的手术台上。
接下来,唐山才有暇去前台缴费。缴了费之后,他便在候诊室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继而,脑海便回想起那个小孩胸口上的数字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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