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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有着“杀人机器”之称的藤田刚。
须臾,藤田刚缓缓睁开双目,沉声道:“三个月之前,我身负松井石根将军的授命来到上海,目的就是要打击中国武术界的气焰,让他们继续一盘散沙下去,这样才有利于我们大日本帝国建立东亚共荣。就在半个月之前,我们跨出了实质性的一步,从正面击溃了中国武术界的标杆人物霍元甲。这本来是提升我大日本帝国声势的好事,但近日我却听闻,精武门不止没有解散,反而又开始活跃起来了,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藤田刚的话语,刚硬而又沉重,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一个佐官鼓起胆气回答道:“报告将军阁下,据属下了解,在霍元甲死后,精武门之所以没有一蹶不振,是因为霍元甲的大弟子唐山回来了。”
“唐山?他是什么人?”
那名佐官继续道:“唐山是霍元甲的大弟子,早年在上海有‘血麒麟’的绰号,后来因为打死人,被霍元甲送去英国避祸,前不久才回来。此人在精武门很有威望,正是因为有他主持大局,精武门才重新稳定了下来。而且,据虹口道场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此人的功夫只怕已经青出于蓝,超过了他师傅霍元甲。”
听到这话,藤田刚的面色再次一沉:“哼!黑龙会那些废物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转而,他又对那名佐官道:“你去告诉芥川龙一,如果这次他输了,就准备切腹谢罪!”
“哈伊!”
这时,另一名佐官道:“将军阁下,请恕卑职直言,黑龙会与我们军部好歹也是合作的关系,我们如此僭越,会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不满?废物有什么资格对我们不满?”藤田刚颇有些不屑地道:“而且,今时不同于往日,他们的后台已经下台了,新上台的东条首相阁下是我们军部的人,如果要说不满,也是我们军部对他们不满。”
顿了一顿,藤田刚又扫视了厅内众佐官一眼,继续道:“你们都给我记住,大日本帝国不养没用的废物,胆敢阻碍大日本帝国建立东亚共荣的人,全都是大日本帝国的敌人,黑龙会也一样!”
“哈伊!”
在上海日军司令部发生的这一幕,自然不为外人所知。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决战之期。
上海虹口最大的中心广场,支起了一座高约一丈,直径十余丈的圆形擂台。在擂台的正前方,又搭建了一座临时贵宾席,那是专为有身份的人而设的。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虽然烈日当头,但人群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擂台围住,丝毫不惧烈日的炙烤。粗略估计,场上起码有不下万人,为了现场维持秩序,上海警界将所有巡捕房分部的警力都调了过来,由此可见一斑。
不一会儿,一群金发碧眼的洋人陆续到来,入座到贵宾席上,他们是欧美各国驻上海的使节。不过国人更乐意称呼他们为“西方列强”。
紧随西方列强之后而来的,是几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国人。为首的两人,一个叫陈果夫,一个叫陈立夫,二人是亲兄弟,目前在北伐军中担任重要职务。同时,他们也是精武门的记名弟子,也就是一直未露面的三师兄和四师兄。
这兄弟二人,此时还没有什么名气,但再过数年之后,可就成了大大有名的人物了。他们之所以会拜霍元甲为师,说起来还与中山先生有关,当年中山先生与霍元甲交厚,更是亲赠墨宝“尚武精神”匾额。这兄弟二人作为中山先生的跑腿小弟,见中山先生非常器重霍元甲,于是便起了拜师的念头。而霍元甲自然知道他们拜师并不是为了学武,但碍于中山先生的面子又不得不收,因此只能收他们二人为记名弟子。
霍元甲去世时,这二人并没有前来吊唁。此次精武门挑战虹口道场,他们居然来了,其中包含着怎样的目的,显然不为人知。
不一会儿,来自上海各界的名流贵宾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精武门和虹口道场的人却尚未现身,人群不由得嘈杂起来。
就在这时,几辆插着日本国旗的黑色轿车横冲直闯地开了过来,人群连忙避让,这是虹口道场的人来了。日本人素来嚣张霸道,人们早已司空见惯,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打头的那辆轿车率先开门,走下来一个身着武士服的大汉,正是虹口道场的馆主芥川龙一。下车之后,芥川龙一并没有立刻上擂台,而是去给第二辆轿车开门。芥川龙一在上海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居然去给人开车门,由此可见,坐在那第二辆轿车上的人,绝对是日本重量级的大人物。
果然,芥川龙一打开车门之后,车里便走出来一个身着和服的苍劲老者,他正是日本松涛流空手道的开山祖师,全日本第一高手,黑龙会的总教头,船越文夫。
船越文夫的到来,立时便引起一阵不小的沸腾。
而就在人群耸动之时,精武门的人也来了。唐山、霍廷恩、陈真三人打头,后面跟着三四十名师弟,清一色白色短袖衫,黑色练功裤,一个个龙精虎猛,精神头儿十足,顿时就成为了场上的一道亮点。
唐山也不多话,直接助跑两步,飞身跃上擂台,继而朝四周抱拳一礼:“精武门唐山在此,虹口道场的芥川龙一师傅是哪位,请上来应战!”
“我在这儿。”话音一落,芥川龙一也上了擂台。
二人相对而立,目视对方,两道战意顿时交织在一起。
唐山本就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加上他平时多有锻炼,相对于普通人而言,他的身材还是比较魁梧的。而在他穿越之初,系统赋予了他首次穿越福利,身体又得到了进一步改造,使他的肌体骨骼变得更加紧密。用科普点的术语来说,此时他的身材完全称得上是黄金比例。
而对面的芥川龙一也不差,甚至比唐山还要高出几公分,再加上他修炼空手道多年,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力量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视。
对峙了片刻,唐山先抱拳道:“请!”
芥川龙一也行了个武士礼:“请!”
语落,唐山便摆开了霍家拳的架势,而芥川龙一则是摆开了空手道的架势。此时,唐山的霍家拳已臻至宗师境界,单是他的架势,就体现出一种临渊峙岳的味道。而芥川龙一的空手道架势,却是差了许多火候。
这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场的上万人之中,能看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一便是中华国术总会的马会长,其二便是日本空手道宗师船越文夫。
马会长不由得心下赞叹道:“唐山这个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有此造诣,恐怕孙师叔在他这个年龄也不过如此,霍元甲收了个好徒弟啊!”
而船越文夫也是暗自惊诧:“竟然有这回事!原本老夫还在为不能和霍元甲交手而感到遗憾,没想到他的徒弟也这么厉害,看来我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
就在马会长和船越文夫心思各异之时,芥川龙一突然暴喝一声,疾步向前,带着饱含力量的一拳直接袭向唐山面门。唐山的动作也不慢,只见他左脚踏前一步,右拳回缩,朝着芥川龙一的拳头直冲而出。
“嘭!”
两个拳头正面相对,唐山岿然不动,芥川龙一却是倒飞出去四五米远,幸好他反应够快,中途一个侧身稳稳落地,不然非掉到擂台外面去不可。
第一个回合交锋,一拳就判了胜负。四周的观众在短暂的惊呆之后,接着便爆发出了铺天盖地的呼喝声。
而当事人之一的芥川龙一,他此时的心情,是惊骇欲绝的。看向唐山的眼神中,更是充斥着一种难以置信。
正是因为难以置信,所以他还想再试一次。
“喝——”
又是一声爆喝,芥川龙一猱身再上,只见他助跑几步,陡地飞身而起,一腿直劈向唐山的左肩。这一腿是空手道中的精义,被劈中不死也要重伤,唐山自然不会傻到去硬抗,只见他身形一侧,左臂向前一穿,继而手腕回旋,化解了这一腿的力量。接着又见他反手一抓,拿住芥川龙一的脚踝,右手又是一记蓄力猛拳,直击芥川龙一的脚心。
“咔嚓!”
芥川龙一又一次倒飞出去。这一次,他却是站不稳了。只见他耷拉着一只脚,满脸尽是吃痛的神色,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显然是受伤不轻。
见此,唐山也不再追击,朝芥川龙一抱拳一礼,结束了这场比斗。顿时,台下一片山呼海啸,有人大呼唐山的名字,有人高喊精武门,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对于观众的呼喝声,唐山很是满意,因为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了,虽然还不至于一下子唤醒国人的热血,但至少给了他们一点希望。
在众人的呼喝声中,唐山慢慢走到芥川龙一面前,冷声道:“现在我才看清楚,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傅的对手,你们日本武士真是卑鄙,为了打击中国武者,居然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没有!”芥川龙一忍痛大声辩解道:“我跟霍元甲师傅乃是堂堂正正的决斗,绝对没有下毒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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