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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格就打开了门，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

　　郁格一边往沙发走去，一边问到，“柳家主，你找我有什么事？”

　　柳惜诺指了指沙发，“先坐下。”再说了，她有什么事，他会不清楚。

　　郁格点头，“好。”

　　郁格应着，就在沙发上坐下了，“那柳家主，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有什么事？”

　　柳惜诺靠在沙发上，郁格正好可以从柳惜诺的面前看过去，看到落零。

　　柳惜诺点头，扭头盯着郁格，“你之前说，我的灵魂没有被回收，而且我现在也没有灵魂了，那我的灵魂去哪儿了？”

　　郁格一脸苦思，“我有这样说过吗？好像没有吧？”郁格这样问着，就扭头看向了落零。

　　柳惜诺见了，就坐直了起来，挡住了郁格的视线。落零对着郁格摇头的动作就被柳惜诺给拦截了下来，郁格并没有看到。

　　柳惜诺冷冷的开口，“你别看他，是我在问你的话。而且，他都已经招了，我现在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如实说来，就自己看着办吧！”

　　郁格笑呵呵的，“我没有看他。而且，他招什么了？你要我如实说什么？”

　　柳惜诺微微一笑，“他招什么了，难道还要我告诉你？”

　　郁格诚恳的点头，“当然，你们两口子的事，我怎么知道？还让我如实说来。”

　　郁格说着笑得一脸为难，“柳家主，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落零对郁格的表现甚是满意，对，就是要这样胡扯。

　　柳惜诺的声音透着几丝寒气，“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们两个的那点协议，落零都已经告诉我了。”之前她到姚茉茉家之后，落零跟郁格那么久才出现，落零之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两人在商议着怎么骗她。不用说，她都能猜到，落零的筹码是什么。

　　郁格依旧装蒜，“柳家主，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落零能有什么协议？”

　　柳惜诺笑了笑，“那你确定，要我来告诉你？”

　　郁格点头，“那柳家主，你来告诉我吧！我还真不知道，我跟落零能有什么协议。”

　　“不就是你替他保密，他给你酒吗？连他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替他保密？”柳惜诺说得轻描淡写。

　　郁格的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他身子朝前微微倾了倾，想要看落零。可柳惜诺也跟着他把身子朝前倾了倾，挡住了他的视线。

　　郁格看不到落零，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落零那家伙到底有没有说。

　　郁格陷入了沉思，他得好好分析分析。

　　可还没等他的大脑开始运转，柳惜诺就开口了，“我现在是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拿我当朋友。”

　　郁格犹豫了两秒，他已经在心里得出了结论。如果柳惜诺已经知道了，那她为什么要挡住他看落零？如果她已经跟落零串通好，看他会不会说实话，那落零完全没必要给他提示。柳惜诺就完全没必要挡。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落零根本什么都没说。好险，刚才差点就打算招了。

　　郁格笑了笑，“柳家主……”

　　“郁格。”郁格的话被落零的一声惊雷打断。

　　柳惜诺扭头看向了落零，郁格也身体朝前倾了倾，看向了落零。

　　落零被这两人盯着，微微笑了笑，“郁格，你的酒还有没有？那三瓶已经喝完了吧？”

　　郁格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救了，这家伙的智商不行啊！这样柳惜诺怎么可能不怀疑？之前问他有没有酒，都还勉强说得通，可这次，完全说不通了。

　　落零也才意识到，他这一开口，估计是无力回天了。可是他刚才如果不打断郁格，也怕郁格会说出来。这样柳惜诺最多只是猜测，得不到实证。而若是郁格说出来，那就一丝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柳惜诺扭回了头，又懒懒的靠在了沙发上，她现在还双手抱在胸前，开始闭目养神了。

　　现在她也不管郁格看不看落零了。反正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本来她只是猜测，厉修澜可能还活着。毕竟当时厉修澜也是跟一个弑灵魔在一起，那样的话，也完全可以定下血契。可落零说当时那个弑灵魔已经命不久矣，她就觉得也可能不是。

　　可是看落零这反应，厉修澜不光还活着，落零应该是还见过厉修澜。只是怕她知道了不高兴，所以就决定瞒着。不然，她实在想不出，落零为什么要瞒她了。

　　郁格见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如直接说出来，还能卖柳惜诺一个人情。

　　郁格满脸笑容的看着柳惜诺，“柳家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如实告诉你，证明我一直是拿你当朋友的。”

　　柳惜诺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是在闭目养神，“嗯！”了一声。

　　“你的灵魂确实没被回收，你的灵魂已经消失了。”

　　郁格说着看向了落零，落零依旧是在朝着他摇头，让他不要说。郁格朝着落零点了点头，落零才把他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的头停下了。

　　柳惜诺又懒懒的“嗯”了一声，等着郁格的下文。

　　郁格犹豫了一下，柳惜诺又不傻。虽然落零让他别说，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不然反而显得更有问题。

　　于是他就直接不看落零了，继续说到，“现在我们的系统里，已经查不到你的记忆了。”

　　郁格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虽说他觉得柳惜诺已经猜出来了，可他也不会那么傻，直接把厉修澜还活着的事给说出来。万一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聪明，没有猜出来呢？

　　如果这样的话，他又直接说了，他不就把落零这个酒库给完全得罪了么？要是能谁都不得罪，那是最好的。

　　柳惜诺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郁格继续说到，“就是这样了。”

　　柳惜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的掀开了眼皮，“就这样？”

　　郁格点头，“就是这样。落零怕你知道你的灵魂消失了之后会难过，就让我瞒着你了。”

　　柳惜诺盯着郁格，一脸探究，“你确定，你没有什么遗忘的？”如果一开始他们就直接这样告诉她，那她估计不会有什么猜测。可现在，她既然已经有了厉修澜还活着的猜测，就不会轻易被打消。

　　郁格笑了笑，一副苦思的神情，“我这人记性不好，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不可能把我出生以来的事，全都给你说个便吧？而且，就算我想给你说个便，也不能保证我没有什么遗忘的吧？”

　　“那你就把落零把我敲晕之后的事说一遍吧！我看看，你坦白的，跟他坦白的，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柳惜诺说完，扭头冷冷的瞪着落零，“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别插话，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落零点了点头，“好。”

　　“把头扭过去。”

　　落零可怜巴巴的看着柳惜诺，“诺诺……”

　　“扭过去。”

　　“诺……”

　　“你可能忘了我说过的话了，我想要什么，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那好吧！”落零说完，就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其实，他也不是不能告诉柳惜诺。只是，毕竟厉修澜救了柳惜诺，他才答应了不告诉柳惜诺。可他也知道，不可能一直都瞒得了她的。

　　而且，她说的对。她想要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他没有权利，替她决定。厉修澜是她的仇人，他这样擅自做决定，确实是太自私了。

　　落零把头扭过去之后，柳惜诺才扭回了头，看着郁格，“说吧！”

　　郁格点头，“好吧！”

　　郁格整理了一下思绪，“你被敲晕之后，段凌风就出现了。之后我们两人就跟他们五个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郁格说着十分气愤，“段凌风那个卑鄙小人，居然趁我们不注意，就把你给顺走了。本来我们也不担心，毕竟他们猎魔人不能伤害人类。可他居然把姚莉莉叫出来了，姚莉莉还抓了姚茉茉。”

　　郁格说着叹了口气，“姚莉莉的记忆应该是被段凌风动了手脚。居然段凌风说什么，她就照做了。落零一下子慌了，就直接扑到了段凌风那里，想把你夺回来。结果他就被段凌风完虐了。后来段凌风要杀落零的时候，你不就醒了吗？”

　　听到郁格的这番描述，落零不禁皱了皱眉头。扑过去？完虐？郁格这形容的，真的是他？怎么感觉这么惨？

　　郁格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柳惜诺点头，“嗯！继续。”

　　郁格摸了摸后脑勺，“继续什么啊？我当时还在跟人打架呢！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们人都不见了。我后来都是因为你的灵魂，才找到你们在哪里的。那时候你不是醒了吗？你不是跟落零你侬我侬的吗？这也要我说？”

　　郁格说到后面，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不会吧？你还有这癖好，喜欢听人家讲你的情爱史？”

　　郁格说完，露出了一脸娇羞的模样。

　　柳惜诺一脸冰冷的盯着郁格，看着郁格胡扯。她倒要看看，郁格到底能有多夸张？

　　郁格见柳惜诺冷着一张脸，就笑了笑，继续说到，“柳家主，我这人还有个爱好，喜欢写书。既然你喜欢，那要不我把你跟落零的事写成一本书？你们的故事，写成一本书，肯定能大卖。要不要我现在先给你签个名？”

　　柳惜诺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说话。

　　见柳惜诺依旧没有反应，郁格也实在是扯不下去了，就说到，“柳家主，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柳惜诺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我的灵魂已经消失了。那你是怎么通过我的灵魂找到我们的？”而且，落零还说过，是郁格带他们离开的。这样的话，他们两人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的灵魂不是还没消失吗？我找到你们之后，才消失的。”

　　柳惜诺点头，“哦！”

　　顿了一下，柳惜诺眸光深邃的盯着郁格，“那你找到我们的时候，就没看到什么人？比如……厉修澜？”如果他们不是被郁格救走的，那就有可能，是被厉修澜给救走的。不然，以落零当时的情况，他是走不了的。连后来去莫泠雪原落零都是被郁格带去的。

　　郁格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笑，“厉修澜？就是你之前说的想杀，最后没有杀得了。而且后来还害得那个叫什么宁的死掉的那个？”

　　郁格顿了一下，又补充到，“哦！还害得齐明心也死了。”

　　说到这里，郁格发现柳惜诺的面色十分阴沉，显然是被他戳到了痛处，就闭嘴了。

　　柳惜诺淡淡的开口，“就是他。你没见到？”

　　“柳家主，你不是说过，他已经被你一剑封喉，死了吗？”他才不会直接回答有没有见到呢！不然以后连狡辩都没机会了。

　　柳惜诺笑了一声，“我不是也被一剑封喉了吗？可我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柳惜诺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且，还一点痕迹都没有。”

　　柳惜诺说完，又盯着郁格眯了眯眸子，“那你告诉我，厉修澜为什么不可以还活着？”

　　郁格点了点头，“柳家主，你说得有道理。既然你都还活着，那他也有可能还活着。”

　　柳惜诺回过头，她目光微微下移，似乎是落在了茶几上。只是她的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她此时到底是盯着茶几呢？还是盯着空气。

　　她继续说到，有点自言自语般，“既然我还活着，那厉修澜，也有可能还活着。毕竟他当时是跟弑灵魔在一起的。”

　　柳惜诺说完，就盯着郁格，“你说是不是？”

　　郁格笑了笑，“柳家主，你不是说，落零都已经告诉你了吗？那你还来问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会选择相信我而不信落零？”

　　柳惜诺笑了笑，“所以，我才说，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你拿我当朋友，那我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拿我当朋友。”

　　郁格笑了，笑得有些自嘲，“厉修澜还有没有活着，我说是不是，你会信吗？你的心里有了定论，如果我说出的不是你心里的答案，你又会信吗？

　　郁格说完，有点较真，“柳家主，如果我说的跟落零说的不同，那你是会信他，还是信我？”他突然觉得，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如果他交代的跟落零交代的不同，那柳惜诺肯定是会选择相信落零。

　　所以，真相是什么，还重要吗？ 弑灵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