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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方茹茹才取消婚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猛地推开程启云，双眸含泪地大声地追问着：“林致远爱方茹茹怎么会取消婚礼呢？他都是哪门子的爱……”
“如果林致远真爱方茹茹就应该和方茹茹结婚，而不是出什么幺蛾子取消婚礼？你们男人少拿为你好，不想耽误你做借口，明明是你们始乱终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时急怒攻心的原因，我竟感觉有些炫目，随即眼前一黑，身子开始摇摆不定，意识渐渐模糊……
等我再次醒来，周遭一片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当我睁开眼睛，才发现我正躺在程启云的休息室左手还打着吊瓶，而此时程启云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一只手置在床边托着腮，另外一只手牵着我的右手。
我慢慢抽出被程启云牵着的右手准备起身，却不想刚活动了一下，程启云猛地把我的手攥住，随即他缓缓睁开眼睛，恍惚地看着我：“好一些了吗？”
“我怎么呢？”我诧异地问，拼命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我记得我过来质问程启云，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你只是低血糖体力不支晕倒了，傻丫头，你没吃中饭吧？”程启云柔声询问。
我赞同地点点头，随即继续开口询问：“我记得我晕倒之前你好像说什么林致远是因为爱方茹茹才取消婚礼的，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还未落，程启云将头转到一旁，深邃的双眸躲闪着我探究的目光。
我盯着不说话又不敢看我的程启云，猛地抽出了手，冷冷地说：“你不告诉我原因，我自己去找林致远，即便是把整个清城都翻一个底朝天，我一定要把林致远那个始乱终弃的混蛋揪出来。”
“雅倾，在我告诉你致远为什么取消婚礼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程启云忽然幽幽地问我。
“你问吧。”我语气冷冷地回。
“还记得小时候你告诉过我，说你爷爷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甚至都有过轻生的念头，你还记得吗？如果哪一天，我……我像你爷爷一样离开了……你会难过吗？你会哭泣吗？”程启云问到最后哽咽了。
我被程启云的问得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看着程启云，此时的程启云深邃的双眸里有着泪光在闪动。
忽然我的脑袋“嗡”了一声，我不顾左手还打着吊瓶，紧紧地抓住程启云的双臂，颤颤巍巍地询问：“程启云……你怎么呢？”
话落，程启云倒吸一口气，扯了一个微笑：“我没事，不是我。”
程启云没事，可是为什么他会平白无故问这种类似于生离死别的问题？到底是谁出事呢？
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松开程启云的胳膊，不住地摇头，嘴里一直叨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没错，致远出事了。”程启云直接给我答案。
“什么事？”我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只知道抿住嘴角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咸咸的味道。
“胃癌晚期，今天早上做婚检的时候查出来的，之前致远的胃一直不好。”程启云极其绝望地说。
话音刚落，我呆呆地盯了程启云三秒，随即快速起身，我不相信，为什么老天爷跟林致远方茹茹开玩笑？
慌乱之际，程启云硬生生地把我禁锢在他怀里，我立即像疯子一样拍打着程启云的后背，不住地哭喊着：“我不相信，放开我，我要去找林致远，我答应过茹茹要把林致远押到她面前的。林致远怎么可能会是胃癌晚期呢？你骗我……你骗我……”
我的心阵阵抽动着，继续无力地拍打着程启云的后背，痛哭着：“你知道吗？方茹茹的手机铃声是《今天你要嫁给我》，她已经挑选好婚纱了，她已经准备好下周漂漂亮亮地把自己嫁给林致远，而我和舒艳也早就做好了当伴娘的准备，陪着方茹茹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和方茹茹开这么大的玩笑？为什么？”
“雅倾，不哭，不哭……致远和方茹茹是有缘无缘。”程启云轻声地安慰着我。
“我从初中开始就认识方茹茹，她的性子大大咧咧，林致远是她的初恋，她把第一次都给了林致远，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那代表方茹茹真的很爱很爱林致远，她已经准备好做林致远的妻子呢？在今天下午之前，方茹茹是生活在天堂，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要把让方茹茹一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呢？为什么……”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喘气越来越厉害，哭得也越发伤心。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伤心并没有减少一分，脑袋里不住地想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给了方茹茹幸福，却在下一刻又无情地夺去？
忽然一刹那惊醒，我不能在这么一直哭下去，林致远患上胃癌晚期，最难过的不是我，而是方茹茹，方茹茹该怎么接受这一个事实？
我停止手里的动作，推开程启云的双臂，哽咽地问：“程启云……要不要告诉……告诉茹茹？”
“致远的意思是永远不要让方茹茹知道，因为他不想看到方茹茹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伤心。”
话音还未落，我的胸口骤然一痛，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这一次我真的是相信林致远是爱方茹茹的，而且是很爱很爱，爱到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死别，即便让方茹茹误会他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也无怨无悔。
“林致远……他……”我哽咽地说不出话，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他还剩多长……时间。”
话落，程启云咬咬嘴唇，一脸哀伤：“恐怕撑不了一个月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癌症可以支撑很久吗？怎么只有……只有……一个月？”我又一次地失控抽泣，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雅倾，如果……如果你是方茹茹，你会陪致远走完最后一程吗？”程启云哽咽地问我，语气里都是悲伤。
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双眸婆娑地看着程启云，此时程启云扯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哽咽地说：“致远的意思是不让方茹茹知道，而我的意思是想要方茹茹陪致远最后一程，我是致远的朋友，我不想他带着遗憾离开。”
“方茹茹一定会陪的，一定会的……”我咬住嘴唇拼命地点头。
程启云没有说话，而是再一次将我拥入怀里，抽泣了几声，轻轻地说：“嗯，我就知道你会赞同我的决定的。”
话落，我缓缓伸手去抱住程启云，我怎么忘记我是方茹茹的好朋友，而程启云也是林致远的好朋友，而林致远是要离开的，想必程启云心里比我还难过，难怪刚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憔悴。
我不知道和程启云相互拥抱多长时间，直到舒艳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找到林致远？我看了一眼程启云，让舒艳直接开车带方茹茹来七院，我在七院门口等她和方茹茹。
舒艳忙在电话里问我原因，我每天告诉她，而是让她过来再说，没等舒艳再问下去，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启云，对不起，我先前不该对你……”我赶紧道歉。
“没事，我知道你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罢了，我也是，致远是我在美国唯一的中国朋友，我……”程启云没有往下说，随即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等一下方茹茹来了，我们商量一下，不要让致远看到我们为他难过。”
“嗯。”我重重地点头。
二十分钟后，当舒艳开车带着方茹茹赶到医院的时候，方茹茹还穿着婚纱，方茹茹一遍遍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回答方茹茹，而是和舒艳把她带到程启云的休息室。
一到休息室，方茹茹直接追问程启云，程启云让方茹茹先冷静一下，毕竟这是他擅自做决定的，还不知道林致远会不会生气？
方茹茹看看我，不住地问我：“雅倾，雅倾……我就知道致远哥是爱我的，爱我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边拍着方茹茹的后背，一边对程启云使眼色让程启云说。
程启云犹豫了一下，半响之后才开口。
还没等程启云说完，方茹茹直接挣脱出我和舒艳的搀扶，指着程启云大喊着：“我不相信，你骗我，致远哥昨天早上还是好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
方茹茹一边说，一边对程启云拳打脚踢。
我和舒艳见状忙驾着方茹茹，把她往后推，一开始方茹茹还在手脚乱舞着，后来慢慢消停了一些，最后直接蹲在地上声嘶歇底地痛哭起来。
我和舒艳紧紧地把方茹茹抱着，和她一起哭。
我们三个姐妹第一次如此放肆的哭泣，而程启云则是站在一旁哽咽，虽然他没有落泪，但是能看见他深邃的双眸里闪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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