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飞来横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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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来,夏日的阳光穿过那奶白色窗帘,仍旧是暖心的金黄色。程雎一把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按住电源键慢慢开机,7点钟。照常半个小时穿衣洗漱,程雎就去陪奶奶吃早饭了。看到姑妈也在场,程雎问了问关于车祸赔偿的事情。姑妈没说什么,倒是爸爸妈妈详细讲了一下。程雎便央求着爸爸妈妈带着她,拗不过,爸爸妈妈只好带她去了。吃完饭四个人就出发了,一路上,有程雎在,倒不会太闷,也从失去程稚的痛苦中解脱了些许。警局到了,程雎搀着姑妈,跟在父母后面走了进去。才到走廊,就听到办公室里面的嘈杂声,走近一听,才发现是有另一起车祸的双方正在里面争执。
慢慢走进办公室,看到肇事司机已经到了,程雎上来就是一耳掴子赏给了他。那司机也不敢回手,爸爸赶紧拉过程雎,以免在警察局引起事端。那一巴掌打下的声音或许还不小,在场的人都呆住了,正朝这边看呢。等那司机缓过神儿来,只是一个劲儿地跟程雎他们道歉,姑妈本就是强撑着精神,在这样的情景下,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在一旁只是抽泣,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程雎见了,赶忙又搀着姑妈安慰着。爸爸跟司机一面说程雎小孩子还不懂事,一面也是旁敲侧击着,无非是些路上开车一定要注意,尤其是没有交通指示灯的地方,格外需要留心之类的话。那司机在一旁便不停地点头。
这时,警察过来了,先是劝大家平复一下心情,说些诸如逝者已矣的话,说得那么轻松,就好像车祸肇事真的是家常便饭一样,程雎一听就火了,没顾上还搀着的姑妈,上前一步异常激动地提高嗓门道:“你这警察说得倒轻巧,要是去的是你最亲的人,你怕是还没有我们家人这样的风度,还能冷静地来和解吧。都说你们是为民服务,就冲你这话,我就可以投诉你。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了,正经办你的事就行了。”那警察听了,心想:这丫头片子还挺厉害的,不过说的也是,事情也没发生在我身上,何必说这些没用的话招人怨呢,还是办事吧。于是不好意思地微微点了点头,就开始理案情了。这时,程雎才了解了姐姐的车祸详情。
那警察平静地讲述着:前日车祸发生的时候,正是午饭的时间,加上那个地方还没有安装监视器,所以具体情形我们谁也看不到。不过倒是有几个证人,他们是修理线路的电工,据说事发的时候,他们正打那经过,就跟在这位肇事司机的大卡车后面,因为十字路口还没有安装交通指示灯,这位司机也没有看清正在垂直方向骑电动车行驶的程稚,开着大卡车就过去了,这就撞上了。那一车电工在后面连忙靠边停车,准备下车看看,谁知这司机开着车跑了,还好,他们记下了车牌号码,并且立即报了警、叫了救护车。说到这,他转身略带惋惜地对着程雎他们讲道,只可惜这女孩,才刚20多岁,花儿一样的年纪,遭此横祸,然后抬眼看着程雎的姑妈安慰了句:请节哀。
程雎在旁听着,眼泪就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原来姐姐是被大卡车撞了的。想起姐姐身上不可修复的伤痕,程雎趁大家不注意,抹掉眼泪,又给了肇事司机一巴掌,异常激动地指责道:“你怎么开车的?你还我姐姐来!”那警察本来在翻看和解单,听到响声立马上前拦住,程雎的爸爸也拉回女儿轻拍着她的背,姑妈上前轻轻牵起了程雎的手,程雎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了些。这时,妈妈也开口了:“怎么不提你们大中午的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就这样把我外甥女当个无名氏,放在医院没有人管?”一手指着那肇事司机继续道,“他要负一大半的责任的话,你们警察就没有责任吗?我们给稚儿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们怎么好意思把手机扔在办公室放着两个小时不管呢?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是午休,是不也该把我家稚儿的手机随身带着?这就是你们警察负责任的态度吗?”
那警察原本没打算提这段公案,谁知程雎的妈妈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那警察理亏,自然一句话也反驳不了。气氛正凝滞着,姑妈叹了口气,说:“我只要我女儿回来,什么赔偿我都不要。”那警察只得连忙赔礼道歉,赶紧劝双方赔偿和解,生怕这案子越僵越大。见此,程雎的爸爸较冷静地讲道:“这司机肯定是要负主要责任的,不管赔偿多少钱,是肯定换不回我家稚儿的。再怎么说,稚儿也是名校的高材生,将来前途无量,孩子培养出来不容易,至少要把我们培养稚儿到这么大的费用赔偿出来。”听到这,妈妈接口了:“我们稚儿刚毕业就在省会工作了,学习工作不让人操一点儿心,对我们也是非常孝顺,这么好的孩子,这司机怎么就是不长眼呢?”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如今可到哪里去找稚儿呢?”姑妈在一旁听着,不禁掩着嘴也哭了起来。
那警察见状,自然赶紧低头表示同意,恨不能赶紧了却这桩案子,也免得事态扩大,闹出去对他们警察局的名声也没好处,于是赶紧劝这肇事司机,答应程家的要求,再好好赔个礼道个歉。那司机是一脸为难,可他也不好意思大声讲话,便小声嘟囔着:“我们家也不容易,就靠我拉货挣点钱,存点钱真的不容易啊。”声音虽然小,程雎却听得很清楚,立马辩道:“现在知道不容易了?你撞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呢?”那司机自知理亏,只得妥协:“好歹容我几天筹钱吧,真的是对不住了,我也挺后悔的。”见他态度还算诚恳,程家也就答应了,毕竟多少钱也换不回一个活生生的人哪。
一路上,程雎陪着姑妈哭,妈妈也是哭,便心照不宣地去了趟程稚的墓地。一见墓碑上程稚的照片,三人哭成了一团,以至泣不成声,程雎的爸爸在一旁也是泛着泪光。那照片还是程稚18岁考上大学的时候拍的,当时头发又长又直,披散着,轻落在肩上,微微一笑,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一副小清新文艺女青年的模样。程雎心想:不知姐姐在那边会不会想念她在这边还没有过完的生活呢?过了好一会,大家才缓过神来,拭去眼泪,跟沉睡着的程稚轻轻打了声招呼,才不舍地回家了。 忆稚伤怀,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