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冬天,我可幸福多了,最起码说,我不会再像徐春娴上高二时把自己冻成一个冰猴。
徐春娴善于伪装,每次学校考试,她都要故意答错几道题,始终将自己的学习成绩摆放到中下等,所以学生和老师没有一个人真正注意她。
高考前一个月,学校开始组织学生进行高考模拟考试。徐春娴这一次拿出了看家本领,几场成绩考下来,她竟然拿到了全校文科第一的好成绩,一下子惊动了李校长。
李校长怀疑徐春娴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立刻让老师们为徐春娴出了一套卷子,在老师们的重重监护下,徐春娴又将政治、语文、数学、英语和史地卷子齐齐儿做了一遍。
老师们当天将徐春娴的试卷批阅了一遍,考试结果是徐春娴以三分之差再一次赢得了高考模拟考试的第一名,激动得李校长再一次把我叫到学校,问我如何辅导妹妹考下这么好的成绩。
我说:“没有学生不想考好成绩的,学校应该因人而异,不能墨守成规,如果我家徐春娴上高三按照你们的方式走的话,她今天不可能考下这样的好成绩。”
说实在的,这时候的我对徐春娴真的产生了超出兄妹间的异性感情。这感情我也说不清楚,它既不是与徐春凝的那种夫妻感情,也不是什么父女兄妹之情。只是我天天都想着徐春娴,一天见不到她的面,就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我不想承认我陷入到单恋之中,可我就是摆脱不了这种心魔的束缚。
徐春娴高考,我请了三天假,像每一位家长一样,送徐春娴进考场,然后坐在学校门口的树荫下,备好解暑饮料,等待徐春娴从考场出来。
有学生家长看我年轻,主动过来搭讪,问我参加高考的孩子是我的什么人。我知道他们希望我说考场里的孩子是我的妹妹,可我偏要说成是我的女儿。
问话人甚感惊愕,说孩子是不是夫人带过来的?
我说不是,我老婆比我小两岁。
问话人更加糊涂,就想刨根问底,然而我什么也不回答他,就是想急死他。
临近中午,参加考试的学生陆续出现在校园,他们中间,心情好的跑出校大门,心情不好的在慢慢地走,还有一些没考好的,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徐春娴,徐春娴满脸是笑地跑出校大门。你说也是奇怪了,平时徐春娴跑步的时候,身体总是有些儿蹒跚。可是今天不同了,她的跑姿和其他同学没两样,根本看不出腿脚有残疾。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眼花了?
徐春娴当着众人面管我叫了一声“哥”。
问话人走过来说:“你不是说考试的孩子是你的女儿?”
徐春娴反应机敏,回答问话人说:“我哥就是我爸,他说的没错啊。”
问话人益发糊涂,自语说:“这是哪跟哪啊。”
徐春娴说:“就是这跟这啊,在家里,我管我爸叫爸,在外面,我管我爸叫哥。叔叔还有啥疑问,趁本姑娘心情好,一并回答你。”
这样一来,问话人倒是不敢再问下去,灰溜溜地躲开了。或许在他的眼里,一定认为我是婚前领养的徐春娴,因为徐春娴太会表演了,表演得好像我和徐春娴真的是一对父女。
趁周围没有人注意,我问徐春娴:“咋回事,我看你今天跑步没颠脚儿?”
徐春娴说:“哥净开玩笑,我的残疾在哪里,你不是不知道,跑步咋能不颠脚。”
我说:“真的没颠脚,不信你再试一下。”
徐春娴试着跑了一段路,蹒跚的姿势与平日间相差无二。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徐春娴嗔怪地白我一眼说:“哥是咋的啦?怎么也学会恶作剧了?”
可以说,徐春娴这一次的高考成绩在我的意料中。填报自愿的时候,她说她就是想学中文,为此我让她填写了西北大学汉语言文学、陕西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录取通知书邮寄过来,果然是陕西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
徐春娴兴奋已极,喊了一声“哥!”骑到了我身上。
我驮着徐春娴在客厅转了三个圈圈。
徐春娴从我身上下来,深情地看着我。
“哥,我咋报答你?”徐春娴眼里旋出了泪花,“我把身子给你吧。”
我刮了一下徐春娴的鼻尖说:“你胡说个啥?你是我妹,咋能说身子不身子的话?让你姐听到了,好像我是什么人似的。”
徐春娴脸儿一红,低下头去。
我说:“小娴,哥郑重地告诉你,你是一个残疾人,拥有的资本不多,保护好自己的身子,轻易不要送给他人。”
徐春娴一把抱住我,将她的泪水洒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以为她也和我一样,对我默默地产生了爱。然而她上学期间从来不和我通电话,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和徐春凝说。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徐春娴对于我只有感激之情。她的心灵是纯洁的。
我不敢再对徐春娴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从我知道她的心之后,开始真正地把她当成妹妹看了。 淡入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