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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按照正常的逻辑,六大门派应该一往无前,攻入光明顶,消灭明教——除非发生翻天覆地的意外。
然而,小说才需要逻辑,现实不需要逻辑,历史就是那么荒唐,在六大门派攻入光明顶以后,发生了堪比荒诞剧的离奇事件。
六大门派非常轻松地击溃了驻守在光明顶的明教军队和远道而来的天鹰教援军,由于过程实在太过于顺利了,以至于令他们产生怀疑,认为是明教诱敌深入的诡计,因此他们留下了大部分的部队,仅派出少量精锐攻入光明顶。直到到达光明顶,他们才发现,并非是明教的诡计,而是明教本身就受到了重创,其高层几乎被一网打尽,全部深受重伤。
六大门派欣喜若狂,并没有去仔细考虑为什么明教的高层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们认为明教四分五裂,高层见面就打,自相残杀,导致了这样的结局。就在六大门派即将开展屠杀,扑灭明教圣火的时候,一个青年突然出现,他就是已经失踪了八年的张无忌。
张无忌并没有立即表明身份,而是充分利用诡辩的技巧,迫使六大门派受到道义上的制约,只能每派每次派遣少量人员参战。少林、华山、昆仑、崆峒与峨嵋相继被张无忌逐一击破,他的年龄和武功震撼了六大门派。
当时,仅剩下武当派还没有参战,就在他们打算派出最强大的武术家俞岱岩的时候,张无忌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身为武当派七大弟子之一、并且是唯一身为的张翠山后裔,武当派立即表明不会继续参战。
随后,张无忌宣称,这次六大门派与明教之间的战争,完全是一场阴谋,是有人恶意挑起,而罪魁祸首就是少林派的圆真!他通过密道潜入光明顶,击伤了明教诸多高层。
此事震惊了六大门派,少林派当即表示了否定,别且宣称,圆真已经在与明教的战斗中身亡。
然而,无论少林派如何辩白,当时的局势迫使其他六大门派不得不思索接下来的对策,每一个门派都不约而同地进入了囚徒困境中。
假如张无忌说的是真,那么少林派变得非常危险。既然那群光头能够挑起六大门派与明教的战争,那么也能够挑起少林派与自己门派的战争。
假如张无忌说的是假,那么更加危险。张无忌是武当派的人,却为明教出头,早听说张三丰对明教怀柔,鬼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勾结,一旦明教与武当派里应外合,那可就糟糕了。
对于六大门派而言,无论哪种状况,最佳的策略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喜欢写日记,他留下的记录清晰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当时情况非常危险,武当派显然与魔教有勾结,而少林派亦是不可信,为了保存华山派的衣钵,我被迫做出了决定,马上撤离光明顶。”
随着华山派首先撤离,其他门派相继撤离,少林派最后撤离,仅剩下了武当派。
尽管只剩下武当派,但是凭借其实力,依旧可以消灭整个明教高层,使得他们也陷入了另外一种困境中。
面对虎视眈眈的武当派,五散人马上站出来宣称,他们与张三丰有长期合作关系,张无忌甚至是他们带入光明顶的。在圆真击伤明教诸多高层以后,全赖张无忌出来主持局面,拯救了明教,所以他们愿意支持张无忌担任明教新任教主。
随之,作为张无忌的外公,白眉鹰王也马上表示愿意支持自己的外甥。其他人也不得不表态,光明左使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等,最终都同意。张无忌犹如水到渠成地成为明教新任教主。
张无忌在如此荒诞的情况下,担任了明教教主,在历史上着实非常罕见,各个史学家议论纷纷,得出了不少结论,最著名的有三闾大学历史学副教授陈近南的关于张无忌担任明教教主其实是张三丰布局的阴谋论。
陈近南副教授指出:“光明顶之战透露着一股怪诞的气氛,无论如何怎么看,都不像是历史的正常演化,因此,只能从阴谋论的角度进行解释。而一个阴谋,无需去分析其中的过程,只需要查看最终的获利者,就知道谁是阴谋的主导者了。”
谁是光明顶之战的获利者,毫无疑问,明教就是最大的获利者,他们摆脱了灭亡的危机,并且推选了新任教主,再次团结起来。然而,岌岌可危的明教,并不符合阴谋的主导者身份。阴谋,只有暗中从事的人才有必要执行。
那么分析下来,少林派不可能,因为他们不仅没有击败明教,反而由于圆真事件声望大跌;峨嵋派也不可能,她们一无所获;崆峒、华山、昆仑亦是如此。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答案就是武当派!
武当派在这次围攻光明顶当中获利极大,他们门下的一个嫡传弟子,当上了明教教主,等于事实上和一个古老而巨大的门派结成了紧密的联盟。这对年轻的武当派而言,意义非常。
“尽管张无忌在光明顶之战展现了惊人的武功,但是从他的年龄和阅历来看,不太可能是阴谋的主导者。但是武当派却有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物,那就是张三丰,他极有可能是一切阴谋的幕后元凶。”陈近南继续强调,“从张三丰的出身来看,他很早就擅长布局。”
众所周知,张三丰出身少林派,早期张三丰建立武当派的时候,弃佛从道,不仅没有受到少林派的指责,反而多有包庇。直到武当派的实力越来越强以后,才出现了张三丰是少林派叛徒的谣言。
陈近南表示:“张三丰离开少林派是在1263年,也就是元世祖中统四年。当时,尽管有武林五绝之一的北侠(North Paladin)郭靖在襄阳抵抗蒙古,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蒙古人统治中原已经成为了定局。蒙古人并不太喜欢反对他们的门派,一旦他们统治天下,势必对门派进行报复。任何一个门派,都将考虑之后危机。组建分支,传承门派,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早在1190年前后,少林派为了应对咄咄逼人的女真人,就派出门人苦慧和火工头陀,前往女真人无法统治的西域分别建立西域少林寺和金刚门。70年以后,面对更加强大的蒙古人,少林派不得不再出下策。考虑到蒙古人不仅将统治中原,西域也是他们的地盘,少林派将不能逃脱蒙古人的手腕,所以派遣门人脱离少林寺,另建门派是最佳的策略。
1263年,张三丰年仅17岁,但却是少林寺中最出色的门人,凭借一套简单的罗汉拳,击败了著名的武术家、昆仑派的创建者之一何足道。
可见,张三丰是离开少林派,去新建门派,传承少林派的荣光和历史的最佳人选。
1273年(元世祖至元十年),襄阳失落,北侠郭靖除了小女儿郭襄以外,全家战死殉国,蒙古人终于拔出了统治中原的最后一颗钉子,全面进攻南宋。少林派闭门自保,三年以后,张三丰正式建立武当派。他之所以弃佛从道,是为了避免蒙古人注意到他来自少林寺的身份。
时光悠悠,随着张三丰年岁的增长,他惊诧地发现,与他同时代的知名武术家都相继离开了这个世界。峨嵋派创始人郭襄走了,昆仑派创始人何足道走了,少林派的方丈从无字辈换到了空字辈,他发现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辈分最高、实力最强大的武术家。
这让他的野心无比膨胀,他希望建立一个超越少林派的强大门派,然而少林派毕竟是千年门派,底蕴深厚,遍布天下的门人、支派,令武当派望尘莫及。如果张三丰想要扩大武当派的实力,最佳的策略是增加同盟。
所以,他长期与峨嵋派合作,然后又把目光移到了四分五裂的明教身上,正好他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执行自己的布局,那就是张无忌。
通过与五散人的联络,双方达成协议,张无忌加入五散人麾下。张三丰对于张无忌的要求很简单,秘密潜伏,伺机行动。在八年内,张无忌一直默默无闻,然而通过张三丰的悉心亲传,使得他成为同时代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武术家。
在六大门派围攻明教光明顶的战争中,张三丰敏锐地觉察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不顾与明教的协议,派遣武当派参加光明顶之战,暗中执行掌握明教的阴谋。
在张三丰的构思中,一旦光明顶的圣火覆灭,张无忌将以五散人继承人的身份出现,掌握部分明教的话语权。结果比他设想得还要好,在武当派的强力支持下,张无忌成为了明教的新任教主。 剑桥张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