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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膳后,宰相夫人道:“女英你去娘屋里一下吧!”
女英回道:“是!娘!”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母亲要问些什么,但她还是默默地起身跟在宰相夫人身后进了里屋。
宰相夫人坐在椅子上道:“女英!虽然我不是你的亲娘,可我一向把你当亲女儿看待是吧?”
女英撒娇的靠在宰相夫人的怀里柔声的:“娘!您就是女儿的亲娘啊!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宰相夫人道:“女英!娘怎么觉得你眉柠间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可以告诉娘你怎么了吗?是不是皇上欺负你?”
沈玉环道:“娘!我没事!我和皇上没有闹别扭,他对我很好,是皇上让我回来养伤的,您别担心我。”
宰相夫人还是不放心的道:“你就别骗娘了,娘是过来人看得出你是为情所困。”
沈玉环淡淡地笑道:“娘!您多虑了,我真的没事。”
宰相夫人柔声道:“女英!自古皇帝都风流,皇上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的……”
女英淡淡地道:“娘!你想哪去了?若有事也是我的身世问题啊!”
宰相夫人道:“身世?以前也没听你提过,不对,你没皇后的一丁点架子,你这次回来既没有穿着皇后的衣服,也没有宫里的侍从跟随……”
女英笑道:“娘!我现在是在家里面,皇后娘娘是在宫里头才摆架子的啊,您就别瞎想了好吗?”
宰相夫人道:“但愿你和皇上之间真的没什么事,你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突然又说这个?”
“女英认真道:“娘!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娘。”
宰相夫人笑道:“傻丫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女英心里一热落下泪来:“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是女英,我的真名叫沈玉环,我是开封人。”
宰相夫人愣了一下道:“女英别说傻话了,你若不是女英,你为何跟家敏长得那么像?若不是家敏的耳朵旁有颗痣,连你娘也无法分辨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女英道:“娘!你别说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就叫沈玉环。再说了天下如此之大,两个人长得相像不足为奇啊!”
宰相夫人暗道:难道她真的不是女英?但她还是笑着摇头道:“唉!娘看你啊,是病了一场糊涂了。”
沈玉环笑道:“娘!我不糊涂的,今天我们不谈这事了好吗?我的头有些痛。”
宰相夫人担心道:“你要不要紧啊?找个郎中来看看吧!”
沈玉环双手抱着头道:“不用了,我回去躺会就好了。”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宰相夫人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暗自着急。
沈玉环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暗自问:我到底是谁?是女英?是沈玉环?还是李煜的皇后?
凌缘会意的守在榻前默默地帮她按摩着。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凌缘忙过去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谁呀?”
一个男丁伸手递过一封密函道:“有人送给小姐的。”
凌缘把门打开四处张望道:“人呢?哪去了?”
男丁回道:“走了!”
凌缘知道问也没用了,她接过密函道:“你下去吧!”
男丁转身走了。
凌缘拿着密函走到榻前道:“小姐!快看。”
沈玉环瞟着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沈玉环亲启。不禁惊喜地坐起来撕开了密函着急的往下看:“老地方见。”她纳闷:老地方?哪里是老地方?
凌缘见沈玉环拿着信不说话,伸手抢了过,然后笑道:“小姐!瞧你的记性,奴婢带你去。”
沈玉环急忙下榻穿上鞋跟随在凌缘后面,她们穿过了后花园,又从后花园的小门走了出去。
沈玉环的心情特别的好,想着立刻可以见到心爱的人了,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出了后花园来到了上次的山坡上的榕树下,远远地看见一个人衣衫飘动,背朝他俩。
越走越近的沈玉环的心里咯噔的一下:胤怎么没来?难道他出事了?不对啊?一定是他故意逗我的,她上前从背后搂住了衣着女装的人,无比依恋地道:“胤!”
“胤!叫得好亲热,他不会来了,他永远也不会来了。”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道。
沈玉环刚要收拢的手突地松开了僵在那儿,但她还是勉强笑道:“敢问姑娘,你是谁?”
来人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但也秀丽的脸上满是冰霜,她得意道:“我是太后亲定皇后,蓝梅!太后赐我和皇上近日完婚。”她看着沈玉环的脸。
沈玉环嘶声道:“不可能!我和皇上是有婚约的,当年太后亲自去提亲的。”
蓝梅嘲笑地看着沈玉环道:“尊重你,我也得叫你一声皇后娘娘呢!你真不知羞耻当了李煜的皇后,已经背叛了赵匡胤,可你这回还想伤害两个男人,还想破坏两国之间和平……你说你这叫什么事啊?难道皇后就可以随便摆布戏弄男人?难道这不是水性杨花?”
沈玉环颤抖着身体咬牙道:“那是我和赵匡胤之间的事,是红颜祸水,是水性杨花都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蓝梅鄙视的看了沈玉环一眼,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她玉指轻弹道:“先看看这个,再说我有没有资格吧!。”
沈玉环伸手接过了纸,眼睛一阵刺痛,洒洒洋洋的字迹除了他还会有谁?一滴泪滴落在纸上迷糊了她的双眼:“朕经三思定夺:与沈玉环解除婚约。”
赵匡胤字
建隆二年五月二十九日
沈玉环有些站不稳,一时天旋地转,脑袋似有千斤重,心如刀刮般疼痛,她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凌缘流着泪冲上前要去捶打那个狠心的蓝梅,没料到被蓝梅一掌击倒在地,她喝道:“带着你的主子回道南唐皇上那去吧!别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还要落个满门抄斩!”
沈玉环流着泪怒吼道:“你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蓝梅无视于沈玉环的悲愤,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天就要下雨了,赶快回去吧!要是让雷劈死在这荒山上,谁也不会怜惜你的。”然后“哈!哈!哈!”得意地笑着扬长而去。
五月的天,蝶飞燕舞的,草长莺飞的,溪水潺潺地流着,可这五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是好好的这时就忽然下起了暴雨。
凌缘忙抢过了沈玉环手里的纸片藏到了怀里,然后要拉着沈玉环回去。
沈玉环的心里一片冰凉,她面无表情地道:“你走!我不要你管!”她甩开了凌缘的手。
凌缘用力拉她也拉不动,她只好道:“小姐,我们回去吧,你的衣服淋湿了会生病的。”
沈玉环哭道:“来吧!就让大雨把我从噩梦中淋清醒过来,看看谁才是虚情假意。”
凌缘也哭了,她跪在沈玉环的面前求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这时一声炸雷嘶吼着还伴随着闪电,似乎要严惩恶人似的,沈玉环的身子已经湿透了,她大声的绝望地喊道:“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要救我?”她的声音飘散在雨中。
又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又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一阵又一阵的,无边无际的大雨,时间似乎凝固了,似乎这雨要下到全天下的人都不能食人间烟火为止。
凌缘无奈地把沈玉环抱在怀里,任由她哭泣。
哗哗的雨声淹没了一切,也淹没了沈玉环的哭声。渐渐地,她的身子忽冷忽热的,意识里的那个赵匡胤是那样的英俊而刻骨铭心;又是那样的薄情寡义,然后剩下了冰凉和迷糊,她的头一歪倒在了凌缘身上,身子不住地徐徐下落,陷入了无边无底的黑暗与沉寂中。
身子像火烧般难耐,而心里却是寒冷无比,口干舌燥的挣扎着,忽地听得柔柔的声音道:“玉环!来喝口水吧!”她恍恍惚惚地睁开双眼道:“皇上!你怎么来了?”
李煜笑道:“女英!不是朕来了,是你回到了宫里。”
沈玉环脑子忽的清醒过来,看了看屋子,难以置信地道:“我怎么了?我怎么就回到了宫里?”
李煜道:“朕也不清楚你到底发生了何事,那日宰相府里来人告知你病了,朕就去接你回宫了。”
沈玉环挣扎着要爬起来,李煜按住了她的手道:“你不可以起来,御医说你要好好的歇息。”
沈玉环问道:“皇上!我睡了几天了?”
李煜自责道:“都是朕不好,朕不该没有听关月先生的话,让你出了宫。”
沈玉环心里一痛道:“关月先生?”
李煜担心地道:“你知道吗?你昏睡了好几天啊,朕真的担心你又像上次一样,若真的那样朕去哪里找那个关月先生啊!”
沈玉环强颜欢笑道:“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可再也不想看见那个关月先生了。”
李煜笑道:“好!不间就不见!但愿你的身子快些好起来。”
沈玉环的心似乎已经死了,她道:“皇上!我已经好了,我们去外面赏赏花可好?” 美人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