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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希望这一切,真的都是一场梦。
声音带着微弱的哭泣与喘息,是求生艰难的一句乞求,哪怕这一刻,清萧能给她一句谎言,那也好。
沈清萧却沉默了,谎言只能够带给她更多的痛苦。
面对着她的哭泣与沈清萧的沉默,冯晟俊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沈清萧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沈清萧,她的的情况你应该明白,你何必再这么刺激她。”冯晟俊实在是不忍心,沈清影已经这付模样了,沈清萧却连一句谎言也肯给她。
冯晟俊真的害怕,她就如此,永远的在伤悲之中,沉默了下去。
可是,那病床上的哭泣呜咽的声音,却顿住了这两人。
“清影。”这两个男人同时开口,旋即都知道,这一刻不是意气相争的时候,在两人都皆沉寂下来的一刻,门口处却又有一身影到来。
沈清萧一望,却脸色骤然大变。
许姨娘一觉睡醒,却看不到病床上的儿子,心中知道,他定然是来到这里看沈清影了,遂急急的跟了上来。
顾及此刻的沈清影,沈清萧急忙出了这病房,他不想让母亲再接触到沈清影。
“她已经没事了。”许姨娘多少还是欣慰的,与儿子相比起来,沈清影的存在并不算得什么,直到现在这一刻,许姨娘才算是认清楚了这一点。
沈清萧瞥了自己的母亲一眼,面对此刻的母亲,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想陪陪她。”
隔了许久之后,沈清萧只这么对母亲说。
与其现在相对无言,倒还不如让各自都静下来。
看着沈清萧说完之后转身走入了病房之中,许姨娘也哭了起来。
进到病房之中,沈清萧却只是到了冯晟俊的面前,“我打算,让清影依旧住在你的宅子之中吧!”
这是沈清萧下的一个决定,也让冯晟俊有些错愕。
“之前是我太自信了,我自以为自己有能力能够保护她,却差点害死了她。”沈清萧心中愧疚得紧。
这一个多月来,他真的天真的以为母亲是真的接受了清影的存在,他也将戒心放了下来。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原来错得有多么的离谱。母亲看不惯她,早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自己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害死了她肚中的孩儿。
冯晟俊如何能不知道沈清萧这一个决定的背后意图,相对于这样的决定,他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沈清影却在这一刻无力的开口,“清萧哥哥,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不关你事。”开阖的唇齿在这一刻无了血色,房中幽幽之色,将她衬得恍恍惚惚。
“我……不想去冯家老宅。”沈清影不会忘记冯晟俊曾经是如何想染指自己,她宁愿……就这样死去,反而也算是一种解脱。
“反正……他也回不来了。”沈清影喃喃的说着。
“正是因为他不回来了,你更应该……”冯晟俊的话说到一半,却在看到沈清影此刻泪流满面的面颊上,话语戛然而止。
他错思量了,现在沈清影这样的情况,他是不应该对她说这些,“对不起。”低低的一句道歉,从冯晟俊的口中说了出来。
“你何去何从,都让清萧安排吧,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冯晟俊也识趣,哪怕他心中再如何的痛惜着沈清影。
但是这一刻,他也不想勉强她,哪怕一丁点儿,都不想。
他的离去,顺便将这房间内的门也关了上去。
顿时,整个房间之中陷入了一片幽暗之中。但是,即便如此,沈清萧却还是能够感受得到沈清影脸上那泪光的晶莹。
“对不起。”在沉寂之中,沈清萧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愧疚,在这样黑暗相对着之中的沉寂,比起两将相对的时候,更是挠心般的难受。
一听到沈清萧的这一句话,沈清影的心仿佛怔凝了一下,旋即,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之不住。她明白沈清萧所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明白沈清萧为何会说这一句话,这一件事情的始末,她未必蠢钝,也不是猜测不出来。
“我知道这件事与母亲脱不了干系,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受委屈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事情了。
更何况,现在清影连肚子里唯一的一份牵挂都在母亲的毒手之下没了……
静静的,在沈清萧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清影根本一句话也没有回应,或者说,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清影……”沈清影这样沉默着,对于沈清萧来说,也着实是一种折磨。
“我想……回去。”深邃与沉寂之中,沈清影开口空洞洞的说着,双眼此刻睁开着,望着这医院上方的天花板。
适应了黑暗,也能够将这里面的一切看得个清清楚楚。
沈清萧听到沈清影说想回去,心中却有了另外一种打算,他沉吟着,“我之前执意让你回沈府,现在我才知道,错得有多离谱。”
“或者,真似冯晟俊说的那样也好,让你到老宅中去住……”沈清萧说着,神情之中多少带着一丝的不忍,“让他……照顾你也好。”
最起码,他知道冯晟俊对沈清影的心,或许现在这个世上,真正能够给她照拂的,也只有冯晟俊了。
此时此刻,站在门外的冯晟俊背靠着房门,注心的听着房内的对话,一抹欣慰的笑挂在颜面上。
他转身朝着医院外面而去,只想着尽快回到老宅中收拾一番。
既然沈清影要在老宅之中住下,那么他便得将一切都安排停妥,才不亏了沈清影。
房中,不知道静默了多久,沈清影还是那一句话,“哥哥,我想回去。”她的眼角有泪,心中却坚硬如铁,“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沈清萧这一刻,终究是听明白了沈清影的意图,“皖北征战不断,兵荒马乱的,他说不定……”
“他哪怕是死了,我也想回去,告诉他,孩子没了。”沈清影直直的打断了沈清萧的一句话,哭声在这一刻尤为的沉重,每一声,没一泣,都敲击着沈清萧的心。
“我想问清楚他,到底因为什么,他不要我?明明说好了的,三月之期,为什么却骗了我?”她哭的厉害,也哭得伤心,在沈清萧的记忆中,他从未见过一个人,有过这么伤心的时刻。
几乎,哭得是连心都一并碎着…… 秦淮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