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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主审又带人进来再次开审，问了许多老问题，但新问题更多。显然他们开会研究过，照林少军的猜想，这样的审问还要经历无数次。事实上林少军猜的没错，审问往下还持续了三次，只是这几次的审问时间比较短。而等审完第五次已经是夜晚十二点钟，林少军早饿的呱呱大叫，口渴倒是没有，他能喝水，每次被审问都会得到一杯。
看主审整理好口供就要再次离开，林少军赶紧道：“警官，我能不能吃点东西？面包什么的只要能顶肚子就好。”
主审迟疑了几秒道：“你先等待着。”
咔嚓一声，电子门被关闭，林少军又被隔绝在里面。就这样继续熬了有半小时，电子门才再次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两个人。看肩章，其中一个级别很高，是副局长之类，跟在身后的一个级别则比较低。他们两个人进来以后，级别低的招了招手，看守警就走了出去，接着他把摄像机给关了……
这些行为肯定不符合规矩，他们这是干嘛？林少军心里想着，故作镇定看着他们。最后级别高的人先开的口，并且边说边从口袋给林少军拿出两块蛋糕：“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我们谈谈。”
级别低的赶紧接过蛋糕，拆开喂林少军吃。没办法，林少军的手手脚脚都被锁了起来，就别说吃喝不能放，他之前上厕所都不能放，当时走的那叫一个痛苦。
林少军大口大口吃完，然后喝了一杯水，感觉肚子舒服了，整个人比刚刚要精神许多：“谢谢，你是副局长吧？”
“本人季丽昌，分管刑侦，我刚从会议室出来。”这个季丽昌边说边掏烟，给林少军点燃了一根，“我们都觉得你的口供可信程度很高，但还要找你的秘书证实，你知道不知道她的去向？”
“怎么可能？”林少军很吃惊，“你们问过我那边的人吗？她没有回过去？没有打过电话回去？”
“打过电话给江雨荷，整个过程就两分钟，接着就一直关机，这事奇怪了啊，你觉得会不会跟她有关？”
“你先说明白什么意思，如果是她整我，被收买或者被威胁，绝不可能。虽然我无法解释她的去向，但我相信她肯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应该是遇上了麻烦。”林少军最担心的是，欧阳燕会不会被消灭了？嫁祸他的计划做的那么好，同时间做个计划来灭欧阳燕并非不可能，毕竟欧阳燕对他的功能无比巨大，灭掉欧阳燕等于砍了他一条臂膀。
“什么麻烦？”
“我不知道，我希望不是被抓，或许被杀之类。”
“这个推测比较合理。”
当然合理，这已经是为数不多的解释，反正林少军打死不信自己会被欧阳燕出卖。况且欧阳燕不是打过电话回去给江雨荷通风报信么？如果欧阳燕有问题，何必打这个电话？哎，真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如何，虽然她很强悍，但架不住在明处啊，而且她还是单枪匹马。
看林少军不说话，季丽昌道：“别太担心吧，先把注意力摆在自己的问题上面来。我实话说了吧，此案已经成立专案小组，由上头派领导监督，这都是因为你的身份关系，还很多各部门的领导打电话来询问具体情况，所以我进来和你说话。”
林少军盯着季丽昌，思索着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你是帮我的？”
“我公事公办，不是你，我们绝对不为难，但你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在找到凶手以及你的秘书之前，你都要呆在这里，你不愿意这样吧？”
“这不对吧？”林少军很大意见，据理力争道，“我又不是凶手，只要证明我不是还不能走？”
“这是程序，没办法的事情。”
“那我的生意要乱，这大概就是整我的人的目的。杀人啊，而且是同时用那么残暴的手段杀两个，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你们不变通吗？那你们所谓的程序，简直被罪犯利用的天衣无缝。”林少军很愤怒，然而没办法，他知道是这么个程序，就看能不能在这个程序上面讲点人情了，“我能不能打个电话回去安排一些事？”
季丽昌微笑道：“当然能，不然我进来干嘛？”
回答这么爽快、这么直白？林少军稍微有点惊讶，不过想起刚刚他说的，许多领导交代过的事，他又想明白过来。可能这些领导心里都清楚明白他是被冤枉的，他范不着杀人，更范不着自己出手杀人。而如果是嫁祸，那么就是对他的生意不利，他在里面越久越不利，所以应该是求过情，走过关系，允许他给外面打电话，尽量把外面的损失降到最低，否则农贸市场最终烂尾，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
“你想打谁的电话？我给你拨。”季丽昌拿出一只手机，是林少军的手机。
打给谁？林少军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欧阳燕能联系上，当然是欧阳燕，可欧阳燕联系不上，如果只能打一次，这人选就不好定了，都没啥智商，打了也白搭。左思右想，最终林少军选了一个外围人物洪成茂，只有他靠谱，大家同坐一条船，自己沉，他一样要沉，应该会帮忙。
当即，林少军向季丽昌说出洪成茂的名字，季丽昌在电话本里翻了一阵，按了拨打键，以及旷音器，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面，他得听着，否则出了问题负不起这个责任。而对林少军而言，他就不想季丽昌知道那么多事，比如洪成茂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为了避免这个情况，接通以后他先开口道：“洪大哥，我是林少军，我在公安局的审问室，四周都是警察，我只能和你通话几分钟。”
洪成茂那边听明白了林少军的意思，说话小心了起来：“知道了，你说。”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新闻晚上就播了出去，毛龙街聚众来青云街这边说要取公道，双方动了手，后来才被警察控制住了局面。”
“当时有媒体没有？”
“没有，但有人拿出手机拍了视频，估计明天的新闻还要播。而且另一个死者那边的人有可能来，我们现在都在你家，正想办法应对。”
这种状况在林少军的意料之中，倒不是对方的人不相信警察，而是有人从中作梗煽风点火，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就是要搞臭他：“你把毛大旺约出来，告诉他，别作乱，等我出去以后我找他谈，如果确实是我杀了人，我自绝，全部家产赔他，这样他会安定下来。至于秦图那边，你找些能说上话的领导帮忙，让天华叔代表青云街去一趟，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绝不能动手。”
“好的，还有么？”
“明天应该会有许多媒体到场，我们的处理方法要是冷处理，在搞定了毛大旺和秦图那边的前提下全部人不要出门，不接受采访、不说话。这样藏在暗处的敌人想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都没办法办到，他们的计划就会流产，总之一句话，对我们而言，什么都不做、不说最好，最不会出错。”
“如果搞不定毛大旺和秦图那边呢？”
“想办法搞定，必须搞定。”
“媒体这边呢？”
“他们怎么报道先不管，等我出去了事情自然清楚！没办法，现在我们面临的是特殊情况，不可能面面俱到两全其美，所以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包括你那边。另外还有一个最最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联系上欧阳燕，让她第一时间到公安局来。差不多就是这些，拜托你了洪大哥。”
洪成茂那边说了一句放心，随即挂断电话。
季丽昌把林少军的手机收回去，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林少军，语速缓慢道：“看来你真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事情安排的很不错，很有步骤，而且没给我们找麻烦，亦没给自己找麻烦，相反在尽量避免。”
林少军道：“虽然总被小人捅刀子，但我还是会奉公守法。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会不会出通告？其实整件事的走势就看你们，如果你们出的通告对我有利，那么事情会很容易控制和解决。”
“通告当然会出，至于怎么出，我管不着。”
“照正常情况会怎么出？”
“描述过程，你这里应该会说一句协助调查。”季丽昌耸了耸肩道，“除非完成调查清楚，否则只能这样。”
林少军早就猜到会是如此，他们可不想负责任，所以在弄清楚之前肯定不会有明确公告。
这事麻烦了啊，找凶手肯定不容易，并非一天两天能找到。欧阳燕这里更令人担心，她一天不出现，自己就无法真正清白的走出去。林少军一声叹息，又在心里暗暗祈祷了一番才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往下的还请尽量配合，毕竟大家都想南坪好是吧？”
“那当然，你耐心等等吧，我们还得做工作。”季丽昌从座椅里起来，低级别那个警察赶紧去打开电子门，他们两个人出去，两个新看守警走进来，换班看守。 极品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