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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解脱
那一枚像是心脏一样的器官的肉瘤乱舞着触手，触手所收集到的一切养分都反哺了回去，让那一枚肉块逐渐的变大，膨胀起来。
污秽的肉块逐渐的膨胀成型，或者可以说，这种形象正是雨生龙之介进化完毕之后的魔物本体，如今的他早就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也不能算是亵渎之魂的傀儡了，在吞噬过近百的普通人和魔术师，强行抽离魔术回路吃下，甚至还往地下深入，夺取了灵脉的魔力，如今的他早就已经进化成某种异类，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之中都不曾存在过的异类。
“那是……”
耸立在黑暗与浓郁的雾气之中的异形之影，形象可憎，并且具有巨大的压迫感，仰头看着那个怪物，就算是身为骑士王的Saber都不禁吸了口凉气。
杜泽皱着眉头，呈现在他们眼中的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原本那颗心脏似的肉瘤在不断的接受反哺的养分和灵脉的魔力之下开始膨胀起来，已经壮大成一个夸张的大肉团，肉团上的触手张牙舞爪，在那中央，一道裂缝悄然产生，随后猛的扩大，摄人心魄的光芒照散。
在杜泽他们的眼前，一颗巨大的金色竖眼悬浮在空中，噬人的触须上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在那里面生着尖锐的利齿。
杜泽在呆滞中本能的抬手放出一发侦测术，所获得的全是“？？？”这样的问号信息，竖眼的瞳孔稍微朝着下移，像是在看着杜泽，然后发出不屑的嗤笑。
一根粗壮的触手探出，将一辆面包车砸碎，在触手之上裂开了狰狞的大嘴，利齿一张一合，将被砸碎的残骸彻底吃下，不知是不是错觉，杜泽和Saber都微妙的感觉到那个怪物的体积似乎大了一点。
怪物……
所有人的心中都闪过了这个念头。
虽然这边所站着的堤坝上空无一人，但是河对岸的居民家都开着灯，虽然是深夜，可巨大的骚动声音还是传了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引起骚乱是不可能的。值得庆幸的是笼罩在这样的一片浓雾之中，能够看见怪物的地点还是十分有限，居民的恐慌也控制在特定的区域。
尽管如此，圣杯战争必须隐秘地进行这一默认的原则，也被彻底破坏了。
“看来那家伙根本没有认识到战斗的目的，以及胜利的意义。那个疯狂的怪物，是打算破坏圣杯战争本身。以及毁灭这个城市的一切生命。”
听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杜泽回过头去。手握缰绳，正准备把在这夜空中闪闪发光的神威战车降落到两人所在的公园广场的大汉，向先来的人极不恭敬地笑了笑。
“哟，你们两个，夜色真不错啊……虽然像这样说，不过看来并不是寒暄的时候啊。”
Rider发出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声，只不过Saber却敏锐的感受到了某种若有若无的微弱敌意，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看到Saber完全不放松警惕地摆出进攻架势，Rider摆了摆手：“别这样别这样，今晚暂且休战。放着那样一个大家伙不管的话，我可无法安心与你交手。双方都同意，好吗？”
Saber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杜泽当然没有意见，也是一样的反应。
“那么现在……”
杜泽转身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那个肉球，只是离地十余米的低空飞行，却却因为距离的原因而更让他们感觉到那种压迫感，那只金色的竖瞳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而是不断的挥舞出触手，弄的满地狼藉。
“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了。”
杜泽看着他的前进方向，“如果继续走下去的话，后面就是闹市的市区以及居民楼，到时候引起的伤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
“必须先让他止住脚步。朕的战车不需要道路，你们两个应该如何对付漂浮在河上之敌？”
Saber握紧了长剑，直接踏在了水面上朝着雨生龙之介的位置冲锋，“我受到湖中女神的庇佑，无论什么样的水都无法阻止我的前进！”
“哦，这个真是罕见的家伙啊……朕更加希望把你收入麾下了。”
杜泽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脚下的装备再换，或许在武技与其他方面上，他对比起英灵来有所欠缺，但是要说装备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少的。
利维坦之靴，在水属性的地图上可以做到如履平地一样的行动。他也和Saber一样，在波涛的湖面上冲锋，大剑拖行在水中，一边冲刺，一边蓄力。
“哈哈，干得漂亮！那么第一击就由我开路吧！”
Rider的缰绳一甩，鞭策着拉战车的公牛，高昂的雷声冲向天际，不理会尚未作好心理准备而发出惨叫的韦伯，征服王疾驰的宝具就向着巨大的怪物冲去。
杜泽和Saber的状况相似，踏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两人的脚尖都没有陷入进去，而是宛如地面一样的坚固，拖住了飞奔着的两人，一者是凭借湖中精灵的祝福，一者脚踏海魔之鞋，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开始冲刺。
“纠缠了这么久，是时候就在这里做个了断了！”
杜泽看着在空中悬浮着的那个巨大怪物，紧咬牙关，然后毫不犹豫的挥出了大剑！
——
在另一边的高楼楼顶上，浑身被漆黑的甲胄覆盖着的英灵发出低声的嘶吼，遥遥的望着在湖面上战斗着的人影。
准确的说，应该是都集中在Saber身上，不过间桐雁夜并不清楚自己这位英灵到底在想些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因为好战之魂又被这样的战斗点燃了，连忙加大魔力抑制住他，让他转过头去，看向自己应该面对的对手。
那是一艘在天空中飞行的黄金之舟，在传说之中由巴比伦流传到印度，并在《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两大叙事诗中记载的叫做“维摩那”的飞行工具。
同时，也是最古之王吉尔加美什他的王之宝库中的一件宝具。
间桐雁夜根本就不准备隐藏自己，而是大方的站了出来，直接对Berserker下达命令。
“给我杀死他，Berserker！”
武器高速挥舞着，撕裂了空气，在空中斩出了某种尖锐的嘶鸣，传世的宝具落在怪物的身躯之上，作用在其他地方都足以开山裂岩的攻击不断的朝着怪物的身躯斩落，在瞬间便将怪物的身躯斩碎，断裂的触手落在水面上发出的声音与怪物发出的悲鸣声搭配起来听着更加鼓舞士气。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怪物身上所受到的伤势肉眼可见的开始恢复起来，伤口上不断的生出肉瘤，肉瘤填补了被撕裂的伤痕和被斩断的触手，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原状。
不管是被雷霆的战车滚滚碾过也好，还是被不可视的圣剑斩断，或者是被外形狰狞的大剑砍断，怪物除了发出悲鸣以外，似乎并没有收到多么实质性的伤害，在片刻后就已经恢复过来的伤势看上去就像是在无形的嘲讽着这三位英灵一样。
“这怎么可能……”
站在堤坝上的爱丽丝菲尔和凛都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在她们的认知之中，从来不存在有什么怪物是连英灵都无法击败的——而且那还是三位英灵！传世已久的英雄在实力上就和一般的魔术师有天壤之别的差距，他们在魔术师的眼中甚至可以当做无敌的象征。
可是即便是这样，由三位英灵的共同联手，却无法拖延那个怪物的前进速度，甚至似乎是因为三位英灵的联手攻击，反而让那个怪物朝着市区前进的速度更快了些。
凛作为同时拥有魔术师和玩家的视角，观察的反而更加清楚一些。
三位英灵的攻击并不是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事实上，他们的进攻十分出色，每一次进攻都能够给那个怪物身上带来严重的损伤，凛看得清楚，哪怕只是一次简单的挥剑都能够让怪物头顶上的血条扣除大半。
只不过，怪物的复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在攻击之后的下一瞬间就能够清楚的看得见血条的复原，在每一次进攻的间隔之间就已经将血条回复完毕，紧随着下一击的到来，往复这样的循环。
相信正在战斗之中的杜泽也同样注意到了。只不过在游戏之中因为平衡性的调整，从来不会出现过拥有这样机制的怪物，而如今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遇见过，不知道他会怎么解决……
河提之上的爱丽丝菲尔和凛都焦急的望着战斗的方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被三位英灵所砍断的触须和破碎的肢体悄然潜伏在水面之下，并且逐渐的朝着河堤的方向潜行了过来。
正当两人聚精会神的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投入远视魔术之中，潜行在水面下的触须猛地探出来，朝着岸上的两人缠绕而去！
粗壮的触手上裂开一道痕迹，那道痕迹突然扩大，尖锐的利齿闪烁着寒芒，数道触手其出，两人只感觉触手铺天盖地的落下，死神已经在悄无声息间降临。
轰鸣声响起，狙击步枪的子弹在瞬息之间跨越过数百米的距离，打在朝着爱丽丝菲尔扑去的触手上，子弹携带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力，那些怪物的肢体从侧面开始凹陷进去，然后从另一侧穿透出来。同时也被这样的力量带飞出一段距离，在地上扑腾着。
这样的临时袭击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如果不是因为在远处的卫宫切嗣一直担心着爱丽丝菲尔的情况，一边监视着现场的状况一边也在留意爱丽丝菲尔身边的变动的话，甚至都来不及施救。爱丽丝菲尔脱离了险境，她本能的朝着身边望去，在凛那边……
那个小姑娘真的能够应付这些东西吗？当这个念头刚刚生起的时候，爱丽丝菲尔看见了在凛面前闪烁起来的光芒，光芒逐渐的凝聚成人形，那个人形举着大剑横档着，将朝着凛的一切进攻都阻挡下来。
大剑横甩，将那些触须彻底斩灭，它们纷纷化作一团稀薄的黑烟，朝着雨生龙之介的本体飞了过去。
杜泽皱着眉头，看向凛：“你没事吧？”
凛的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过却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示弱，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在场，她挺了挺堪称绝壁的小胸脯，“哼，本小姐怎么可能会有事。”
杜泽看着凛的模样，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身上却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稍微松了口气。
凛低声的朝着杜泽说道：“我会在其他地方躲起来，你和那个怪物战斗，要小心。”
“嗯。”
杜泽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搞定那个家伙的。”
“毕竟，如果不是我的话，也不会弄出这么个怪物出来……”
神威车轮悬在半空之上，韦伯被这样的阵势吓的在战车之内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Rider则是继续手握缰绳，鞭策着拉车的神牛。
“喂！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暂时撤退吧。”
杜泽刚刚回到战局之中，就听见Rider在上空高喊道。
“说什么傻话！如果不把它挡在这里的话——”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无计可施啊！先听我的，撤退。我自有办法。”
迫不得已，杜泽从湖面上撤退，Saber也咬着牙在怪物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随后被怪物自己的恢复能力修复掉。就在杜泽和Saber两人从湖面跃回岸边的时候，Rider的神威车轮也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
“好了诸位，不管以后要采取什么对策，都要先争取时间。”
Rider直接开口，单刀直入的说道，就算是他也好，在看到那个怪物身上简直不可思议的回复能力的时候，这次的脸色也不像是平时一样那么气定神闲了。
“我会用宝具「王之军势」把那个家伙拖住，但就算出尽我的精锐，恐怕也不能解决掉那个怪物。最多只是困住他让他停下脚步而已。”
“之后要怎么做呢？”
面对杜泽的疑问，Rider回答的十分干脆：“不知道。”
杜泽看他表情严肃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王之军势这种没有听过，也从来没有见他使用过的东西一旦提出来，那肯定就是最后的底牌了，为了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本身的力量便不弱，再加上那种犯规一样的超快速再生能力，甚至让三位英灵都有些束手无策。Saber深吸口气，然后对着两人说：“等到那个时候，我也会展开我的宝具。”
Rider将韦伯从战车上拎了下来，“小子，你也留在这边吧。”
“喂？喂！”
“那个怪物可没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你在身边会有危险，还不如留在这里。小子，有什么情况就集中精神召唤我，我会留传令兵给你的。”
“你们两个，接下来就拜托了。”
Rider面朝着雨生龙之介的方向，站在战车之上，猛的张开了双臂。
在那一瞬间，杜泽像是感觉到有风吹着沙子进了嘴巴里一样。
并不是错觉，也不像是幻术。
杜泽惊讶的看着脚下的沙子，那里隐隐传来的热量告诉自己，自己似乎真的身处于一片沙漠之中。
从黑夜变成了正午，火辣的太阳从空中洒落下来，雨生龙之介所化身的怪物就在空中漂浮着，像是对这周围突然的环境转变感到不知所措。
“这是……固有结界……”
Saber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忘记自己本来应该干些什么，从沙滩上一跃而起，手中不可视的锋刃轻松的刺入了雨生龙之介的那颗巨大的竖眼里。
疼痛让怪物的身躯不断的翻卷着，身上的触手则是在剧烈的痛处驱使之下朝着Saber发动猛攻，Saber也不是第一次抵挡这些进攻了，虽然触须上蕴含着的巨大力量哪怕只是挨到一下，都会让自己承受极大的伤势，但是想要抵挡下来亦或者是躲避却并不难。
Saber老练的剑术轻松的将触须格开到一边，在无数次战争之中磨练出来的剑技让一旁的杜泽看着尤为羡慕。不过他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无数场战斗那样的经验，却也丝毫不差。
虽然杜泽的行为在Saber等人的眼中看上去可能只是正在滑稽的摆弄武器而已，哪怕只是最简单的顺劈斩都需要零点五秒的前摇动作，这样致命的错误就算是刚刚上战场的新手都不会犯，可是却经常出现在杜泽的身上，而且他还是一位被作为传世的英灵所召唤出来的从者。
将朝着这边攻来的触须全部挡下，Saber看向了在天空中漂浮着的怪物，雨生龙之介的本体就隐藏在里面，只要将那个怪物击败的话……
正当两人思考着应该如何将那个怪物解决掉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大地似乎都在轻微的震颤。
“那是……”
杜泽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支军队。
一支军队出现在这片沙漠之上，Rider走在最前面，在他的身边跟着一匹雄壮俊美的战马，一步一步的跟在他的身边。
庄严又肃穆，充满着铁血的味道，仿佛经历过无数征战的一支军队踏着整齐一致的步伐，在Rider的命令之下，展开了属于它的獠牙！
在弓箭的掩护下，骑兵大军朝着雨生龙之介所在的位置冲锋，军士们的对手是一根根触须，Rider张开了双臂，然后在他的呼唤之中，神威车轮展现在战场之中。
“吾的将士们啊！随我冲锋！”
“杀！杀！杀！”
在整齐的口号声中，万军冲锋，杜泽明显的感受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战争气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征服王……这难道就是他真正的宝具？”
生前跟随在他身边的将士们即便是到了死后也不愿意放弃，化作英灵的宝具追随其左右，这才是征服王的真正强大之处。
Saber仿佛也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随着战阵的冲锋而发动进攻，双手紧握着长剑，围绕在长剑上的狂风汇聚起来，一口气朝着面前爆发出去！
风王结界解放出去之后形成的风王铁锤将沿途的触须全部扫开，杜泽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穿过Saber制造出来的这条通道，拖着的大剑猛的向上挑起，发出一声爆鸣，怪物的身上裂开一道几乎要将他一刀两断的严重伤痕，身上的魔法灵光逐渐开始消退的杜泽依稀能够看得见，在深处的位置跳动着一枚心脏似的器官。
“就是那个！那就是雨生龙之介的弱点！”
只不过还没等Saber来得及释放第二发风王铁锤，怪物那巨大的身躯就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愈合了起来，杜泽紧咬着牙关，看着在他的头顶上不断恢复的血条，心中暗叹这可惜的机会。
——不，不对。
风王结界已经解开，黄金之剑随着在周围轰鸣着的暴风而显露出真身，Saber之前说过的解放宝具，好像不止是风王铁锤这么简单。
看着那一柄黄金之剑，即便是面对那样的怪物，杜泽都在心中生出了一种“我们能赢”的感觉来，在下一瞬间，高举起的黄金之剑斩落，魔力的洪流自长剑上释放而出，就像是一道光幕冲破了天际。
光炮一样的斩击将怪物的身躯再一次的分开，这一次彻底的将其劈成了两半，当魔力的洪流过去以后，杜泽看准了机会，在疾跑的冷却结束的时候便爆发出令人惊讶的速度，踏着怪物的身躯冲到那上面去，在心脏周围的部分开始恢复的时候，再进行闪现。
当杜泽闪现进入的时候，怪物的胸腔部分也恢复完毕，彻底的把杜泽和心脏部分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杜泽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适应这里的腥臭气息和黑暗，弹指点开了光亮术，将这片区域照明。
在杜泽的面前，高度大概有两米左右的黑色心脏器官正在跳动着，源源不断的散发出能量来，就是这个东西给怪物完成的供能，雨生龙之介的灵魂也在这里面。
“是时候结束了，因为一时的失误而让你变成了这幅样子，现在，就让我彻底的让你解脱。”
杜泽拖着大剑，走向那枚心脏，正当他准备将心脏破坏的时候，雨生龙之介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手里紧握着锋利的刀刃，掩盖不住的狰狞表情让他看上去增添了几分恐怖，他高举着刀刃，用力的朝着杜泽身后刺去！
“你这家伙，给我去死吧！” 碳酸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