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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剑圣
“六剑神威之子，斩铁大师之徒，断钢的剑客……”
“第十六最大剑圣、绘城之领主八剑神威。”
“目标锁定。”
“是否执行猎杀行动。”
纯黑色，肌肤表色像是墨水一样漆黑的食死徒扶了扶脸上不知材质为何的面具，看起来像是骨骼，摸起来像是昆虫的甲壳，但是硬度却比拟高强度的炼金钢铁。
序列顺位第八十三，这么高位的顺位足以让它拥有一般食死徒所没有的强大。这次单独出来对绘城的领主进行试探的也是它。
“仅仅只是试探和收集数据么……可是那个人类看起来那么弱小……”
在0083号的视线中，进行完漫展的COS剑圣大叔正走在街上。还向附近的面包店走去买了几个肉松包。
“你的任务是试探和尽可能的收集剑圣的数据情报。其他的事情……量力而行吧。”
“切。不过就是个人类……”
“反正……如果在收集数据的时候因为素材太过弱小而被杀死……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障刀早已出鞘，他认为面对这种人类他甚至都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仅仅只是踏出一步就能够进入攻击范围内，然后出刀，锋利的刀刃便能够割断他的喉管，轻易地摘下那个所谓「剑圣」的头颅。
“哼。垃圾的人类……”
抬起右脚，一步踏出，数百米的距离瞬间缩短，在右脚落地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剑圣体外三步之内的范围。右手反握着的短刀顺便向前一送，轻而易举就能摘下面前剑圣的头颅。
在心里臆想着鲜血喷洒的镜头，浑身沐浴在鲜血中，嗅着血液的气味，那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但是这感觉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刀刃根本没有刀肉的感觉，而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
“喂。你是谁。”
用手中被啃的剩下了一半的肉松包架着短刀的大叔看着0083号食死徒，伸出舌头卷走了嘴角的肉松。
“什……什么？”
这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炼金武装么！还是说这是被极黑之塔的巫师们刻印了术式的奇异道具？
“都不是呢。”
大叔手上的肉松包突然改变了。
混合了不知名的酱料的肉松铺满在面包表面，而且在内层中还有一层厚厚的肉松。以及手上抓着的最外层的塑料包装纸。
在那一瞬间，肉松不再是肉松，面包不再是面包，包装纸也跟肉松和面包起了一样的变化。
肉松变成了「剑」，面包也变成了「剑」。而包装纸似乎被赋予了「剑鞘」的概念。
心中有剑的时候，手中同样有剑。
0083号食死徒睁大了眼睛。
被啃的剩下一半的肉松包，被赋予了「剑」的概念，剑圣手中握着的不再是「肉松包」，而是「剑」。或者应该说是「具有肉松包外形的宝剑」。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食死徒手腕一抖，向后退步，然后瞬间跨前一步。右手的手肘朝着剑圣的左脸轰去，与手肘齐头并进的，还有被右手反握着的障刀，刀背紧贴着小前臂，露出一截锋利亮银的刀尖。
“哇哇！好危险！”
剑圣视食死徒的气场如无物，虽然是被食死徒的气场锁定的情况下却轻松一步后退，脱离了食死徒手肘的攻击范围。
食死徒虽然震惊剑圣能够无声无息的突破他的气场束缚锁定，但是也没有多么失态的反应，而是继续攻击——伸直右臂，然后在面前挥舞了一个扇形的圆弧。因为伸直右臂的缘故，攻击范围比手肘足足大了一倍。
“话说你是谁呀。”
瞬间高高地抬起脚来，向下一沉，左脚脚跟便压在了0083号食死徒的肩上。其中蕴含着的庞大力量能够一脚踢坠一座摩天大楼！食死徒被架住了。虽然他也能够在一瞬间用手中的障刀割断剑圣膝盖关节以下的部位，但是他相信剑圣的脚绝对不会比自己慢到哪里去。起码在一瞬间能够将他的脑袋踹成泥浆是绝对可行的。
“面具……还有这奇怪的身躯……”
剑圣上下打量了食死徒好一会儿，才认真的看着食死徒的眼睛问道：“喂。你不是人吧？”
“……哈？”
食死徒实在没想到剑圣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整个食死徒群体中都没有哪个个体是被人架住之后仔细打量才问出一句：喂你这家伙应该不是人类吧？
愤怒的鲜血想着脑袋涌去，“你是在……侮辱我么！”
“真是有趣……自己的表情变动的时候居然会连带着面具的表情一起变动……这面具是你的脸么？”
剑圣说着就想要伸手去揭开食死徒的面具，但是食死徒视面具为最珍贵的宝物，又怎么会让剑圣就这么拿去。不管你是什么剑圣还是刀圣武圣……想要拿劳资东西就给我乖乖的去死啊啊！
一瞬间躯体的形态从固态变成液态，蠕动的黑色泥浆化作一道道像是触手的东西向着剑圣抽打而去。剑圣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再迟钝也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向后跳开黑泥触手的攻击范围。
“这样看上去的话……应该不是人了吧。”
“哼，区区人类……”
0083号食死徒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液态的污泥恢复成了人形。伸手向着胸口那一串「SSLJ0083」的编号摸去。
“既然不是人类……你他妈还在我面前卖个蛋的萌啊！！”
没有抽剑，甚至散去了对手中肉松包的「剑」的构造概念形态，而是大踏步地想着食死徒跨去。明明跨步的那么慢，但是却只发生在一瞬间。剑圣抬脚便向着食死徒踹去。
——轰。
仅仅一脚，甚至发出了像是炮弹发射一样的闷响。0083号食死徒被巨大的力量直接踢到绘城中充当旅游景点之一的高山上，撞碎了供人休息的凉亭。虽然是剑圣但也不但表他除了剑术以外什么都不懂得。起码身为绘城的领主，在绘城的「真实」中展开战斗的话，「驱散闲人」、「方圆十里勿进」等术式还是懂的一些的。
“呼……哇！咳咳咳……”
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上半个身子从地下拔出来，0083号食死徒伸手抚平了自己胸口上被踢得深深凹陷进去的痕迹。
看着渐渐恢复的凹痕，0083号食死徒在面罩下的嘴巴微微张合，通过喉咙的频率震动而发出声音。
“这就是……剑圣么……”
“人世间的最大剑圣……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简直就像是第二十四号那样的混蛋一样啊……一样的好玩。一样的有趣。”
“忍不住了，我要忍不住了！”
再次将手伸向胸口那一串编码，指尖在编码中的「8」和「3」中徘徊着。
“喂。非人类。再问你，你到底是什么。”
剑圣早已来到被他亲手摧毁的凉亭附近，踩着破碎的石块，手中提着两柄剑。
——“我？……”
食死徒歪着脑袋。
——“我是……”
沉吟了一会儿，开口。
——“啊咧？话说我是谁来着……”
突然的恍然大悟，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剑圣这个问题。
——“我是食死徒？”
好像不对。
——“我是0083号？”
也不对。
——“我是序列顺位第八十三号食死徒？”
还是不对。
——“好像都不是我啊……”
他挠了挠后脑勺，似乎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
“喔喔！对了！只要让你看看的话不就知道了！哪里用得着解释那么多……”
食死徒似乎带着笑，他很期待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剑圣也被微微吸引了注意力。这种怪异的生物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以前见过一些和这个本质有些相同的东西，但是面前这个自称为「食死徒」的家伙应该是和那些不一样的。
食死徒将胸口上的印文“撕”了下来。
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将已经纹在了自己身上多年的纹身当做衣服一样扯了下来似的，手中拈着一张透明的，栩栩如生的纹身。而在肌肤上却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用来玩闹的纹身贴纸。而是真正的，通过道具利用有墨的针刺入皮肤底层而在皮肤上制造图案的纹身。真的要撕下来的话，除非是真的将自己的皮肤整张撕下来。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而且食死徒身上的编号是在他们在作为食死徒的个体诞生的那一刻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别说他没有撕下一层皮，就算是真的撕下了一层皮来也无法让编号就此消失。
食死徒小心翼翼地将「8」和「3」这两个两个数字重新归位好，不过原本是「SSLJ0083」的编号被他的擅自归位而变成了「SSLJ0038」的编号。
在一瞬间，剑圣似乎感觉自己看错了。
像是巨龙张开了遮天的双翼，像是狮子挣脱了钢铁的枷锁。巨龙展翼释放冲破天际的龙威，狮心释放冲破无尽牢笼。
面前的人……不，面前的东西。
属于序列第三十八号的食死徒本身的气场在一瞬间释放出来。空气中都弥漫着腐尸的恶臭与鲜血的刺鼻味道，剑圣微微皱了皱眉头，手中提着的两柄剑握的紧了些。
序列顺位第三十八，SSLJ0038号食死徒，彻底解封。
“你到底是……”
“呼啊……好想吃掉……好想吃掉……”
“真的……好想吃掉啊——”
——「非人之属·人类之敌·异族生物·食尸鬼·特殊型号『食尸鬼』食死徒·SSLJ0038」
“味道……好香甜。”
剑圣呆立在原地，不止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0038号食死徒一边用舌头舔着手掌上残留着的肉渣和鲜血，一边打量着剑圣到底哪个身体部位最好吃。想了想，想他这样味道香甜的人类可不多，全身的味道口感都非常不错。应该能够当做两个月的口粮支撑下来——还是他偶尔会嘴馋贪嘴吃多点的情况。一般来说一只人类的分量足够一只食尸鬼当做口粮支撑三个月的。
剑圣转移视线看向自己的左边肩头，被食死徒锋利的手爪硬生生地撕下一块肉来。鲜血止不住的涌出来。
被食死徒那种躯体强度接近物理极限所发动的攻击击中，就算是原本预计着很小的伤口也会被接近物理极限的力量强行撑开，撕扯，放大。如果换做一般人的话，估计现在上半个身子都已经因为食死徒撕扯的「力」而被弄成一块扭曲的肉块吧？
“真是……”
“狼狈的样子。”
双手双剑，摆起了某种架势。那是他这一门的剑术的起手式。
“不过就是个达到了物理极限程度的家伙……”
“呜啊！”
食死徒喉间无意识的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再次进行无法被人捕捉到踪迹的超高速移动，用双脚将物理法则狠狠践踏的极速。
“不过就是个被自己的欲望控制的东西……”
“——琥珀……”
手中的双剑都散发起了金色的光芒，整把剑都像是探照灯一样散发光亮。
“——骑士。”
剑圣做出斩击的姿势，全身紧绷。
“——二剑神威！！”
——出剑。
然后——
绘城的人们，抬起头来都在天上看到了光。
金色的，透明纯洁如同琥珀一样的颜色。
那道光。
……
…… 碳酸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