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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蒿失笑,“毁了你的容貌对我也没什么好处,难道说在你眼中我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么?”
其实程百依真的很想说在我眼中你还真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但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反正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由着他给她上药。
还别说,给她脸上抹了这药膏之后她脸上那火辣的感觉的确减轻了许多。
抹完药膏齐墨蒿便带她出去散步,楚国王庭虽没有盛京长安城中的皇宫大,可也算富丽堂皇,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尽显宏伟大气。
王庭的景致也是优美宜人,曲水游廊应有尽有,树木郁郁葱葱,花儿竞相开放,一派生意盎然。
她跟在齐墨蒿身边走到一处湖边停下,湖边放了一艘木船,齐墨蒿先一步跳下去,随即伸出手来示意要扶她。
程百依很是别扭,做了莫大的心理斗争才将手放入他的手心。
在船上站稳之后齐墨蒿便执桨向湖中心划去。
湖中中了很大一丛荷花,船行了不一会儿便完全被荷花遮盖,齐墨蒿在荷花丛中停下,取下腰上的横笛冲她笑道:“百依,我吹笛子给你听可好?”
程百依还没来得及回答,齐墨蒿却已经将横笛放在嘴边吹起来。
悠扬笛声在湖面上荡漾开来,也不知道齐墨蒿吹的是一首什么曲子,曲风算是轻快的,可在轻快之外却有隐藏着一些惆怅。
她跟齐墨蒿两人,每人各在一边,一个认真吹笛,一个陶醉其中,风吹动湖上莲叶飞舞,程百依一条雪白的留仙裙,齐墨蒿一身玄色长袍,这两人郎才女貌,配着这一丛翠绿的荷叶和偶尔冒出尖尖角的荷花,就如画中的神仙眷侣。
不过程百依却不这么觉得,她反而觉得这画面有些分裂。
她跟齐墨蒿的恩怨属于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按理来说仇深似海的两个人相见定当是剑拔弩张,唾沫横飞,打得不可开交才是。
可是,她竟然能如此悠闲的跟齐墨蒿来游湖,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听他吹笛。
开什么玩笑?!
笛声慢慢停下,齐墨蒿的目光依然落向远处,“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齐墨蒿慢慢转头看向她,“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两人能这般平和的坐着。”
其实她也没想到。
“程百依,想起你对我做的事情,我真的很想杀掉你。”
“……”
“可是我看到你哭的时候竟然心软了,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
对于楚王殿下这种花言巧语她都已经形成了免疫,完全无感,索性由着他说。
“我特意花重金让工匠做了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每当我恨你的时候我便让容静怡戴上这面具,我就会将她当成你,肆意侮辱她。”
程百依眯眼看他,却见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始终落在远处,他语气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像是在撒谎。
程百依突然想到容静怡见到她之后表现出的激动和愤怒。
如果换做是她,被自己的相公逼迫着戴上跟别的女人面容一样的面具,忍受着别的女人应该忍受的耻辱,她也无法容忍。
她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阴冷。
齐墨蒿这家伙真是名副其实的变态。
他还在继续说下去,“我本是恨你的,可是当我看到真正的你之时我却无法对你做出残忍的事情,程百依,我大概是喜欢你的,不管你信不信。”
她不信。
她一直警惕的看着齐墨蒿,她甚至在心中做了好几种对策,她觉得这男人属于那种上一秒还在温情脉脉跟你说情话,下一面就会扑过来咬断你脖子的。
他闭了闭眼,她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在夕阳的余晖中,他的侧脸染上了某种痛苦之色。
他并没再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道:“走吧,他该来了。”
他?
虽然在齐墨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百依便已经有猜测,那个“他”是谁,可是当她在齐墨蒿的带领下来到楚国宫廷的大殿中看到端端正正站在那里的齐子羲时,她的心脏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欣喜剧烈颤抖了几下。
齐子羲,她想不到竟能在这里看到他。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仿佛他们相隔已经是几个世纪。
她怔愣的望着她那残缺了左眼的脸,他面对她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最温和的笑容。
“百依……”一如每次见到她之时,他带着期待,柔情的呼唤。
虽然程百依一向冷静自持,但再见到齐子羲的喜悦依然冲击得她昏头脑胀,她不受控制向他狂奔而去,不受控制扑到他怀中。
“齐子羲,你终于来了啊。”
齐子羲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过的好么?”
程百依摇摇头,“都不重要了,齐子羲,我只知道我现在看到你,我很快乐。”
一旁被忽略的齐墨蒿有几许低落,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搂搂抱抱看上去真的很是刺眼。
他走上前去轻咳一声作提醒,程百依这才回过神来,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大变态。
她放开齐子羲转头看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齐墨蒿说道:“齐子羲,你要的我给你了,我要的也请你尽快给我。”
“你不用担心,我说过的话会作数的。”
程百依虽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交易,但她隐约觉得这交易跟自己有关。
齐子羲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走吧百依。”
程百依疑惑,“去哪儿?”
“回家啊!”
回家?
她转头向齐墨蒿看了一眼,他好像没有一点质疑,齐墨蒿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这说不过去啊。
不过她却也没有太惊愕,由着齐子羲牵着向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齐墨蒿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程百依,我知道刚刚我跟你在一起的那几个时辰你一直都在演戏,可是我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认真了。”
程百依并没有回头,因为齐墨蒿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王庭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齐子羲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后便将她一把抱进怀中,他显得很是激动,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百依,告诉我,你还好么?”
程百依重重点头,“好,我很好。”程百依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子羲慢慢将她放开,可双手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接你。”
他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可程百依知道,像齐墨蒿这般爱记仇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全身而退,更不会将她安然无恙的送到齐子羲的手中,她跟齐墨蒿之间定然有什么交易。
“齐子羲,你告诉,你是不是答应了齐墨蒿什么好处,我不希望你瞒着我。”
许是看到程百依脸上的表情过于认真,齐子羲静默良久之后终于道出了实情,“齐墨蒿让我将夺权的机会让给他,作为交换,他将毫发无损的你还给我。”
程百依凤眸微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艰难问道:“你答应了?”
“嗯。”
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却带着千金重量敲在程百依心头。
“然后,你现在彻底放弃了你要夺位的心思,将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让给齐墨蒿了?”
“嗯。”
齐子羲脸上带着最温和的笑容,这男人好像从未在她面前严肃过,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可是程百依心头却涌起一阵挥之不去的酸楚。
“齐子羲,你这样做值得么?”
齐子羲叹了一口气,将她拉进怀中道:“我以前一直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我总觉得,只要我坐上那个高位这世上就不会有看不起我的人,可是当你下落不明之时我才知道其实这世上还有比得到权力更重要的东西,努力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我想享受家庭的温暖,想看到我孩子出生平安长大,想跟心爱的人白头偕老,我不想你跟着我的孩子活得那么累,更不想我的孩子将来卷入政治斗争中自相残杀,百依,只要你陪着我身边,比什么都好。”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更紧的依靠在他的怀中。
齐子羲,我也累了,我也想跟你一起白头到老,看着儿女平安长大。
从齐子羲口中得知,原来她消失的这两个月里盛京长安发生了许多大事,比如程靑卿那日并没有被野狼咬死,而是被及时赶到的暗卫救下。
程靑卿和齐子睿的婚礼如期举行,而程青雪被封为和奴公主嫁给了匈奴王子。
可程百依知道程家的荣华富贵享受不了多久了,因为不久之后皇帝就会重病身亡,而齐墨蒿则会带着楚国大军压境,一举夺得皇位。
程百依突然想到那天在林中将自己救下的那个人,遂向齐子羲问道:“齐子羲,那天我中了毒之后是不是你救了我?”
齐子羲有些茫然,“中毒?哪天?”
“就是我消失那天。”
齐子羲想了想道:“不是我,大概是齐墨蒿吧,是她将你虏获了再用你做筹码跟我交易。”
程百依很是疑惑,她隐约觉得这事不是齐墨蒿做的,可是那天救了她的人究竟是谁,那缺失的两个月她究竟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呢? 盛京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