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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查车牌号，马良方记起刚刚自己查到的小车的车牌号。
“对了，张队，”马良把笔记本电脑转向张玿晗，“那个黑色大众是辆套牌车，真实的车牌号被换下来了。”
黑色大众就是发现牧扬尸体的那辆车，也是劫人的那辆车。
张玿晗接过电脑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还到他手上：“别管它了，应该是被偷的车，查不到什么线索。”
“张队，”一名警官捧着一个手机走了进来，“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眼镜的办事效率极高，比对结果刚出来，他就把凶手的详细资料全都调出来了。
姚一刀，原名姚志林，1982年生人，现年36岁。十六岁因持刀捅伤了同学进了少管所，出来以后又因为参与社会群架打残了人，进监狱蹲了五年。出来以后，死性不改，因为大大小小的罪，抢劫偷窃，打伤人，进了不下十次监狱，在二十八岁那年灭了林姓一家五口满门，而成为通缉犯，至今未落网。
马良看完了以后有些吃惊：“原来是这龟孙子！”
张玿晗抬眼：“你知道他？”
马良一想起他，心里的怒气值蹭蹭蹭地往上涨：“四年前的林家灭门案就是由展队负责的，我们和他打过交道。”
展队就是上一任刑侦队队长，在一年多前的那次行动里牺牲了。
“这个姚一刀，因为他杀人只需要一刀，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姚一刀，久而久之，都忘记了他的本名。”马良说道，“姚一刀生性残忍，身手了得，陆副队和他交过手，虽然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这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这是陆副队说的吗？”张玿晗问道。
马良想了想：“对，陆副队还说过，这个人不仅身手了得，而且还有头脑，是个犯罪天才。林家灭门案是他故意留下线索，为的就是告诉警察告诉世人，林家五口人就是他杀的。”
看来这次遇到的敌人有点棘手。
马良蹙眉，担忧地说：“姚一刀很狡猾，四年前我们追捕他的时候，一直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而且他故意留下线索，以此来戏弄警方。”
张玿晗摸着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并不说话，只是一直在沉思。
马良有点沮丧，他还以为这次终于能抓到雷氏的尾巴了。
雷氏足够大胆，竟然会请这种亡命之徒来为他们办事。
马良又想起了四年前他闯进林家看到的情景，满地的血，血腥味逼得他快要当场呕吐了。
张玿晗在手机上调出了淮城的地图，对着在嘉兴公路上发现那一堆脚印的地方研究。
这个树林不大，脚程快一点的话，两个小时就能走出去。他们身后是淮城，东边是一条江。江宽三百五十米，要想从桥上过去的话，最近的一座桥在淮城市郊，他们不可能倒回来，那就是游过去。
“马良，”张玿晗喊道，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你让几个兄弟去这一片看看，有没有人涉江而过的痕迹。”
马良：“你是怀疑他们游过去的？可是这一段江水特别深，而且这几天下了雨，江水也湍急……”
张玿晗眯了眯眼睛：“也有可能不是游过去的。”
“那是怎么过去的？”
“坐船。”
马良把地图缩小一点来看。忽然，他发现江对面是骊市。
他还想和张玿晗说几句，可是张队把手机拿走了，继续研究另一条路。
西边是嘉兴公路的尽头，连着去就是省道，这条路不可能，省道上有电子监控，要是从省道逃跑，很容易就会被警方发现。
那南边呢？南边没有路，徒步行走的话，要走一天才能到有人烟的地方。这也不大可能，等他们走到的时候肯定是体力透支了，那就只能给在那里守株待兔的警察乖乖抓住了。
这么看来，他们往东边走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张队，那辆白色桑塔纳的车主信息我已经查到了。”马良说道。
张玿晗走到他背后，入眼就是车主的证件照，他却觉得证件上的人有些眼熟。
马良也看出来了，他侧着身子，单手托着头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指着证件照：“是不是觉得这人很眼熟啊。”
他这么一说，张玿晗对他的熟悉感更强了，可是那个名字就是想不起来。
马良掏出手机，在图库里找了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凑到张玿晗跟前。
这张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可是照片里被偷拍的人的脸却还是很清楚。
张队看了一眼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了。
马良把照片放大，然后和电脑上的证件照并排而立：“哇塞，感情这孙子是顾长林的兄弟啊。”
他手机的那张照片被偷拍的人赫然就是顾长林。
这样看来，坐在车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顾长林。
“这也太大胆了吧，”马良把手机放在桌上，转过身对张玿晗说道，“压根就不怕被拍到啊？”
张玿晗抿了抿唇：“去查一查在白色桑塔纳出现在监控的时间里，顾长林都在干什么？”
马良脸上的五官愁的皱成一团：“顾长林在外地考察，要查的话有点难度。”
张玿晗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马良赶紧站起来：“不过再难也能搞定，我现在就去。”
话一说完，就溜的没影了。
张玿晗看着那张证件照若有所思，他把经过技侦调高清晰度的监控画面上截下来的白色桑塔纳调了出来。
车内的男子还是辨不清容貌，可是张玿晗心里却想着一个人，他越想，再看时，车内戴鸭舌帽的男子竟缓缓抬头，露出全貌来，而那张脸与他心中所想的别无二致。
是消失很久的顾长林。
张玿晗知道他现在看见的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可是顾长林戴着鸭舌帽对他轻蔑地笑了笑以后，又很快把鸭舌帽帽檐压了下去，再次遮住了半张脸。
让张玿晗从幻想中惊喜的是手机震动声。
“喂。”他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张队，我们在下游发现了几串脚印，还有一只小船从岸上推到江里的痕迹。”
张玿晗叉掉了车主信息的页面，他总会不经意就盯着那张证件照看，一看就容易魔怔，现在破案抓人要紧，精力要随时保持集中。
“好，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回联系骊市警方，让他们配合我们抓捕逃犯，你们先不用回市局，直接去骊市与当地警方一起行动。”张玿晗说道。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