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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芸舟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大雨总算是变小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下的那般凶狠,开始温柔起来。
研究所在城郊,初芸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支撑着她在一个雨夜里跑到这里来。
她开始后悔,就算是来也不应该这个点来的,明天再来是不迟的。雨夜里,又是在城郊,对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要是她出了点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初云端如果打电话回去,而她是接不到的,那初云端也会急死。
可是研究所就近在眼前,难道要她打道回府吗?
初芸舟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走到门口还亮着灯的研究所门前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露出了一个少年人俊秀的脸庞来,少年人的眼瞳漆黑如墨,皮肤却白皙,在这灯光下,甚至有点惨白了。
“你有事吗?”少年人轻声问道。
初芸舟被这双眼睛盯着,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气,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瘆得慌。
“我……”
“你是要进来躲雨吗?”少年人看了看外面忽然打断她说道。
“不是。”初芸舟淡然答道。
研究所里由远至今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男人好像是在叫他,因为初芸舟看见少年人在听见呼唤的时候,眼瞳转了转,脸微侧向里,这是要应那男人的反应。
“不好意思,我们要关门了。”少年人对她笑了笑,然后把门关上了。
研究所里好像兵荒马乱的,她听见了一点动静。
初芸舟抬起手又敲了三下,可是再没有人给她开门。
“我是要找人啊,”初芸舟哭丧着脸低声说道,她忽然又把耳朵贴在门上,边敲门边说:“有人吗?我是来找人的,那个叫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刚刚男人是叫少年人什么来着,一,一明?还是一鸣惊人的一鸣?
里面的人并不打算理她。初芸舟颓丧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雨已经停了,初芸舟被淋的半湿,风吹过来的时候,她还打了一个喷嚏,再不回家换衣服,明天可能就要感冒了。
初芸舟决定先回家给初云端打电话,明天再来这里看看。
她在离研究所大约四百米的一个拐角遇到了正在逃命的刘玉建和当时还不叫苟二贵的苟二贵。
初芸舟是被刘玉建撞倒在地上的,而刘玉建也因为力的相互性摔在地上,只是他在摔倒的过程中,还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孩子。
她顾不得疼痛就赶紧爬起来,毕竟这个点这个地方,遇到一个陌生男人实在危险。
刘玉建也迅速起身,颇为警惕地看着她。
这人怀里还有个孩子,不会是人贩子吧?初芸舟在看见他怀里抱着的孩子以后想道,顿时,她脑子里想起了曾经看的新闻——妙龄少女被拐卖进深山穷沟里。
“你不要动!”刘玉建说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初芸舟才知道他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初芸舟疑惑地问道。
夜里太黑,看不清人的样貌,所以一开始,初芸舟才没认出这个人就是徐志——初云端学校的门卫。
初芸舟见过他几次,也听过他的声音,只是两人没有正式见过面,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初芸舟从初云端那里问来的。
后面好像有人来了。
刘玉建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但现在不是闲话的时候,他拉起初芸舟的手就跑。
初芸舟也不笨,看这个架势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追兵有不少,听脚步声,起码得有五个人以上。
初芸舟熟悉地形,而刘玉建是外地人,这样跑没多久就会被抓住。
她扯了扯刘玉建的胳膊:“跟我跑,我熟悉地形。”
初芸舟带他们跑进了一个七通八拐的巷子,然后熟门熟路地绕出了这个巷子,身后没有追兵的声音,应该是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初芸舟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出来一个狂打哈欠的小姑娘:“小影,我有事找你帮忙。”
叫小影的小姑娘似乎被她身后站在黑暗里的人吓人一跳:“我勒个去,这谁啊?”
初芸舟和她咬了会儿耳朵,然后小姑娘就自顾自回屋里去了,只留下他们站在院子里。
初芸舟转过身对刘玉建说:“她是我朋友,我刚刚和她说,你是我表哥,我们在躲债主,先在她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刘玉建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了,谢谢你帮我。”
初芸舟看他还要继续赶路,顿时就来气了:“就算你不要休息,小孩要休息吧?他在发高烧呢!”
刘玉建转过身来看她,两人立于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眼神表情,不过初芸舟却是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了。”初芸舟解释道。
要不是发高烧昏迷不醒,怎么会连跑这么久,那小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刚刚看见追兵了,好像知道是谁在追你了。”初芸舟说道,“那是淮城里的一霸,小弟众多,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养一群小贼,除了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放火,什么事他们都干的出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他们了,但是,他们真的很危险!”
刘玉建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忽然就笑了:“谢谢你,只是他不是一般的发烧,医生救不了他。”
如果不是刘玉建的语气听上去那么绝望,初芸舟会觉得他是在骗人。
“你们怎么还在院子里站着,快进来呀,外面下了雨,又湿又冷的。”刚刚那个狂打哈欠的小姑娘又出来了,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困死了,先去睡了。”
初芸舟等人进去了说:“我爸爸是医生!你跟我回家,他一定可以治好小孩的!”
刘玉建对这些医生不抱任何希望:“谢谢你,我……”
初芸舟咬了咬牙:“我回去拿药来,你在这等着!”
刘玉建来不及说什么,初芸舟就已经转身跑出去了。
他现在还不敢出去,生怕会遇上那群人。
怀里的孩子越来越热了。
刘玉建没等多久,初芸舟就抱着一个急救箱来了。
初芸舟兴冲冲地打开急救箱,拿起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说:“快速退烧药!一针下去立马见效。”
刘玉建借着微弱的灯光才看见了初芸舟的脸,她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湿衣服也还没有换。
“寻常的退烧药是没有用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爸爸说了,一针就好。”
最后,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试了试,在以后的十几年里,活生生的苟二贵告诉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初芸舟建议刘玉建离开淮城,到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个孩子叫什么?”初芸舟抱着已经退烧酣睡的小孩问道。
“还没有名字,”刘玉洁建心里忽然有个好主意,“要不,你给他取一个吧?”
“好啊!”初芸舟仔细想到想,她想到了初夫人温柔的笑容,“就叫他尔归吧。”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