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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潜把故事说到最后时，声音已经有点哽咽。电话那头一直沉默无声听故事的初云舟甚至还能听见韩潜吸鼻涕的声音，她拿起白瓷杯喝了一口早已凉透了的水，轻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啊？”
蹲在路边的韩潜撸了一把鼻涕：“我在咀沙镇。”
初云舟刚要抬脚走出厨房，才发现脚已经站麻了，她缓了一下，然后踢踏着拖鞋往卧室走：“你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啊。”
她用十分钟的时间捯饬好自己，然后从玄关柜上拿了揽胜的车钥匙出门了。
这个地方有点难找，初云舟跟着导航绕了不知道几条路，才看见蹲在路边发呆的韩潜。
揽胜停在喊潜面前时，她还以为是张队和初顾问来了，便赶紧站起来看着车窗缓缓下降，只露出初顾问的脸。
初云舟见她还愣在原地，皱起眉头说：“怎么还傻站着，快上车啊！”
韩潜还是没有动，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慢吞吞地说：“蹲太久，脚麻了。”
初云舟正要解开安全带，下去扶她，却被韩潜阻止了：“初顾问不用下来了，我缓缓就好了。”
没一分钟，韩潜别别扭扭地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捶自己的腿。
韩潜捶了老半天，那种酸爽劲可算过去了，脚麻实在是太遭罪了，她再也不要尝这种滋味了。
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流了一把辛酸泪，又用眼角瞄了一眼初云舟，才开口说：“其实伊萧萧就是伊小楠。”和陶静萧没半毛钱关系，天知道她在听故事的前部分时还以为是一个德国骨科呢，没想到后面生了这么多波折。
初云舟看着前面的路，专心开车，对她刚刚的那句话只是回了一个轻轻的“嗯”字。
韩潜忽然又不明白初顾问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改这个名字是因为陶静泽的姐姐名字里有一个萧吗？可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她还是喜欢陶静泽的？”韩潜疑问道。
前面是红灯，初云舟慢慢减速停下来，转过脸来回答她：“从名字上看来，是的。但是韩潜，永远不能只看事物的表面现象，它也许会欺骗你。”
韩潜有点没听明白：“初顾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取萧字总不能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过去的悲惨生活吧？”
已经绿灯了，初云舟听到韩潜最后一句，嘴角扯出一个颇具赞同的笑容，她换了档：“接着说。”
韩潜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初顾问……”
“在故事里，伊小楠为了成为伊萧萧，所以和陶静泽分手了。你知道她为什么想要成为现在的伊萧萧吗？”初云舟反问道。
本来在韩潜心里，她是认定了伊小楠就是为了钱和事业放弃的陶静泽，可是现在初顾问这样一问她，她心里倒是有点不是那么笃定了。
“她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为了出名的可能性应该不大，那就应该是为了钱了？”韩潜说的有点不确定。
初云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和她交谈过，她对于出名，大红大紫并没有执念，可是说她只是为了钱又有点不对。”
韩潜探过头去，好奇地问道：“哪里不对啊？”
初云舟腾出一只手，目不斜视地把她的脑袋按回去：“我也不知道。”
韩潜懵住了，好像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不过很快她又清醒过来，是她把初顾问想的太神了，初顾问再聪明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啊。
她刚想说一句没事，又听初云舟说：“她或许一开始真的是为了钱，因为他们需要钱。可是到后来，应该就有其他原因了。”
“无论如何，她和陶静泽之间的感情是谁都否定不了的，她自己也不能。”
韩潜却不以为然：“她如果真的很喜欢陶静泽，又怎么会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呢？而且就昨天的接触来看，她对陶静泽就像陌生人一样，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提过陶静泽。”
初云舟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你问的很好。陶静泽为什么要选择死在伊小楠面前，而伊小楠又为什么对要攻击她的人丝毫不问呢？”
韩潜满脸问号，她又问过这两问题吗？
初云舟自问自答：“一般人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自杀，这种方式无论自杀原因是什么，都带了一点惩罚的意味在里面。昨天，在我和伊小楠的交谈中，她没有问起过陶静泽，对于这个人她好像主动过滤掉了一样，而实际上，她是在努力避开提起他的名字。”
韩潜：“惩罚？陶静泽是惩罚伊小楠当初和他分手狠心消失吗？还是惩罚她在后来重逢时为了自己的事业前途又一次放弃了他？”
至于为什么避开提起他的名字，那只能说明是她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提他的名字。
初云舟在脑海里把那个故事又过了一遍，想你了一会给你才说：“陶静泽应该不会因为分手消失就去用自杀来惩罚她，亲眼看着爱人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这是很痛苦的事，陶静泽很爱她，是不会舍得的。”
韩潜单手支着脸颊：“那照你这么说，他也就不会因为后来的选择了事业前途而放弃了他去惩罚伊小楠了。”
她两手的十指插进头发里，看上去懊恼极了：“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呀？总不能是伊小楠和顾长林一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陶静泽就和柳湘湘一样自杀了。”
初云舟听了眼睛倏地一亮：“你这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韩潜惊异地看着初云舟，平时她说这种脑洞大开的话，初顾问都不相信的，还好让她好好查案，不要总是看一些脑残的苦情小言电视剧，今儿这是怎么了，她就随口一说，初顾问怎么还当真了？
“初顾问，你是被顾长林给弄魔障了吧？”韩潜抱着双臂，不敢置信地问道，“伊小楠和顾长林可不一样，生物制药的事，她可一个都不懂，她就是一个明星啊，能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初云舟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谁说干这些坏事就一定要懂生物技术了。”
韩潜依然是一脸问号地看着她。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