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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舟把会合的地点选在了淮大的咖啡厅。
没错，就是他们经常谈案子的那个咖啡厅。
韩潜还没来，这个点刚好可以喝下午茶。张玿晗帮初云舟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他自己只点了一杯咖啡，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他还是有点吃不惯。
初云舟与他相反，她爱极了甜味的食物，就连咖啡，也必须加糖加到甜度达到她心里的标准，她才会喝。
“玿晗，”初云舟挖了一勺蛋糕，“张嘴。”
张玿晗放下手里的东西，倾身靠近，张嘴把叉子上那甜腻腻的蛋糕一口含进嘴里。
“这是点给你吃的。”
初云舟又挖了一勺：“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你陪着我一起吃。”
张玿晗一向拒绝不了她的每一句话，便招手向服务生要了一个叉子。
初云舟如愿以偿，看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我们还是一边吃一边谈正事吧，免得韩欠被看见，又得说我们不好好查案，只知道谈恋爱了。”
深知韩潜尿性的张副队：“她只敢在心里这样说。”
初云舟又是一阵爆笑。
黑森林蛋糕只被吃了一半，此刻孤零零地放在桌角，好像已经被谈正事的两个人遗忘了。
初云舟把纸平铺在桌面上，从最开始的柳湘湘到现在的郑显，她在白纸上把所有牵涉在内的人的名字全都写在上面，并且用线一层一层地把他们的关系清楚明了的串起来。
她拿着笔，笔尖停在“盛院长”的名字上空。
张玿晗看得出来，她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把盛院长的线扯到顾长林和雷氏制药中间。
“我一直都在思考，”初云舟还是把笔放了下来，“盛院长到底知不知情，你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张玿晗想了想说：“应该说她是半个知情者。”
半个知情者？这是什么意思？
初云舟有些许疑惑地看着他，又听他往下说：“她既然知道并且还默许了柳湘湘给蒋澄注射‘特效药’，那她又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单看雷氏制药每年给天使孤儿院捐助的钱，就不能说她与雷氏制药是清白的。”
张玿晗对着她竖起两根手指：“我们先来作两个假设。”
初云舟两只手托着下巴，认认真真地听他说。
“第一种，盛院长和雷氏制药是一伙的。雷氏制药每年花钱捐助孤儿院，从而双方开始了交易，盛院长提供孩子给雷氏制药用来非法试药，而雷氏制药会给盛院长钱。”
“第二种，盛院长知道他们在用蒋澄试药，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二代辛乐宁。这两种假设，你更倾向于哪一个？”
张玿晗说的两种假设都是有可能的，这些她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只不过在这两种假设里摇摆不定。
现在，她听见张玿晗把这些话放在明面上说，心里忽然豁然贯通，毫不犹豫地选了第二种。
她心里始终疑惑，如果盛院长真的和雷氏制药是一伙的，用孤儿院里孩子们的命来赚钱，那些叫她院长妈妈的孩子不过是用来赚钱随时可以抛弃的牺牲品。
可是事实上她很爱孤儿院的孩子。
一个人无论多会用语言来骗人，伪装的再好，她的眼神总作不得假，而且想要骗过她的眼睛也是很难，那为什么她会喝雷氏制药作交易，把孤儿院的孩子给雷氏制药作非法试药的牺牲品？这说不通，所以她才会选择第二种假设。
补充好盛院长这条线，初云舟的笔又回到了第一个人的名字这里。
柳湘湘。
初云舟把她的名字圈了起来，又圈起了顾长林的名字，在他们两个之间的线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张玿晗见她这样，还以为是像韩潜一样的少女心性，握住了她拿笔的手，温柔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初云舟抬头，神情恹恹地看着他，语气也有些低落：“我想我知道柳湘湘自杀的原因了。”
也许整个研究小组在改进辛乐宁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国际禁药，柳湘湘在无意间知道了这件事，也知道了他们这是非法研究，无异于草菅人命。
可是顾长林是她的爱人，小组成员都是无辜的，她不可能去报警，也许顾长林也是知道柳湘湘太爱他，根本不会告诉别人，所以他不理会柳湘湘的劝告。
柳湘湘也知道了那些试药以后死去的孩子，毫不知情的队友还在研究见血封喉的毒药，她知道一切，可是她不能说出来。
天真的女孩怀揣着利刀，一步一步走上了楼顶，她想用自己的死来换爱人的醒悟，可是没有用，她心心念念的、深深挚爱的那个人用一双无形的手把她推下深渊。
初云舟在说柳湘湘自杀原因时，她一直偏头往外看张玿晗知道，她看的方向就是柳湘湘跳楼的老教学楼所在的方向。
“她那天是一直在等顾长林，可是她没有等到。”初云舟说道。
张玿晗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真是个傻姑娘。这样说来，顾长林也许并不爱她。”
初云舟忽然冷笑了一声：“他当然爱柳湘湘，只不过和名利金钱相比，爱情又算得了什么。”
“云舟。”
张玿晗皱起了眉头，他没有见过初云舟这个样子，细细思量，想必是与她的过去有关，便忍不住心疼。
初云舟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有些激动的心情，再睁眼时，神情已缓和了许多：“想到其他人了。”
今日初云舟的状态有点不对，特别是刚才的样子，和平常一比实在太不像她。
原本在别墅区的时候，听她提起她妈妈的时候，看她的表情，张玿晗心里就隐隐猜测她家里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刚才又来一下，他心里更加担忧了。
“那你现在还好吗？”张玿晗问道。
初云舟抬眼看他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感觉只要她说“不好”，这人能立马带她回家。
她伸手去碰触张玿晗的脸，看着他赏心悦目的眉眼，眼里含着柔情笑意：“我很好。怎么说我都是学心理的，不要总是拿我当玻璃娃娃一样捧在手心里。”
张玿晗抓住她的手：“好。我不把你当玻璃娃娃，可我还是要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的。”
初云舟笑的趴在桌子上：“张副队，你能不要总说这种甜兮兮又肉麻兮兮的话吗？”
她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喜欢的不行。
张玿晗握着她的手，瞟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低头迅速地在她手上啄了一口：“那我以后少说，多用行动表达。”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