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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夹了一块红烧土豆片放进嘴里,色香味俱全,心里愈发喜欢这个能干的未来儿媳了。
“我们也不是客人,吃点家常小菜就好。”张母说道,“再说了,你的厨艺很好,哪是将就啊。”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倒真有一家人的感觉,吃完饭以后,张母大手一挥,父子俩去洗碗。
初云舟把饭前没有吃的水果拿出来,又沏了一壶茶,坐在张母身边听她说张玿晗小时候的事。
张父张母留的时间不长,张父从厨房出来,就和张母说要回去了。
初云舟和张玿晗把人送到楼下,张母上车前又说了一遍:“舟舟啊,有空就和玿晗来滨海市,来我们这看看。”
“好,我一定会去的。”初云舟笑着应道。
两个人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越走越远。等车影都没了,初云舟方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时光倒退回十几年前,初夫人也是这样牵着还是小小的初云舟,在家门口送出远门的初云端。
初云端会在上车之前抱抱初夫人,然后再抱一下初云舟,坐上了车,还要把车窗摇下来嘱咐道:“舟舟要听妈妈的话,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初云端口中的“很快”很别人的“很快”是不一样的。
他说“很快回来”,一般要等两个月,但是如果没有“很快”,就得等上半年以上才能见着爸爸了。
结婚以后,初夫人总是在等初云端。
初云舟年纪还小时,便不喜欢“等待”这个词。
她觉得妈妈等的很辛苦。
初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对尚不知情爱的初云舟说过,没有盼头的等待是很难熬的,但是有胖头的等待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在等我心爱的丈夫回家,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这有什么难熬的呢?
长大以后的初云舟才明白了,在短暂的等待岁月里,支撑初夫人的无非是她心里对初云端的爱。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在想起以前的事。初云舟看了看天气,骄阳似火,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都热的想立马飞回家里沙发上,吹着空调吃着冰镇西瓜。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还是别去买了吧。
张玿晗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觉得热还不回去,还在这傻站着?”
初云舟顺势像没骨头一样摊在他身上:“我们还要去买花买鱼吗?”
张玿晗揽着她转了过来:“现在天气热,我们晚上再出来。”
要不是因为这是在楼下,她都像让张玿晗抱着回家了。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天天跟晚上没睡觉一样,累就不说了,连动也不想动,难道是天气越热就越懒?
初云舟伸了一个懒腰:“回家睡觉。”
张玿晗在她身后皱了皱眉:“怎么还想睡觉?你今天已经睡的够久了。”
他说到最后,又紧张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初云舟拉着他进了电梯,按下楼层:“我是想睡午觉,你也要陪我一起睡。”
张玿晗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发现这几天初云舟越发嗜睡,该不是上次脑震荡的后遗症吧?
“好,我陪你一起睡。”张玿晗眼神柔柔地看着她,心里却在想哪天带她去做个体检。
一回到家,初云舟确实是扑向了沙发,只不过她半躺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吃水果,也不像很困很想睡觉的样子啊。
张玿晗拿走盛着冰镇西瓜的碗:“不能再吃了,吃太多冰的对胃不好。”
初云舟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剩下的西瓜放回冰箱,顿时看书的欲望也没有了,就和一条鱼一样平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张玿晗一回来就看见她这个样子,嘴角不禁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不是说要睡午觉吗?”张玿晗轻声问她。
初云舟忽然盘腿坐起来,还叹了口气:“玿晗,我也没做什么事,怎么就觉得这么累呢?”
张玿晗坐在她身边:“你做了一顿饭呢。”
“啊,”初云舟歪头,靠在了他肩膀上,“做饭这么累,那你每天不是更累吗?上班要破案,下班还要做饭。”
他们在一起快两个月了,基本只要是在家里吃饭,都上张玿晗做,初云舟想打个下手都不让,洗碗有洗碗机,用不着她来,家务会请钟点工,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搞一个大房子的卫生。
和他住在一起以后,初云舟都快成一个废人了。
张玿晗仍是笑道:“我不累啊,以前我一个人做饭给自己吃的时候是真的累,但是现在有你了。”
给自己心爱的人做菜怎么会累呢?幸福还来不及呢。
“那在家里,是伯父做饭还是伯母做饭呢?”初云舟问道。
张玿晗:“他们两个都会做饭,但是我妈的厨艺更好,我也更喜欢吃她做的菜,我爸忙着做生意,在家做饭都是我妈。偶尔我爸在家,他也会露两手,但总是被我嫌弃。”
初云舟把脸埋他颈间,忽然笑起来。
张玿晗不解:“这个很好笑吗?”
“不是。”初云舟抬起脸解释道,“是我想到伯没母说你第一次学做饭。”
误把糖当盐,结果除了那道糖醋排骨味道还过得去以外,其他的菜都下不了口。
张母再也不敢当面说他有厨艺天赋了。
张玿晗垂下眼帘,脖子红通通的:“我妈她是不是净和你说我小时候的糗事了。”
初云舟笑倒在他怀里:“也不全是糗事。她还说了张队小时候很优秀很听话,从来不会让爸妈操心,长大以后也一样。”
张玿晗把她扶起来,一双眼里含满柔情笑意:“她说的对,我一直都上个听话的好孩子。”
初云舟却是一脸不相信,她挑了挑眉毛:“难道你就没有一件事是违背他们的意愿吗?”
张玿晗顿了一下,他看着那双眼睛,分明就是把他看透了的眼神。
“有啊。”张玿晗说道,“一开始,我妈是不同意我当刑警的,她说太危险了。”
张父却是支持他的,读完书以后继承家业,按部就班的生活,太无趣也太没用,按张父的话来说,就是年轻人要自己出去闯闯,不要辜负大好年华。
张母揪着张父耳朵,让他闭嘴。
十八岁的张玿晗这样劝担心儿子的母亲:“妈,我当人民警察是保护人民,保护你们,也是把大好年华献给了祖国啊。”
张母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就算以后张玿晗出任务受了伤,张母也只是掉眼泪,不怪他当初没有听自己的话。
初云舟打了一个哈欠。
嗯,瞌睡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张玿晗正说着,觉得肩膀一重,低头一看,初云舟已经睡着了。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