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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潜两只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翻了一个白眼：“初顾问，你就乖乖听话……”
初云舟忽然身体前倾，带来一种无形的威压感：“韩欠，什么该和你张队说，什么不该和他说，你应该知道吧？”
韩潜把没说完的半句话生生地又咽了回去：“我知道。”就上次你让我把监控关了的事，我现在还帮你瞒着张队呢。
初云舟很是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她从来没这样跟韩潜说过话，完全和平时易相处的初顾问不一样，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韩潜心跳加快，知道初云舟是在同她开玩笑，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说完那三个字，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下来该说什么呢？正当韩潜在苦想寻找什么话题时，老板娘端着米粉上来了：“米粉来了，两位慢用啊。”
“谢谢。”初云舟边道谢边递了一双筷子给韩潜，她却又突然叫住要走的老板娘，“如果方便的话，两位可以坐下来与我们聊一聊吗？”
刚从后厨出来的廖国庆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他本来在用围裙擦干手上的水，听到这话，就直接顿住了。
等初云舟说完这句话，韩潜默契十足地掏出自己的警察证摆在桌子上。老板娘低头看见以后，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韩潜把米粉推到对面，然后起身，坐在了初云舟旁边，伸出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位请坐。”
廖国庆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板娘，然后怒气冲冲地坐下。
他就说嘛，右眼皮从早餐醒过来就一直在跳，肯定又是那个不孝子惹事了！
老板娘没空理他，坐下以后连忙问道：“两位警官，是我又儿子出什么事了吗？”
韩潜正吸溜粉条呢，一听这个“又”字，就可以知道廖国庆的儿子平日里有多恶劣了，她就是亮了个警察证，廖国庆就气成这样，估计平时没少犯事。
初云舟拿了两个新纸杯，给对面的夫妻俩各倒了一杯凉茶：“夏天容易中暑，喝杯凉茶，去去火气。”
她把纸杯推到廖国庆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们这次前来与令郎没有关系，是想来问问有关于你的表弟廖文哲。”
“文哲，他不是都死了二十年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老板娘一听和自己儿子没关系顿时便松了口气，时隔二十年，却又从警察嘴里听见了“廖文哲”这个名字，她一时好奇就问了出来。
老板娘要问的也是廖国庆要问的。
“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凶手还没有抓到，如今你们又问起来，是为什么呢？”廖国庆的反应倒是比初云舟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
初云舟拿起筷子把汤面上浮着的葱花拨到一边去：“因为我们正在查这个案子。”
廖国庆冷哼一声，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哼，那警官还是早日回去的好。这米粉放久了就不好吃了，米粉钱就不用给了，当是我请二位警官了。”
老板娘也没料到廖国庆会有这么大反应，她伸手去扯廖国庆的衣服：“老廖……”
初云舟却是淡定的很，她从容地把筷子放在碗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吗？”
廖国庆掰开老板娘的手：“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
初云舟嘴角勾起一个淡淡地笑容：“那我会是最后一个。”
廖国庆好像看见了几年前那个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要查到真相的人，也是一样的自信，不过两个人不同的是，初云舟要比他有底气。
“真相掩埋了二十年，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初云舟说道。
韩潜在一边听着，对廖国庆比了一个点赞的手势：“我初顾问可厉害了，你要相信她哦。”
廖国庆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坐下来了：“要问什么就快点问吧，我们还要做生意。”
初云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打开放在桌子中间：“不介意吧，工作需要，望理解。”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介意嘛。廖国庆在心里想道。
“关于廖文哲，你们了解多少？”初云舟问道。
廖国庆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我爸妈在我小的时候去外地打工，想要多赚点钱，为了方便照顾我，就把我也带着一起去。我们在文哲六岁的时候就出去了，等我爸妈回老家想安定下来时，他又去外地上大学了。我只记得他小时候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学习成绩好，从来不需要大伯操心。”
韩潜两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腿上，听到这里，她不禁想到了许嘉。
那不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嘛。
廖国庆停顿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凉茶，然后继续说：“他像极了我大伯母，善良。连只鸡都不敢杀，那时候我还嘲笑他来着。”
初云舟：“在廖文哲出事前，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廖国庆还是皱着眉头，他使劲想了想：“好像是在文哲出事的两个月前，我去淮城进点货，就顺道去看看他。”
“那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情况？”廖国庆好像是要和她确认一次一样，“没有啊，就是不爱说话，安静了很多。”
“那他有和你说一些在当时你觉没什么，但是回过头以后越想越不对的话？”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廖国庆说道，“不过应该是没有的，如果他真的和我说过这种话，我是一定会记得的。”
韩潜插不上嘴，只得边留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边埋头吸溜粉条。
看来从这个廖国庆身上并不能知道更多关于廖文哲的事。
初云舟思考了一下：“他有和其他人结仇吗？”
廖国庆干脆地否定道：“没有。就算文哲是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可是他为人友善，不轻易动怒，脾气好的很，怎么会和人结仇呢？”
“那他或者是他爸妈在当时有发生什么意外吗？”初云舟问道。
“有。他刚上大学那年，大伯母被查出喉咙里长了一个肿瘤，要动手术割下来。可是手术费要一大笔钱，当初为了给他交大学学费已经把亲戚朋友的钱借了一遍，这个手术费是怎么都凑不出来了。可是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文哲借来了一笔钱，刚好交齐手术费。”廖国庆说道。 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