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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用一秒钟转身离开，用一辈子去忘记。

　　他带上对死去的爱情的悼念，一个人去了海拉尔，打算去那里完成两个人的梦想。可是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摆脱不了她的影子。

　　做菜需要悟性，爱情也一样。

　　爱情有时就像煲汤，慢火清炖，味道会随时间的延长而愈发浓烈。只是，有些人拿捏得很好，而有些人却做得乱七八糟。

　　有个姑娘特喜欢做菜，不过她做的是“黑暗料理”，在我们朋友圈里堪称一绝。

　　我们去她家吃饭，她做的清炖排骨汤——排骨汤炖糊了不说，还特别咸。我有幸尝过她的拿手菜——干煮米饭，白花花的大米饭硬是被她煮成了黑糊锅巴。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阿龙就特别喜欢这位“锅巴姑娘”，每次去她家吃饭，他总是冲在最前面，每个菜品都能扫荡精光，不管是没炒熟的猪肝，还是炒糊了的四季豆。吃的时候，他还喜欢吧唧嘴，非要表现得很好吃、很享受。

　　后来，他们恋爱了。

　　我问阿龙：“你真的打算吃一辈子她做的黑色菜系？”

　　阿龙点点头说：“只要是她做的，我都能吃光。爱她，就要接受她的所有。”

　　那年圣诞节，阿龙发来短信：“晔子，我和她分手了。”

　　我不放心阿龙，给他回了电话。我原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电话那头的阿龙也不说话，我只好说去他家找他就挂掉了电话。

　　阿龙坐在沙发上，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新买的房子显得有些空荡。窗户开着，一阵风吹进来，房间里的塑料袋四处乱飞，桌上还留着一点不知放了几天的饭锅巴。

　　我皱着眉头说：“阿龙，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出去喝两杯。”

　　阿龙摇了摇头，倒了杯水给我，然后去厨房做饭。我站在厨房门口，东一句西一句地跟他瞎扯……那天，我成了话唠，为的只是让他转移情绪，不在心里老想着分手的事。

　　他把锅巴放在锅里，倒上油开始炒——这哪是炒饭，分明就是在炸锅巴！

　　他拿起一块锅巴嚼了一口，但又吐掉了，说：“真难吃，怎么跟以前吃过的味道不一样？”哪里是味道不一样，分明就是伊人不再，心死如灰，连当初的味道都没能留下。

　　阿龙又吃了一口，马上恶心得趴在垃圾桶上呕吐，但吐不出来。他用手擦了擦眼睛——他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我递了纸巾给他，他没接，说：“我没哭，刚才被锅巴呛到了，现在没事了。”

　　我说：“咱们还是出去吃吧！要两个炒菜，喝两杯。”

　　他说：“不了，这锅巴是她留下的，有好几天了，再不吃就该坏了。”

　　我劝他可以出去走走，别老是窝在家里，那样会更难过。阿龙点点头，当晚就收拾行李去了海拉尔。他这一走去了好久，后来我看到他发在微博上的照片，就想打电话给他，但拨通后又挂了。

　　阿龙是带着枷锁去的，早已经筋疲力尽，我干吗非要去打扰他？不如让他独自一人好好放松上一阵子。

　　昨天下午，阿龙突然来到我公司找我，我很意外：“这段时间你去哪儿啦？”

　　“刚从海拉尔回来，一回来就直奔你这儿来了。”阿龙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应该是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晚上，我跟他在楼下的小饭馆里吃饭。两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后，他又想叫一瓶，我说：“再喝就醉了。”他说：“醉了才好，醉了就可以看见她了。”

　　那晚我们没有再喝酒，却坐在饭馆里聊了很多。

　　阿龙之所以去海拉尔，是因为“锅巴姑娘”曾经说过她喜欢呼伦贝尔，她最大的心愿就是亲自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吃烤羊肉。他说，他想去尝一尝烤羊肉——这样或许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此时，可能两个人喝的那瓶酒上了后劲，我有些面红耳赤，阿龙也泪眼婆娑——听故事的我也跟着流泪了。

　　阿龙说：“朋友都劝我要往开了想，别颓废下去。可是，谁能明白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又知道我究竟在缅怀什么？”他当时絮絮叨叨讲了很多话。

　　看着门外夜色越来越黑，行人越来越少，最后他说：“我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用一秒钟转身离开，用一辈子去忘记。”

　　我却想到了另一句话：“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至于阿龙和“锅巴姑娘”分手的真实原因，我从没细问，也不想知道——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一点秘密。

　　阿龙今年春节结婚了，新娘子很漂亮，对他也很好。值得一提的是，新娘子做菜的手艺很棒。

　　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 我偏爱少有人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