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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心怀灵胎

双双金鹧鸪 宋玉悲 5765 2021-04-06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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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皇子的封地都分布在上京四周,绝对没有赢州来得远,父皇分明时想藉山势困住自己。

  可是这么多年他的野心一向隐藏的很好,每日沉迷酒色、装聋作哑,目的就是了掩人耳目,不可能被父皇察觉啊!

  难道是沈穆时在背后搞鬼?

  不对,若是沈穆时告状,为何连律王也被远调崎山?

  此事蹊跷,万不可自乱阵脚……

  沈元安握紧的拳头慢慢松了,眸中的精光一闪,心里潜伏已久的獠牙终于要露出来了。

  沈穆时则是微微咬了牙,心里和他们一样万分不解:律王素来与自己交好,可算是太子的人马。

  如今父皇突然把众人轰走,看似是在护着他,但是把律王调走实则是削弱东宫的实力。

  接下来,父皇是否会慢慢削去他手里的兵权?

  沈穆时不停的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忽而明白了什么似的,身子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身侧的沈长渊。

  二皇子临王沈长渊的表现最反常,从头到脚不动如山,仿佛早就料到今日之事,嘴角噙着一抹难解的冷笑。

  沈楚稽顺着沈穆时的目光看过去,也同样发现沈长渊的异常。

  聪明的人思维都一样,只不过一眼,顷刻间便知晓沈穆时在想什么。

  临王早就成年了,为何这次分封会分到离上京最近的汴城?如果自己没记错,他的外祖父家就在汴城,汴城兵强马壮又有外戚撑腰,如果临王要造反………

  沈楚稽倒抽了一口冷气,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其实也不怪他多疑多思,自古以来外戚专权的例子比比皆是,他这样怀疑临王也不算毫无依据。

  但沈穆时的想法还有另外一层。

  他认为临王不过是代罪羔羊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令有其人。

  律王年纪轻阅历浅,还没有他们几个老谋深算,脸上一直挂着担忧,沈穆时只好不停的用眼神安抚他,示意他稍安勿躁,律王多次收到他的暗示,才稍稍掩去不满。

  二皇子沈长渊知道沈穆时和沈楚稽同时怀疑自己,但他无暇顾及二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疑惑的看着上座的楚魏帝,虽有万般不解,但终究只是敛了眉并没有开口说话。

  众皇子之间火药味十足,互相猜忌,后宫嫔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四妃之首的贤妃素来城府极深,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都已经火烧眉毛,她依旧神色平平,缓缓地拨动手中一串珊瑚珠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德妃与四皇子晔王沈鹤麟的表现最为激动,像屁股上扎了针坐立难安。

  德妃就四皇子这么一个儿子,才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这小雏鹰刚长好翅膀哪里舍得他去那样荒凉的封地!

  想要开口求情又怕触了楚魏帝的霉头,几次三番张嘴欲要求情硬是缩了回去,脸上赤白交加,显然是焦躁的不得了。

  一时间,厅里的气氛极为诡异,众人面面相觑,安静的只听见男子沉重的呼吸声。

  “陛下为何突然这么着急?”

  德妃终究是按耐不住,蠢到去当出头鸟。

  果然。

  沈穆时冷笑。

  “突然?几位皇子早就过了弱冠之年,按照本朝祖制早就该派往封地,之前朕忙于朝政无暇顾及此事,谁知竟让有心人起了狼子野心!怎么?德妃是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楚魏帝冷冷地瞥了德妃一眼,神色间全是嘲弄。

  德妃对于立储之事着墨甚多,常常在他耳边叨念皇子的不是。

  沈元安逆伦荒谬,沈穆时懦弱无能,沈楚稽忧犹寡断,沈长渊精于算计、沈季煜狡诈如狐,总之,成年的皇子在她嘴里落不到一个好,统统一无是处,难当大任。

  只有她的儿子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皇子,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但是德妃蠢呐,实在是愚不可及。

  四皇子沈鹤麟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待人温和有礼,德行高洁,文采和骑射样样不俗,单论皇子的德行确实优秀。

  但,自及笈后四皇子毫不避讳频频与朝臣结交,肆意议论朝政,颇有崭露头角的姿态。

  加上德妃的母家陈氏一族枝繁叶茂、富可敌国,与朝堂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难以撼动,这也是楚魏帝为何会册封陈嫔陈亦彤为四妃的德妃最大的原因之一。

  本想用德妃母家的势力来制衡萧皇后背后的萧家,谁知德妃鼠目寸光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把好好的一个皇子教的野心勃勃,真是朽木不可雕。

  当楚魏帝看到暗卫递来的纸条,上面写着:民间已有了传闻,“晔王爱民如子,将来必是一位仁君“这句话,当场气的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去见了佛祖。

  陈氏一族原先在朝堂的地位不算高,最大的官也就是一个四品大理寺卿,后来不知怎的,悄无声息的往朝堂渗透,慢慢的越来越来多陈家人做官,往上爬的心思昭然若揭,俨然一股疯狂崛起的新势力,等到楚魏帝发觉不妙,其势力已经扩张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甚至可以与势力最大德萧家抗衡。

  德妃也一改从前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升上四妃就开始变得嚣张跋扈,腰杆子挺的老直,处处与皇后叫板。

  晔王在前朝作乱,德妃在后宫作威作福,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踩楚魏帝的脚板,当真是放肆!

  当今圣上未驾崩,晔王便开始有仁君美名,岂不是和皇帝平起平坐?

  还有,再说说这仁君的名号从何而来?

  不就是晔王让人发放钱财施舍给那些乞丐,要么就是施粥给僧侣才博了个好名声吗?

  楚魏帝自誉治国严明,立法治、重农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总算换来四海升平,兵强民富,怎地老百姓没有宣扬他的仁君美名,反而去称赞一个小小年纪的皇子?

  不就是因为他曾经定下规矩:楚魏民风勤劳,男耕贩女织绣,老百姓想要换取粮银必须先劳作,街头好吃懒做的乞丐、小偷凡遭官兵捉住,皆派往河滨疏浚或筑造堤防,一律提供食宿还有少许的钱财,也算是为国出力。

  但仍有些乞丐不愿干苦力活,宁愿风吹日晒也要蹲在街角乞讨度日。

  而僧众亦是不劳而获之徒。

  大多数出家人都是不愿面对世俗与痛苦而遁入空门,楚魏帝极其厌恶此类消极鼠辈。

  堂堂大男人手足完好却不愿劳作,整日在庙里烧香拜佛靠民间香火供养,于朝廷一点用处都没有,若不是顾及民愤,他恨不得全部抓去充军。

  晔王明知他痛恨这些人,却偏偏往乞丐群聚的街巷死角扎堆,隔三差五的发放钱财,这不正是打他这个皇帝的脸面吗?

  父子尚且不是一条心,遑论君臣?从前忍着不动他们母子,现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人,正好接着分封的接口把晔王调走,调的远远的,陈家没有主心骨,看他们还如果作乱!

  “那为何临王能够留在上京?”

  德妃的脑子真是一根筋,众人都不敢发问,只有她仗着母家势大不怕死的继续问。

  汴城就在城郊二十里处,半日就可往返,实际上等于住在上京。

  临王一向不得宠,生母早逝无依无靠的,他的外祖家也不是什么显赫世族,从前是养在太后膝下,十岁那年才放到皇子所里由乳母照顾,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为何他就可以留在汴城这样好的地方?而且临王掌管所有御林军,他如果借职务之便时时留在宫里也不算什么,这样一来,岂不是就他一个成年的皇子可以和太子留在皇宫?

  如此一来,德妃把他当成眼中钉也是再正常不过。

  “临王行事沉稳,足智多谋,是辅佐朕之良才。晔王仁心爱民,广施恩德,应该多去地方上历练历练,展现一贯他爱民如子的风范,不是更好吗?”

  楚魏帝到底还是要防范陈家,虽然心里明明怄的要吐血,面上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此时的晔王终于明白楚魏帝真正的用意:虽然父皇嘴里称赞自己仁民爱物,但同时也在暗指自己不是佐政良才。

  气急败坏之际也顾不上其它了,脱口而出说的话一下子就得罪了好几个人:

  “父皇此话可是在说儿臣、大哥、三哥和七弟都不如二哥?”

  晔王没什么城府,德妃也是个爽快人,言传身教有什么不爽快都写在脸上。

  他故意贬低自己,顺带着也把其他几个皇子也拉下水,就是要把这潭浑水越搅越乱才甘心。

  瞧他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小小年纪还学会了挑拨离间!

  楚魏帝心痛难当,直叹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野心也恁大了!

  当即横眉冷竖,手掌重重的拍在御桌上大声呵斥道:

  “放肆!你竟敢揣度朕的心思!朕方才才说过,你们不仅兄不友、弟不恭,连君臣之礼都抛之脑后!从前你年纪小,说错话做错事,朕从不责备于你!如今都已经封亲王还是这般口无遮拦!心眼卑劣果真不能成器!枉费你必成仁君的美誉!” 双双金鹧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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