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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歌眯着眼:“你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几人只是笑笑,不语,唯独商汤一人皱着眉向她走来。洛长歌抬手,正想与他寒暄一番,谁知商汤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洛长歌愣了数秒方想起挣扎,但却已经晚了。刚刚烤过火,商汤的掌心温暖炙热,洛长歌冰冰凉凉的手背被它包裹着,瞬间,暖意就传遍了全身。虽知这不合礼数,但她却像是被蛊惑了,舍不得挣开,舍不得独自同严寒抗争。
商汤轻轻一拉,便将洛长歌带到了火堆旁,他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只见他弯腰拾起一件厚实的冬衣,在洛长歌发神之际为她披上。
商汤问:“冷么?”
当然冷!都要冻成冰人了!洛长歌却是鬼使神差的摇了头:“不冷。”
商汤如玉面庞近在咫尺,被暖黄火光照得如梦似幻,洛长歌不由的看得痴了。二人的姿势看起来太过亲密,但洛长歌已经彻底失去了对礼节的认识,她只知商汤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她不明白,为何男人的手也可以生得这么漂亮。
商汤动作轻柔,声音更是温柔得能让洛长歌溺死在里面。他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不会好好穿衣服。都是大姑娘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我……”
洛长歌看着这放大的俊颜,一时语塞。明明是不小心忘记了,但听了商汤这番话后,她竟是自己都开始埋怨自己了。
商汤,果真有魔力。
良辰美景,美男佳人,连一向反应迟钝的胡文杰都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只见他一个猛子冲到两人身边,两手一推,用了吃奶的力气推向商汤。后者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被这力道冲击得连连后退,看得洛长歌眸色一沉。
商汤终究是个常年练武之人,若不是刚才没有留意哪能让胡文杰钻了空子?他很快便停止了踉跄的脚步,稳住了身形。
洛长歌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在这寒冷冬日,稍微有点磕磕碰碰的都是很难受的,好在他没有受伤。
胡文杰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他一个跳跃挡在了洛长歌身前,不礼貌的用手指着商汤的鼻尖:“喂!这可是我娘子,没王法了是吧,居然敢当着本少爷对她动手动脚的!你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你聪明又怎么样?你温柔又怎么样?!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抢走我的娘子!我娘子可是很专情的!”
洛长歌脸黑成了锅底,给他点阳光就灿烂,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房,这小子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看来不给他点教训,他就要欺压到我头上来了!
洛长歌这样想着也打算这么做,只是摩拳擦掌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就被洛离那边发出的声响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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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谈笑风生,洛离却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烤着手里的五花肉。洛长歌被那道士坏了兴致,晚饭时只扒了几口白米,她食量大,又容易饿,这漫漫长夜自然难熬。
大晚上的把她一个姑娘家带到到荒郊野外去?
真是荒唐!
洛离转念一想,如此便能再多看看她,便也就同意了。
洛长歌很挑食。不吃鸡,不吃鱼,不吃鸭,不吃兔子……总的来说,就是不吃猪肉和牛肉以外的一切肉类。原因,还得追溯到她小时候……
青鸾的厨娘是个皮肤黝黑身材肥胖的淳朴村妇,成亲十余年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好在夫家没有怪她。洛长歌打小就很是水灵,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惹人怜爱,厨娘几乎将她当女儿看待。
一有好吃的,厨娘准给洛长歌留着,别人谁也不让碰,即便是青鸾的主人――洛凌天来了也行不通。洛长歌当时还是个单纯无害的小丫头,见厨娘待她好,也就自然而然的与她亲了。
那一年,洛长歌九岁。
洛离,洛云裳和洛长歌三人年岁相近,玩得好些。刚练完功,洛长歌这个馋猫的肚子就“咕咕”响个不停,便拉着他们两个要去厨娘那里要些糕点吃。谁知道去得巧,正碰上厨娘在杀鱼。
鱼被挖去两腮,划开了肚腹,理应死去,然而那条鱼却是异常的顽强,拖着残破的身躯在盆里跳个不停,血溅了一地。
洛长歌愣了一两秒,眼圈便红了,没有跟厨娘打一声照顾便转身跑了。自那以后,她就再没有吃过鱼了。至于其他的肉类,也是因为发生了大抵相似的事情。
发现了洛长歌这个不妙的势头,洛凌天及时的将它遏制住了。以后宰杀牲畜绝对不能在洛长歌的面前――这是青鸾的死命令。
也是,若她从此吃斋,身体怎么能撑得住呢?
洛长歌挑食,洛凌天和厨娘终日满面愁容,唯恐她营养不良,身体长不好。谁知她不但健康得不行,还能吃能睡,看上去比不挑食的人都要精神!
再喜欢的菜,偶尔吃几次还行,可这天天吃,顿顿吃,哪里不会吃腻?后来,洛长歌甚至连猪肉的吃够了。这可把厨娘等人给急坏了,不吃肉,营养这么跟得上?
为了让洛长歌乖乖吃肉,洛离向洛凌天请示后下了山,寻了个名厨做了几月的菜,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回到青鸾,洛长歌瘦了一圈,洛离顿顿给她换着花样儿做,吃得洛长歌对猪肉那叫一个“欲罢不能”!其中,这油而不腻,外焦里嫩的五花肉便是他的拿手菜,洛长歌对它可谓情有独钟。
只是两人长大后,他便很少做给她吃了。
趁着这个机会,洛离连夜出门,跑了几个屠户的家里,几乎把腿都给跑断了,才用重金换得了这新鲜且肥瘦合适的五花肉,想着烤给她吃。
谁知道馋猫洛长歌一来不是被肉香给吸引,而是跟商汤眉目传情起来。可是尽管苦涩,洛离也只得就着空气一起吞咽到肚子里。毕竟,商汤是她爱慕之人,他不过是个外人,哪里有资格干涉?
可是胡文杰呢?
洛离不甘心,他认识长歌比我晚,还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一副痞子样。说起来,除了家世,他哪样比得过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长歌?他凭什么恬不知耻的一声又一声叫着长歌“娘子”?!
越想越气不过,洛离手上一用力,绑着五花肉的竹棍便瞬间碎裂开来,五花肉从上面滚下,落在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中,油在火的烧灼下发出了“辍钡南焐。肉砸出的火星落在洛离的手背上,灼伤了他的皮肤,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红肿印记。
洛离神色一凌,拳头越握越紧。
五花肉,瞬间就烧成了焦炭。
洛长歌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她连忙将捣乱的胡文杰推开,小跑到洛离跟前,后者却埋着头没有看她。洛长歌呆站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只得询问:“小师弟,你没事吧?”
洛离摇了摇头,仍旧没有看她:“没事。”
洛长歌叹了口气,在洛离跟前蹲下,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洛离的手,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他右手上全是红印子,肿得像个猪蹄,是人都会痛,可洛离却是连吭也不吭一声。
“你一直都是个闷葫芦,但从前受了伤,你还是会笑着让师姐帮你吹一吹的。”
洛长歌朝洛离伸出手,却在快要触到他的脸时停下,指尖在空气中划过,勾勒的是那条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长疤:“小师弟,你消失的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性情变了这么多?”
洛长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看到洛离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想说就算了,师姐不逼你。”洛长歌莫名的鼻子微酸,眼睛干涩。她的视线抚摸着洛离的手背,再温柔不过,“你总是说我迷糊,以后自己也要记得小心点。”
洛离不应,只是笑了。
长歌,谢谢。 凰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