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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一切我都明白了。”
商汤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然其余五人却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洛长歌隐约中算是明白,但脑中的线索断断续续,无法连贯起来。她看向商汤,眼里尽是期待:“你都想明白了些什么?”
“自然是掉落这个梦境的缘由。”商汤对洛长歌温柔一笑,莫名的令人信服,“我曾听闻过一个巫蛊之术,能够将人的灵魂寄存在死物身上。如此,那人虽任有意识,但会从此无病无痛。
一般被施这个术法之人,都拥有着不完整的灵魂。如此之后他们便得到了特殊的能力,可以从命定之人身上夺取契合的灵魂,以求恢复正常之身。想来那白发女子是瞧上了洛离的灵魂了。”
“我说商汤啊。”
胡文杰抬起胳膊就想靠在商汤肩上,怎奈后者不留痕迹的一躲,害得他身影不稳踉跄几下,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在地上。胡文杰略显尴尬,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狠狠的瞪了一眼让他下不来台的商汤。
却没想弄巧成拙,见他这倒霉模样,本心情低落的阿枫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胡文杰惊喜不小,也看着她傻傻的笑着,阿枫却是忽然沉下脸来,恢复了先前的面无表情。
胡文杰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恢复了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转过头朝商汤开口:“商汤,你说这些能有什么用,得快快想想该怎么出去才是。本少爷可年纪还轻,爹娘正等着我回家娶媳妇儿生娃娃呢!”
“稍安勿躁。”与他的急躁相比,商汤显得淡定许多,“既然我已知道这梦境的由来,自然不乏出这梦境的法子。只是……目前我们还是得穿越这迷宫,找到洛离才是。”
商汤摊出双手,笑得无奈:“这认路的本事我甘居最后,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五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以防迷失得更彻底,没有办法的众人只好停在了原地。暮兰城像是对队友们充满信心,竟与商汤闲聊起来:“难得商汤如此博识,兰城佩服。不知从何学来?”
“家师所授。”说到师傅,商汤脸上多了一抹暖色,笑容深了几分。
“想来令师绝是独具风姿之人,可否告知尊姓大名?若是得空,兰城真想拜访一番。”暮兰城向来喜好结识有才能之人。商汤先前说的事情他是闻所未闻,不由的对商汤口中的师傅多了几分兴趣。
“家师陆少渊。”
暮兰城一惊,心下更是喜悦:“可是西乐陆少渊?”
商汤脸上头一次露出了骄傲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正是。”
“难怪我早觉商兄绝非平庸之人,原是医圣弟子。”暮兰城没有过分掩饰言语间的羡慕。并不是不满意如今的师傅,而是陆少渊实在是个极副传奇色彩的人物。
对于洛凌天,暮兰城是尊敬,可对于陆少渊,他是折服。
陆少渊,生年不详,身份不详,大抵是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公子。约莫二十几年前,曾娶过一房妻室,但婚后不过一年,那妻子便不知去向。但有消息说,发妻走后不久,他身旁便多了个襁褓中的孩子。
但这并不是他受世人敬仰的缘由。
传说他武功盖世,曾一人独挑武林十大高手,最后胜利而归。正在他风头正盛之时,却像是消失在了这个世上,无人知晓他的踪迹。待他重现之时,便从未再众人面前显露过武艺。
称他为医圣,并不是因为他妙手回春,犹如在世华佗。相反,当时陆少渊并不懂得医术。扶贫济困、惩恶扬善,他无一落下,受他恩惠之人,不胜枚举。甚至许多作恶多端之人都因他的劝谏而放下屠刀。
他治的不是皮肉之痛,而是灵魂。
知晓世人尊他为“医圣”之后,陆少渊便潜心学习歧黄之术,几年过后,任何奇难杂症搁他手里,无不轻松解决。所救之人,大都是无钱求医的贫苦百姓,“圣医”之名,可谓当之无愧。
洛离这小子怎会在梦境中设迷宫,他不是最喜简洁明了么?
按理说,任何想法都不该凭空产生,但任凭洛长歌绞尽脑汁也无法将任何事情和洛离的作为联系在一起。但她总觉得,这事在冥冥之中和她有一定的联系,能走出这迷宫的,也就只有她。
“迷宫?”洛长歌轻声呢喃着,这两字倒甚是熟悉,记忆中,像是曾有人许诺过为我造就一座迷宫。
记忆的闸门被开启,那些碎片在洛长歌的脑中组合在一起。她终于明白了这迷宫的由来,但却没有看破的喜悦,反而流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只听她低低呼出一声:“洛离,你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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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洛凌天看着高高鼓起的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一旁摆了摆手。洛卿会意,端起满满一盆水便朝那缩成一团的身影泼了过去。
这时正值寒冬腊月,可谓透心凉,洛长歌的睡意也被那凉水全部浇灭。她猛地从床上弹起,衣服湿了个透,发丝黏在了脸上,颇显狼狈,她用双臂抱住自己,身子不住的哆嗦。
洛长歌生来嗜睡,本就有起床气,这大清早的便被这般折腾,搁谁身上谁忍受得住?她猛地扬起头,本打算义正言辞的将泼她凉水的那人骂个狗血淋头。却在看到表情严肃的洛凌天和笑得幸灾乐祸的洛卿后,气焰顿时弱了下来。
这冬日里她睡觉也穿得很厚,所以也不用顾忌男女之防,便从被窝中爬起,安安分分的跪在被水浸湿的被子上。洛长歌低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却害怕受到惩罚的孩子:“师傅,徒儿错了。”
“哦?你错了么?”洛凌天反问着。虽然脸上仍旧带着浅笑,但那深邃的眸子里却无半丝笑意,“为师怎么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这么说着,洛凌天却是叹了口气,只怪我平日里将这丫头宠得太过,才养成了她这致命的惰性。若我不将她改正过来,就枉费这些年为人师长了!
洛长歌仍旧低着头,一副自责反省的模样:“徒儿不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不该在师兄弟们练功之时一人躲在房里睡觉,不该折服于小小的惰性,更不该的是……没有听从师傅的教诲。”
说到这里,洛长歌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洛凌天,模样乖巧可怜,像是想要以此求得师傅从轻处罚。
她这师傅,向来温和,一旦生气起来,却是非常可怖的。当然,自然不是由于面目狰狞,而是因为……他会温柔的笑对你,在你放松警惕的同时给予你惩罚。
师傅是极讲求规矩之人,所以无论何人,只要犯错便逃不过处罚。更何况爱之深责之切,洛长歌的惩罚不但不会减轻,反而还会加重。
洛凌天脸上仍是万年不变的浅笑:“记得有一人曾不下十次向我保证过,说是会勤加练武,想要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为师年纪大了,记不清那人是谁了,长歌你可知道?”
洛长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当时答应,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的,就是避开师傅的“非人惩罚”,却未曾想,如今就栽在了这上头。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回师傅的话,是徒儿。”
“还是孩子的记忆力最佳,为师果然是老了。”洛凌天仰头感叹一声,直叹得洛长歌鼻子发酸,眼里泪水打转。本欲感性的说出一句,“师傅不老,在徒儿心中,师傅永远这般年轻。”
洛凌天却是快她一步开口:“既然记忆如此好,便将我房中的一百册书都背了罢。何时背完,何时可以吃肉。”
洛长歌心上一紧,方知自己是被师傅引得掉坑里去了。一时间,所有泪水和鼻涕都生生回流,哭笑不得的模样甚是滑稽:“徒儿遵命。”
一旁的洛卿笑得很是得意。
他这小师妹生性顽皮,他可没少被她捉弄。怎奈他是师兄,师傅又极其疼爱师妹,真心也好,装样子也罢,他都得让着她。如今,终于见到她吃瘪的样子,他像是突然洗血了八年的耻辱,怎能不高兴?
正在洛卿笑到忘情处时,洛凌天却忽然叫他:“卿儿。”
洛卿毕恭毕敬的弓腰拱手:“是,师傅。”
洛凌天瞥了眼他勾起的嘴角,淡淡开口:“长歌这丫头古灵精怪,为师着实不放心。若差你去陪着,你可愿意?”
莫不是……师傅打算让我去监督小师妹背书?这可是个雪耻的好机会,坚决不能放过啊!
洛卿只感觉自己俊俏的脸蛋儿都快笑烂了,连忙应和着:“师傅,徒儿愿意,徒儿愿意!”
洛凌天伸出大掌摸了摸他的头发:“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虽觉幸福降临得太过突然,但洛卿却很是受用。见他这不明真相的模样,洛凌天笑意更深,将手从他头上挪开:“那你便将你大师兄房中的五十册书搬去与长歌一同背罢。”
洛卿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足足愣了几秒钟他方才回过神来,急忙追问:“师傅,这是为什么啊?是徒儿做错了什么么?”只可惜这时洛凌天已然走远,别说解答他的疑问,就是连停下脚步都没有。
练武者耳力向来极好,尤其是洛凌天这样的高手,若是想听,十里内的风吹草动都能清晰入耳。但对于洛卿,他选择了自动屏蔽。
他摆手,不过是想让洛卿将洛长歌叫醒。谁知这小子公报私仇,竟一盆水浇在了她的身上。虽说洛长歌的体质不差,应不会感染风寒,但那刺骨的冷,毕竟是难耐的。
走出许远,洛凌天悠悠开口,也不知是回答洛卿的问题还是在自言自语:“臭小子,为师尚将她当女儿一样好好对待,不舍得打,不舍得骂。你到好,竟当着为师的面泼她冷水,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五十册书,怕是有得你背了。” 凰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