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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妍说着,抿唇一笑,看向田琪琪。田琪琪一反常态,她低垂着脑袋坐在那,似乎没有听到洛心妍的介绍,从齐铭的角度看过去,他看得到她的双肩在颤抖。
“琪琪?”洛心妍叫了她一声,田琪琪心蓦地一抖。
“你好,田小姐。”薛振东淡淡道,声音没有起伏,更没有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扯动了嘴角对着他笑笑,声音压抑不住的慌乱,“你好,薛……薛先生。”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一样,只是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
“琪琪,惊喜吧?”小安坏笑,往田琪琪身旁挤了一挤,冲着田琪琪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是大帅哥吧。”
惊喜?
她心揪紧,努力忍耐。
“琪琪?”心妍微微皱眉,担心的看着田琪琪,她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我刚喝了点酒,有点上头,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菜。”说完,田琪琪便急着离开,逃也似的从他们身边跑开,冲去了厨房。
洛心妍黛眉紧蹙,视线落到田琪琪坐过的位置上,她面前的酒杯的酒还是满满的,她根本没有喝酒,更何况她酒量很好……洛心妍心沉了一沉,不自觉得看田琪琪离开的方向。
“心妍?”伴随着好听的嗓音,薛振东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微微用力的搂住了她。洛心妍愣了一愣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凝眸看了薛振东一眼,他和平时一样冷静,那双极其深邃的眼眸之中没有一丝的涟漪,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看着他,她就安心。
齐铭不放心田琪琪,紧跟着她去了厨房,进去就见田琪琪倚在墙角里在那抽烟,脸色很难看,透着苍白还有不安,夹着烟的手指不住的颤抖。
“老板?”齐铭走上前,叫了她一声。
“我一会就出去。”她沙哑道。
“那位薛……”
“你出去吧。”她声音发颤,强压内心的震动,很显然,她不愿意,她在回避。
齐铭迟疑一会,转身离开。
田琪琪猛吸了一口烟,好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自从知道薛振东跟洛心妍在一起,她就明白早晚都要见他,无论她愿不愿意,田琪琪眼睛很酸,想哭又没有眼泪。
她看到他对洛心妍的温柔,诧异,震惊,羡慕,嫉妒……所有的情绪瞬间涌上来,她整个人就慌乱了,原来他也会温柔,也会贴心,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去走进她圈子,就为了她一个笑。
不是他绝情,是他爱的不是你。
她逃了那么久,躲了那么久,他仍是她心中不能触碰也不能言说甚至不能想起的痛。田琪琪按着心口的位置,心脏剧烈的跳动,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心慌,意乱,从此她那颗心就不是她的了,至今也没拿回来。
心妍原以为让薛振东过来,有些为难他,没想到他今天难得的好相处,周小安跟杜猛已经完全沦陷,臣服于他的魅力之中,心妍松了一口气。
“琪琪没事吧?”洛心妍低声跟周小安嘀咕,眼睛瞄着厨房的方向,心很不踏实,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出。
“嗯?”小安答应一声,小嘴轻抿,“能有什么事?我看她肯定是躲起来偷乐。”
“是吗?”
“肯定。”小安喝的有点多,她很高兴。
“菜来了。”洛心妍发呆之际,田琪琪笑着走出来,又是从前那一副光彩照人的样子,洛心妍心松了一松,看来是她多想了,田琪琪好的很。
饭吃的很开心,气氛一直很好,只有齐铭知道田琪琪在强颜欢笑。好容易送走他们,田琪琪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似的瘫倒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妆容精致,但面色惨淡的脸庞。
他的温柔,她第一次见到,她没办法不在意。
“他对她是认真的。”田琪琪低语,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酒,就着瓶口就猛喝了一口,呛得她直咳嗽。
“老板,您说……”齐铭放下手上的工作,朝着田琪琪走了过去,她看上去十分落寞,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就像无家可归,虚弱至极的流浪猫咪一样。
她没回答,只以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老板?”
“我原来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他跟心妍的婚事不过是为了薛氏,不得已而为之,我原来还以为只是心妍喜欢他,他对心妍没有感觉,但我错了,错的离谱。”她自言自语,梦呓一般。
齐铭皱起眉头,他虽然不了解她的过去,但也听出几分。
“老板,您爱的男人不会就是薛……”
“很巧吧。”她苦笑,怎么偏偏是他呢。
“老板,您……”
“我了解他,我看得出,他对心妍是认真的,连看她的眼神都那么的特别专注。我以为他不会爱,是个没心的人,呵。”田琪琪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立在她身旁的齐铭,“我……”
齐铭已经明白过来,那个她心里的男人就是薛振东没错,不过薛振东刚刚的表现,就像不认识她似的,但她……田琪琪看了齐铭一眼,笑的妖娆又凄厉,“他从没把我放在眼里。”
“老板,我扶您去休息……”
“不用,我还要去一个地方。”田琪琪撑着身子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醉眼婆娑,已经站不稳。
“时候不早了,您还喝了酒,明天再去。”齐铭走上前来,说着话便伸手扶住摇摇欲倒的田琪琪,她扶着他的肩膀,手上一松酒瓶落在地上,猩红的酒水洒出来,她整个人倚在他怀中,终于忍不住啜泣。
声音很小,很压抑。
齐铭心有点疼。
“走吧,去休息。”他淡淡道,声音温柔。
“不,我得去见他。”田琪琪哽咽道,从齐铭怀中挣脱开来,“我不想失去心妍,不想她误会,我……”
“老板,您喝醉了,明天……”
“不!”田琪琪冷声道,措辞激烈。
齐铭紧紧皱眉,沉默一会,低声道,“我送您过去。”
“齐铭,我……”
“走吧。”齐铭脸色不好看,语气也很不好,没有商量的余地,田琪琪思忖一会,没有拒绝。
她已经为他做了很多,她还不想为他出车祸死掉,田琪琪自嘲的笑,眼泪差点流出来。
齐铭将车停在洛心妍公寓楼附近的停车场,便跟田琪琪等在车里,她知道薛振东会送洛心妍回来,他肯定会下来,田琪琪抽着烟,心底仍有些侥幸,但想起洛心妍,这侥幸,这期待便消失。
洛心妍是在她最寂寞,最孤独的时候出现的,因为他,她几乎跟所有人断绝联系,洛心妍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也不能失去她,更不会去伤害她,但让洛心妍知道,她跟薛振东……田琪琪紧紧咬牙,不,她决不能让洛心妍知道。
难过,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好。
她爱他,但已经没从前那样疯狂荒唐。
等了很久,薛振东也没有下来,她心越来越冷,越来越死寂,周围很安静没有声音,跟她此时的心境一样。齐铭始终沉默,他没有追问田琪琪跟薛振东之间侍的事,无论什么,事已经过去,过不去的只有人。
又等了半个小时,薛振东仍然没有出现,齐铭回眸想询问田琪琪的意见,她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车窗外,没等齐铭开口,她已经推门下车。齐铭愣了一愣刚想说话,视线就落在车窗外,薛振东出现在夜幕里,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老板?”
“你等我一会。”她压抑道,说完就朝薛振东走去。走向他的每一步,都分外艰难,她觉得两只脚不是她自己的,不受她的控制,身子止不住的颤栗,极力压抑着澎湃的情绪。
东哥听到声音,鹰眸缓缓地抬起,冷冷淡淡的睨了一眼田琪琪的方向,看到她并没诧异,已经料到她会找来。薛振东关上已经打开的车门,看着她一步步靠近。
“振……振东。”她颤颤道,话一出口她意识到了什么特别尴尬勉强的挤出一丝笑,不自然的撩了撩头发,唇抿了又抿,好像很不情愿又很无奈的改口称他,“薛总。”
“田小姐。”东哥黑眸覆着一层凉意,声音也很冷淡,没了刚刚在餐厅时的温和,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的冷酷漠然她太熟悉了,她苦笑一下,神情落寞。
“你忘了我?”她笑容僵硬,似乎每根神经都使不上劲,愣是不让她好好笑出来,她的笑看着很奇怪,很苦涩,很不真实。
“没记错的话,你是田琪琪田小姐,心妍的好友,我们刚刚见过。”他眉峰一蹙,似有所思的沉默一会,低语说道。他很平静,平静叫人脖颈发凉,心紧紧揪着。
她默默听着,眼圈泛红,难怪他能如此自在的见她,原来他根本没有记住过她,对他来说,她就是千千万万中陌生人的一个。
“我……”
“你有什么事?”东哥凛着眉。
“我,你……你真不记得……”她蓦地抬眸,眼睛已经红了,“你一点都不记得我?”
东哥眸光沉沉,黑眸看进她心里,田琪琪心里一个激灵,怔怔的看着他,心僵在那,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眼神太过犀利,太过冰冷没有温度,她心凉的彻底,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你非要提起的话。”薛振东冷冰冰眼神刺刀一般的划过她身上,她心抽抽的疼,她心猛地悬起来,想说话,他的话已经传到她耳边,“我记得。”
他记得? 如娇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