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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陆炳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凉薄的视线瞥了一眼那人跑走的方向,冷哼一声说:“还能有谁。”
“你知道是谁?”杨晨希半信半疑地望着她,那眼神就是在催他别卖关子快说,于是陆炳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行步碎小,仓促慌张多半是胆小的女子,细听脚步声又笨重不能自如,应有身孕,你说还有谁。”
杨晨希无语了片刻,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赞美之情:“不愧是干特务的啊!”
陆炳像看白痴一样瞥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来,伸手捞了佩刀看样子是准备要走,杨晨希局促地撩了一把额前湿透的头发别扭地说:“我就不勉强自己了,你慢走。对了,如果刚才那人真是红筲的话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她吧,看她跑的那么急……我都慌。”
“你还真是操碎了心啊。”陆炳背对着她如此说道,杨晨希满不在乎地回:“这叫什么操碎了心,只是一般程度的人道关怀而已,莫非你真觉得我应该跟她斗个你死我活才正常?”
“想多了,”说这话时陆炳的口吻相当冷硬,“你们的事儿,我没兴趣知道。”
“哦,我可以理解为你公事太忙所以没那精力吗?可惜就我看来你的后院啊并不是那么令人放心啊。”
“你自己还缠绵病榻,少操那份心吧!”陆炳说完将雁翎刀往要带上麻利地一挂,然后迈开步大步流星地掀开帘出去了。
无论看几次杨晨希都忍不住心里感慨一番陆炳这番仪态,就算是气急败坏地走开他的身板也是那样笔直挺阔四平八稳,脚下既有龙象之威又似鹤态松姿,平溜宽阔的肩背与一对长腿猿臂配合起来行止生风落落大方,什么叫忘之不俗龙章凤姿,杨晨希这是从自己这位夫君身上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他一定是从小练的形体吧一定是一定是!
抱着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发着高烧的杨晨希头一歪又沉沉睡去,睡前总觉心中一隅惴惴不安,似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难以安生。
第二天杨晨希窝到中午高烧才退,只不过人很虚弱,仍然不能下床。杨晨希躺在床上寻思着自己这样要是搁在现代去医院一准得住院打吊瓶了吧,折腾一天少说就是七八千块下来,所以说如今这副光景倒还算是某种好事了?
不对!杨晨希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哪里能和未来比?她这样在旁人眼里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吧?一想到这里杨晨希心里就慌得不行,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是直接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了,只希望她现在的家人亲友别太快就对她放弃治疗,她……
她发现这个时代还是有些值得她眷恋的东西的。
下午杨晨希能下床走动了,有点尴尬的是大姨妈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玉箫和玲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在屋里晃来晃去,就是不准她踏出屋子一步,每次杨晨希试图突破防线的时候她俩都摆出一副向君王死谏的气势堵在杨晨希跟前,几次失败后杨晨希彻底放弃了,只能窝在塌上看已经啃了个开头的《诗经》。
晚间桂昌院里头灯火通明烛火亮如白昼,都是因为嗜书的杨晨希不愿意因为照明太差坏了自己的眼睛,又变成近视眼所以一早就定下的规矩。这一天天的对杨晨希来说也就每天一日三餐充满期待了,毕竟是大户人家伙食自然是好的没处说,吃半个月不带重样都是有的。加上杨晨希最近身体欠安所以没准厨房会给她惊喜也说不定啊。
玉箫玲珑忙活着给杨晨希准备晚膳,不过自从坐下时杨晨希就发现玲珑似乎心不在焉,一边忙一边不住地望向门口。杨晨希左右也是闲极无聊,便打趣她道:“你这是在盼谁?盼老爷?”
“可不是吗!”万万没想到玲珑就这么耿直地承认了,“这几日老爷不是晚上总来准时看您么,奴婢寻思着……今晚没准还会来咱们这儿用膳呢,可是怎么这个点了还不见人影儿啊?不会真的在翠鸣轩吧?”
“怎么不可能?毕竟红筲姑娘有孕,老爷多看顾也是正常。”玉箫十分平静地接过了话头,玲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怒目圆瞪道:“说起这个我就火大!翠鸣轩那边也太嚣张了!那个前几日才买来的小丫头都狂得不行,要不是看在夫人面上我早就打死那个小蹄子了!”
“火气这么大,她怎么惹你了?”杨晨希抱着听八卦的心态饶有兴致地问,结果玲珑咬了咬唇就怂了,只是摇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没什么。”
“我最恨人话说一半了,存心吊我胃口?”杨晨希佯做愤怒状嗔道,心虚不已的玲珑只是摇头不敢看她,越这样杨晨希的好奇心就膨胀得越大,恨不能撬开玲珑的嘴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又碍于身份不得不矜持。
玉箫倒是一眼看出杨晨希的心思,眼珠子转了一转对玲珑说:“你就直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性子,这一半半的话能让她惦记一晚上睡不着觉。”
“还是玉箫懂我,月底给你加三成月钱。”
杨晨希此话一出玲珑这才憋不住了,她半个身子都坐了起来说:“那……那我说了夫人您可别动气,反正那种人的话都做不得数的,您就当……当笑话听听吧。”
杨晨希一再催促下玲珑才别扭地坦白了她的“遭遇”,其实就是方才她去厨房督促晚膳的时候偶遇翠鸣轩那新买的丫鬟阿萱,还没进屋就能听见她在厨房里大呼小叫的,声音又尖又利穿透性极强,玲珑在外边就听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抱怨厨房给的食材不够丰盛不够稀罕,还拿着单子念了一串药膳的材料,虽然玲珑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乍一听去那都是天价难得的药材。厨子们稍有怨言就被那阿萱一顿厉声呵斥,说他们整个厨房加起来都不如红筲一个肚子金贵,这时就有人说了:大娘子现在还病重在床也没这般刁钻,一个孕妇又如何比她娇贵了。
这话一出就了不得,阿萱仿佛爆竹当场就炸了,厉声大骂说大娘子那般半死不活连老爷都懒得见她了,窝在病床上活活一个丑鬼还浪费药材。那种婆婆嫌弃丈夫嫌弃肚子也没用的女人连他们红筲姑娘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于是玲珑就挽起袖子冲进去撕了,奈何她体力体型都不怎么占优势,两个人几番撕扯竟然不小心把杨晨希晚上要用的正在炖的药给打碎了,这才是她不敢开口的真正原因。
“破了就破了呗,再炖一锅就是。”杨晨希一边轻描淡写地拿起筷子一边说,玲珑说到这儿已经是秒秒钟要掉眼泪的节奏了,她偷眼瞧了杨晨希几眼,只见她的女主人表情神态都十分淡定,仿佛只是打破了一个小茶杯而已。奇怪的是她越这样玲珑心里就越不安,她求助的视线望向玉箫,然而玉箫看样子也十分小心翼翼不敢说话,气氛突然变得诡异沉闷起来。一主二仆闷声吃饭闷声伺候,无人言语。
杨晨希才端起碗没吃两口就听得外边脚步哒哒响,她房里另一个丫头合欢喘着气跑来扒在门口慌里慌张地通报:“夫人!夫人那个……那个南府上又打发人来了,还是那个张婆子!”
一听这话杨晨希虎躯一震,跟两个丫头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赶紧放下碗筷出去迎客。
杨晨希是病床上爬起来活动的,本没打算出这个院门,因此脸上基本没怎么上妆,衣裳也素净得跟睡衣似得,病容病态是压根掩饰不了的。本来她也委实是有心无力,只盼望着快些把瘟神请走才好。
不过直觉告诉事情没那么容易。
路上只是走快了些杨晨希就开始觉得头晕目眩,真不得不扶着两个丫头才能继续快步前进,到了前厅一看那位张婆子的眼神杨晨希就知道自己要狗带了。
“奶奶让人好等啊。”张婆子优哉游哉地起身说道,“明明挺能跑的不是么?”
居然是为了这个事儿……杨晨希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懊悔,她应该有所收敛的。
“妈妈远道而来辛苦了,用饭了否?”杨晨希殷勤地上前打招呼,“不知找我……”
“不知找你何事是吧?”张婆子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我且问你,你一个大户人家闺阁中出来的姑娘,这点儿教养也没有吗?还是咱们府上伺候不起你甄大小姐,你一定要不辞而别?”
杨晨希嘴角抽了抽,一时语塞。
“好啊,你不说话也行,反正老身也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我可是受命来代行家法的!”张婆子立马就激愤起来,杨晨希仿佛看到了她喷溅出来的唾沫。
“你想干什么?”杨晨希眯了眯眼问。
“干什么?跪下!”张婆子厉喝一声,杨晨希能感觉到身边玲珑也跟着抖了一抖。杨晨希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抽动着僵硬的腮帮子说:“妈妈这是作甚?即使我有错无论如何也跪不到你跟前吧?”
“哼!咱们老祖宗早就料到你这蹄子不老实,特地让老身带来这个。”说完她回身往包袱里翻了一翻,摸出了一个长条状的被厚布精心包裹起来的物件。 夫君大概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