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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晨希心里清楚,他们会这么吃惊其实不会真的被她吓到,而是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位会这样说话的竟是那位正夫人。
杨晨希环视了一圈下方众人,朗声开口道:“过去薛二娘执掌内府一年半,诸项事务井井有条,各自为序,老爷也对此赞赏有加,因此今日才请她在旁多提点。每次她对你们训示的时候你们都是这种态度么?”
薛长锦尴尬得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还是说,今天这样有别的原因?”
底下无人说话。
“今天召集大家来没有别的原因,主要是混个面熟,过去我对各位一无所知,连你们长什么样,叫什么甚至做什么都不清楚,因此我方才不断轻易出言,才请薛娘子替我出面,不过现在有句话,我要亲自站出来说。”
这句话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突然注意起来,当然包括薛长锦,她这回终于忍不住抬头转身盯着杨晨希看了。只见她往前走了一步两手端好,抬起一双明亮的双眼目视着前方说道:“由我接手二娘的位置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说完她弯下腰鞠了一躬,所有的人都能看见她头顶闪闪发光的发髻。
薛长锦呆了片刻慌得赶紧低下头还礼,下边的人也低了一片,杨晨希用眼角余光一瞥,嘴角翘了翘,然后直起了腰。
“好在我这么做了,”她又微笑着环顾了一圈周围说,“你们绝大多数人的脸我都能认清了,稍后我会去确认你们每一个人的信息,有些人的表情动作很丰富啊,我会记住你们的。”
说完她就转过身,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地宣布道:“好了,解散吧。”
底下人终于忍不住开始你看我我看你嘀嘀咕咕起来,薛长锦也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大姐姐……没有其他要交代吗?”
杨晨希扭过头毫无芥蒂地一笑,说:“是,可以解散了,二娘你也回去歇息吧。”
“……是。”虽然薛长锦满肚子嘀咕,也还是老老实实带着伶香退了下去,其他院子里的各人也都转身慢吞吞地从院子里退了出去,院中的喧嚣声过了好久才退去。
彼时杨晨希早就跟自己的两个侍女坐着悠闲喝茶了。
“夫人,人都散了,咱们该干嘛去?”玲珑托着腮眨着眼兴致勃勃地问。
杨晨希喝了口水想了想,说:“先去翠鸣轩,再去阿茶那里。”
“翠……翠鸣轩??”玲珑惊讶得张大了嘴。
“是啊,玉萧离开好几天了吧,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杨晨希叹了口气说,“快走吧,要确认了才能安心。”
于是玲珑也不好再说什么,和玉萧一起站了起来跟在杨晨希身后这就前往翠鸣轩。
翠鸣轩和桂昌院离得这么近,可杨晨希确实是好久没去了,再次踏入竟然有点陌生的错觉,而且以前怎么从没觉得翠鸣轩这么冷啊!
虽然她知道翠鸣轩除了玉萧就是两个丫头,但一眼望去空寂无人寒风瑟瑟的园子还是令人由心而生一股子凄凉之感。
真看不出是有人住的,还是个孕妇。
杨晨希又想起来了,当年就是红筲心心念念的陆炳就是不肯松口把红筲挪出去,给她一个名分给她一个院落,虽然这里是离桂昌院很近没错但是这种季节实在不太适合住人,更何况暂住之人还有一个月就临盆了。
陆炳这个人真是……
“夫人,我有个问题,无论如何都要问。”在继续往前走之前玲珑突然站出来拦住了杨晨希的去路,“我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了,夫人您到底为什么对红筲那么好啊?我真的……我真的很讨厌她,我不想去看她!”
“那你就留在桂昌院,我和玉萧去。”杨晨希说完甩头就要走,玲珑鼻子一酸赶紧追上来抓住了杨晨希的胳膊哀求:“夫人别丢下我啊!我……我就是开个玩笑的,我实在太好奇了……”
“不用好奇,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杨晨希歪了歪头又问,“不过我真奇怪,老爷已经好几个月没去见过她了,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我……”
“嫉恨她肚子里有老爷的种?”
“……”玲珑默默咬住了嘴唇。
杨晨希噗的一声笑了:“你只是嫉恨她当时刚进来的时候,美貌非常风华绝代吧?”
“不……不是的,我……”
“好了,你到底去不去?”
“去……”玲珑又咬了咬嘴唇,点头答应了,乖乖站到杨晨希身后去继续上路。
虽然杨晨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的进去看到如此情景后,她还是忍不住悄悄叹口气。
偌大个屋子冷冷清清,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人,杨晨希带人直接走进卧室,果然看见了缩在床上面庞呆滞的红筲。
她完全没有休息到有人到来,还在瞪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发呆。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个脸,身上裹着两层毛毯棉被宛如一座小山般窝在炕上,看她如此这般杨晨希觉得身上又冷了几分。
“红筲?”杨晨希试探着叫了一声,听到自己名字的红筲猛的转过了头,眨了眨眼看清来人后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移开了视线,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杨晨希径直走过去坐到了炕上跟她面对面,尽管红筲一直避着她的视线。她还是能看到红筲那浮肿严重苍白发青的脸,现在的状况似乎比上次见到更遭了,她的眼睛周围一圈青黑色的赘肉,肿成了一个泡泡,脸整个比原来大了一圈。
一胖毁所有这话真没错。
这时阿乐苦着个脸上前请安,说阿霞去做饭了,她则在忙着四处擦洗,这么大的居所她一个人忙了三天才擦了一半,现在人都累得脱了形。
“碳火呢?怎么炕也不热?”杨晨希摸着褥子问。
“回夫人,您也知道,这儿本来冬天就特别冷,因此要用的量就格外多。结果领的分量一月比一月少就算了,还时常被南边屋里那两位姑奶奶拿走,一次比一次过分一次比一次拿得狠,现在我们一个月里有十天能点着炭就不错了。”阿乐说完眼眶就红了,杨晨希皱眉又问:“南边?南边住的谁?”
“夫人您忘啦,就是上回南府里带来那两个唱的。”玲珑在一边提醒了,杨晨希这才在脑海中回想起了那日家宴上看到的,那两个年龄少女姣美伶俐的模样。
“她俩这么干多久了,你们也不向上头反映?”杨晨希又问。
“一开始我们当然不愿意啊,吵的厉害了还动手打起来了呢!可是那起子小蹄子知道利害,时常趁着我俩忙着就去折磨我们娘子,您看看,扯头发扒衣服有时候还拳打脚踢,我们俩平日里就忙得脚不沾地了,没法时时刻刻待在娘子身边啊!”
说完阿乐就低着头抽泣起来。
“为了减缓这种情况,你们只好任她俩胡来?”
“是,不怎么跟她们计较后,虽然他们常来拿东西,好歹是……少动手了。”
“还有谁这么干?”
阿乐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娘子这副模样了,谁还能放在眼里当个事儿啊,这里冷清不说,奴婢和阿霞有事走动也时常受人白眼,只不过就属那两个唱的闹得最凶罢了。”
“我知道了。”杨晨希说着站了起来,“我会处理。”
“多谢夫人!”阿乐说着就往地上磕头,床上的红筲笨拙地挪着屁股也想下床送人,杨晨希一看她毯子下面露出来大得吓人的肚子赶紧让阿乐阻止了,临走前红筲也没有抬起头,没敢看过任何人一眼,杨晨希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么个整个人肿得变形的小姑娘了,带着两个下人匆匆离开了翠鸣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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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去了阿茶那里?”薛长锦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花茶问下边跪着的香伶。
“是啊娘子,奴婢去打听过了,她在三娘那里略坐了坐就走了,似乎只是闲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也没出什么事。”
薛长锦暗暗咬紧了牙:“她到底想干什么……”
“娘子您不是说,大娘子不足为虑吗?”香伶歪了歪头问。
“是,今日我担惊受怕一整天想来都是白受的,大姐姐连租子酒水这些项目往来都不懂,拿了账本又何妨。那种程度的假账她肯定看不出来的。别说这个了,她这么个娇生惯养,从来享乐图成的人,让他管这些个杂事,怎么可能做的来呢?”
“可是老爷之前不是说……”
“那是两码事,甄念谣这个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愁吃不愁穿不晓得严家利害,也出手阔绰不过胆大罢了,写一封信能有什么难?不过是看你有没有那个胆罢了!”
“就是就是,奴婢也觉着呢,老爷分明就是偏心!反正过后有好看的,老爷自然会后悔。”
薛长锦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见外边有人匆忙来报,说是正夫人来访,已经到门口了!
“奇了怪了,她来干什么??”薛长锦不由得烦躁得站了起来。
“她说有事要拜托您,”那个报信的婢女小心选择措辞道,“可能……和她带着的翠鸣轩那位有关……”
“翠鸣轩??红筲来了??”
“是的,还有……还有两个婢子也来了……” 夫君大概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