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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床边紧挨着杨晨希身侧坐下,此时杨晨希正闭着眼胡乱转着脑袋,双手紧紧攥着被褥不撒手,干瘦透白的手背上青筋都浮了出来,嘴里含含混混地不知喊着啥,脑门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阿谣……?阿谣!”陆炳攥着杨晨希的胳膊俯下身压着嗓子唤了两声,忽然间杨晨希猛地睁开眼双眼瞪得骇人,猛地对上这样的眼睛陆炳也怔住了,只见杨晨希虚脱无力的手对着陆炳胸膛上就是一顿乱捶,一边打一边哑着嗓子喊:“松开我!!走开!走开!”
不过她这么个小拳头捶在陆炳身上几乎没有什么感觉,而他稍微用力就用双手钳制住了不停乱动的杨晨希的两支胳膊,嘴里还在不断努力放缓了声音劝道:“阿谣!你看清楚,是我!”
杨晨希突然停下了动作,扭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陆炳的脸皱了皱眉反问了一句:“阿谣?”
完了,不会又失忆了吧?
陆炳扭头望向太医的眼睛里分明写着这句话,然而刘太医只是平静地摇摇头,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如梦方醒的杨晨希抬手抹掉了额头上一层汗,长舒了一口气。未曾想到身体虚弱到坐都坐不直的地步,喘口气的功夫人就摇摇晃晃地要倒。陆炳长臂一圈将她拢进怀里,顿时一种坚实柔韧的温暖将她包围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确实立马就放松了下来。
嘛,反正是病号,就不挣扎了。
刘太医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可否请陆夫人伸出手让老夫把个脉?”
“好的好的。”杨晨希脸上一红赶忙坐直了身体,干脆答应了伸出手去。反正陆炳本人就坐在这儿,他都没说什么也不必再去纠结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了。
刘太医把脉时整个屋里头一片寂静,杨晨希只能听见近旁的陆炳的呼吸声,她忍不住去偷偷抬起眼用眼角余光瞥去,然而在不转头的情况下,她只能看见他雪白的交领和喉结,腰上牢牢扶住她的那只手隔着衣料也能传来一种神奇的热度,根本让她无法忽视。
片刻后刘太医松开手,退到了一边。
“情况如何了?”陆炳焦急地询问。
刘太医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看神情傻子都知道情况必然好不了。
“毕竟这个情况与两位都密切相关,老夫就在这里把实情都说了吧,你们两位做好准备。”刘太医直起腰来,一双忧虑重重的眼轮流望向陆炳和杨晨希,“陆夫人此次能醒来已经实属不易,然而身体上受到的伤害也是无法忽视,不能好全的。别的不说,单是膝盖跪完淤血未消就昏迷几天没动,今后都要仔细行动,大幅度的动作都不能做,走路都要小心。”
“是……是说我不能再下地了?”杨晨希结结巴巴地问。
“当然不是,下地走路是一定要的,为了恢复也要坚持每天走些路,只不过急不得,须得有节奏按规矩来,慢慢恢复,在恢复期间务必小心照顾,可不能再伤害到膝盖了。”
“这是自然。”陆炳扶在杨晨希腰上的手紧了紧,说,“我看刘太医还有话要说?”
“是的。”刘太医微垂下了头望着地面说,“此次陆夫人的身体遭到的打击可不小,不是单吃几味药就能解决的,既然下血之症已经得了良药,那只有一样……非药石可医。”
杨晨希顿时有种呼吸被压迫的错觉,陆炳的神色也瞬间暗了下来。
“直说吧,什么病症。”陆炳也盯着地毯问道。
“陆夫人这一病,今后怕是,很难生育了。”
刘太医话音落完很长一段时间内,无人答话。
“不过……好好调理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比较难。”刘太医飞快瞥了一眼陆炳的神色又赶快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了。”陆炳点点头,视线仍旧停留在地毯上抬不起来。杨晨希斜眼一瞥,他腿上的衣料都被他的拳头揉皱成了一大团,成了个布疙瘩。
“老夫要说的这么多,如果大人无事的话,老夫先告退了。”刘太医躬身行礼准备告退,陆炳挥了挥手他就干脆退了出去,最后只留下陆炳和杨晨希挨着坐,相顾无语。
其实乍一听这个消息杨晨希内心是毫无波动的,她有充分的理由证明是否亲生的孩子不至于决定她的未来。
但是不知为何,对于这个问题她又多想了几秒,心里突然没了底,开始慌了起来。
为什么呢。
她也说不清楚。
陆炳的视线落在她额前,她能感觉到。
“你……”“我……”
同时开口的两人脸上都僵了一僵,杨晨希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你先说吧。”
“……不,还是你先说。”陆炳又把球踢了回来。
“是……刚才大夫也说了。”杨晨希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拿手梳着垂到胸前的长发,眼神四处飘忽,“你也听到了,我……怕是不能生了。”
“嗯。”陆炳就这么望着地毯应了一个字。
“那可得加倍保护好红筲才行,”杨晨希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着说着突然眼眶和鼻子都发起酸来,“毕竟……毕竟……”
“你提她做什么?”陆炳突然抬起头瞪着她口气中分明有几分怒气,“不能生又如何?我想要的是你,没有别的!”
杨晨希的大脑突然放空了几秒。
实在是……淬不及防。
很不争气的老菇凉杨晨希瞬间脸红脖子粗,嫣红色从锁骨上瞬间蔓延到本来毫无血色的耳根子上。
“你……说什么??”
她猛地瞪大眼睛盯着陆炳,嘴巴都合不上了。
陆炳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耐烦了,杨晨希正要冲自己翻个大大的白眼,忽然陆炳俯下身来,她瘦削的身子被他臂膀双肩的阴影笼罩,毫无准备的双唇被男人灼热躁动的气息封住,他的唇却又是意外的柔软。
脑子里一片空白,仅剩的只有他的吐息和热气。腰被他揽住,一只手被他扣在床上,本来整个人就吓呆了完全动弹不得,就这么毫无挣扎和反抗地任他长吻至兴,半晌方醒。
没错,两个人都好像从梦中惊醒一般方才离开对方,双方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惊愕。
当然杨晨希现在更愣一点。
初吻就这么狗带了,她当然是非常懵逼的。偏偏严格起来委实不能算对方是耍流氓,她微微张着嘴望着陆炳那黑潭般幽深的双眼,一时手无足措。
“该吃药了。”陆炳说完果断站了起来,太干脆反而让杨晨希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望着陆炳起身背对着她的背影,看着他动作麻利地滤了药渣倒满一碗热腾腾的药然后转身向她走来,再次挨着她面对面坐了下来。
“给我吧。”杨晨希尴尬地笑了笑,结果手一碰到碗就猛地缩了回来。
这么烫啊,杨晨希这是完全没防备所以吓了一跳,打算再伸出手端药汤时,陆炳已经将碗放在了她桌上,于是她伸出去的手就有点尴尬了。
抬头看看陆炳,他那双深潭般漆黑的双眼如此专注地望着她,仿佛沉默中自有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快吃药。”
于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了陆炳递过来的汤勺乖乖喝起药来。
“烫么?”他又轻声问,杨晨希的心跳突然就扑通扑通加快了。
“我没那么娇气。”脸开始变红的杨晨希低着头哼哼,都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
陆炳莞尔一笑,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杨晨希即使没抬头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从没移开过。
……喝药有什么好看的啊痴汉!看得她都不敢抬头了!
就在这位微妙的气氛中杨晨希战战兢兢地喝完了汤,嘴才离开碗沿就被陆炳接了去。杨晨希看着他端着碗起身离开,心想他这是要给她当保姆照顾她的节奏?
……这还是陆炳吗??
坐在床上的她有点儿不知所措起来。
很快陆炳又回来了,他来的时候特地给带了个热乎乎的手炉子给杨晨希窝在小腹上,然后像之前那一次一样,不由分说就把杨晨希的手塞进了被子里热乎。
然而他的手一碰到杨晨希的手,后者心里就吃了一惊:好凉啊。他的手怎么那么冰,活像块冰块似的。
于是杨晨希鼓起了勇气咬了咬唇,将手从棉被里抽出来抓住了陆炳两只异常冰凉的手,在陆炳吃惊视线的注视下将它们塞进了被子里,贴着手炉窝着。
陆炳会如何反应呢?老实说杨晨希心里很紧张,这真是她对他做过的最大胆的举动了,哦,除了那个巴掌。
她心中忐忑了片刻,突然感觉到陆炳站了起来,慌忙抬头一看陆炳是挪了挪位置贴着她坐下了,两人之间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吐息。他的手从暖炉边抽了出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贴上了暖炉,然后严严实实地捂住了。
手上的温暖从胳膊一路往上,暖流席卷了她的全身,暖到了她的心里。
她和他都微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还是陆炳先开口打破了这种静默。
“对不起,”他嗓音低沉地说,“我都听说了,是我的错。” 夫君大概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