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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晨希从厨房回来的时候,阿茶已经不在了,只有陆炳一个人坐在桌边一边喝着温酒一边翻看桌上账本。听见杨晨希的脚步声来了,他抬头瞥了她一眼问:“你们是想靠这些查出亏空去向么?”
“是啊,”杨晨希果断承认了,进屋后左右看了一番问,“阿茶呢?”
“我让她回去了。”
“不留下吃个饭。”
陆炳抬头瞥了她一眼,挑挑眉:“吃饭?”
“哦,我只是……习惯性地……想留她吃饭而已。”
陆炳挑了挑眉。
“晚膳都吩咐下去了?”
“是啊。”杨晨希漫不经心地走过她身边,冷不丁“啊”地一声惊叫,因为她突然被陆炳胳膊一卷跌到了他的大腿上。
“……大门开着呢。”杨晨希看了一眼他俩正对着的洞开的大门尴尬道,陆炳勾勾嘴角坏笑着说:“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我是说……总归还是正经些好。”杨晨希屁股在他大腿上挣扎着挪了挪,却被陆炳圈地更紧,仍旧柔软无力的身体大半个窝进他臂弯里,听着他在耳边用低沉的声线说:“夫人,我也有事和你说。”
“说……说呗。”总是不争气容易脸红的杨晨希放弃了挣扎。
“我今后不会再去阿茶那里了。”陆炳一边说那爪子就不安分地在杨晨希纤腰上摸起来,杨晨希赶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努力冷静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娘就是要她给你生孩子的。”
“她已经怀孕了。”
这种她早应该预见到的事实,突然听说却如闷雷一般炸响在她头顶,让她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这种事就算别扭也不应该太介意了,但是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从心底到头顶全身心都在抗拒这件事,扭曲的怒火也从压抑已久的心中某个角落窜了起来。
瞬间她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根本掩饰不了,等她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咬着嘴唇努力作端庄状,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是吗?几个月了?”的时候,陆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杨晨希顿时窘得不能自己,用力推了一把陆炳胸前嗔道。
“笑你有趣啊。”陆炳一边笑一边摇头说,“你去见我母亲时对她提及此事,事情便好办许多。”
“你……”杨晨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却也只是瞬间直觉,说不清楚。她一脸狐疑地等着两眼笑得仿佛两轮弯月的陆炳,又攥着他的肩摇了摇催道:“你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夫人,我根本没碰过阿茶。”
“你……啊??”
“嘘,嘘。”陆炳捂住了她的嘴,“刚才不还担心隔墙有耳么?”
杨晨希凑近陆炳低声说:“你们俩……那你怎么……”
“是她的主意。”陆炳的声音也压得更低了,“我也乐得配合。”
“等等,你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和一脸正经的杨晨希对视着,陆炳是真想笑,不过他还是忍住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他第一次和阿茶单独共处一室的场景。
就在他坐在床上招呼阿茶上前来服侍的时候,阿茶突然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陆炳真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自然也是十分惊讶。
“有一件事,万请老爷无论如何也要应允!”她带着哭腔说完,又咚地一声捣头在地,那气势仿佛是要以命死谏一般。
“你先说话,站起来。”陆炳顿时感到有点头疼,于是抚了抚额头说道。
“老爷不应允,我宁可跪死在这儿!”阿茶又将脑袋抵在地上苦苦哀求,陆炳强行压抑下心头窜起的火气,两手交叉在胸前说:“好,那你跪着说,我听着。”
阿茶暗暗咬了咬牙,纠结了片刻,把头压得更低了才说:“奴婢并无意伺候老爷,请老爷恕罪成全。”
“我是无所谓。”
陆炳这种优哉游哉穷轻松松的强调反倒把阿茶吓到了。
“哎?”他这才抬起头压抑地望着坐在床上的陆炳,“您说……您也无意么?”
陆炳没有直接回答,阿茶看着她仰头倒在了床上,拿一只手压着额头,声音略带疲惫:
“我累了。”
阿茶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扯了扯嘴角道:“这样啊,奴家明白了。”
“所以你怎么样我无所谓,你该求的不是我。”
“这个奴家知道,所以奴家已经想好办法了。”
“哦?说来听听。”陆炳的声音确实是越来越掩不住倦意了。
“老太太希望奴家尽快给老爷您生下孩子,那么我们可以在表面上如她所愿,伪装成恩爱和怀孕都可以,而且直到‘生产’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可以查出来老太太也想知道的事,那时候……我才……我才能安心为您……为您生……生……”
“生什么,不用勉强。”陆炳望着床帐口气死板板地说,“反正生了也会死。”
这么随随便便说出来自己接连丧子的过去却仿佛只是在提别人的事,不知为何乍听此话阿茶莫名感到一丝悲伤。这样残酷的事情她本人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自然也觉得此时自己没有开导劝慰他的立场,可又怕这样沉默下去陆炳会不知不觉睡着了,所以她还是鼓起了勇气继续道:
“如果换做奴家也不愿意再经历那种事,如果不能保证孩儿平安出生,健康长大,当真还不如不生。就算老太太一心想要长孙奴家也不愿意成为下一个悲剧,在这个北陆府上有一个吞噬孕妇幼儿的恶鬼,这个传闻在南府也流传已久了,不解决这所谓‘恶鬼’,哪个女人能够安心生育?”
“嗯,有道理。”陆炳依然用那毫无起伏的调调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有一点……”
“一点?”
“这件事的后果,只能由你一个人承担。”
哦,说的就是陆王氏老太太的怒火一旦发泄出来,只能由阿茶一个人面对。到时候也算作受益人的陆炳根本没打算替她出头,为她做靠山,也不会给她说半句好话,要杀要剐只能她自己受着。
毕竟拿这件事欺骗老太太确实是大不敬,说是以下犯上的忤逆之举也不为过,按照家法直接杖毙也是极有可能的。
“我知道。”阿茶默默揪紧了膝盖上的衣料说,“我六岁起就跟着老太太,说老太太是我亲祖母也不为过,无论她要求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拒绝,不过至少我可以考虑一下如何来完成老太太的嘱托。”
回应她的是绸缎摩擦的沙沙声和沉重的脚步声,然后她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了起来,人被拉到一边,哗啦一声响一床被单就这么被扔到了她旁边地上。
“这个我自己……”
“走开。”陆炳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我要睡了。”
“可是……不行!不行啊,怎么能让您睡在地上!这要是被人……”
“你可以用我母亲最在意的东西欺骗她,还怕别人知道你房里我睡地铺?”陆炳冷哼了一声,“别浪费时间了,我真的很累。”
真的很累啊。
阿茶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语,只是垂着头一副柔顺和婉的姿态说:“那至少让我给您铺好床褥吧?”
“那就快点。”陆炳说着两手笼在袖子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背靠着桌子昏昏欲睡。阿茶一边忙着打地铺一边悄眼望着他,突然觉得陆炳这会儿就是个心情不好的孩子,只不过那半阖半睁的眼里沉淀的思念,才不会是一个孩子能有的。
他在想谁呢?阿茶一边铺床一边寻思,那肯定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这“第一夜”里发生的略带曲折的小插曲,只被陆炳三句话说完:
“阿茶并不愿来北府做妾,早已打定主意演一出戏,至于最后我母亲怎么样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她……?”
杨晨希虽然之前确实看出阿茶不太情愿,可万万没想到她可以拒绝抗拒得这么彻底,想一想在这样的时代有个出生低微的妾求主夫不要碰她,还直言要欺骗家中老祖宗,无论谁知道了都会觉得这女的脑子有毛病吧?
最夸张的是陆炳还真答应了。
“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杨晨希问完后,陆炳垂着头握了握她的手说:“你把阿茶怀孕之事先说了,我母亲那儿就容易多了。”
“……原来如此。不过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一个问题,”杨晨希咽了口唾沫说,“红筲怎么办?能给她请个专门照顾的医婆么?”
“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陆炳的视线越过她肩头抬了抬下吧说,“现在不如先吃饭吧。”
“哎??”
杨晨希回头一看,居然发现桌上已经齐齐整整摆了餐具和热腾腾的饭菜,应该是刚盛上来没多久。
这就是说婢女已经来过并且淡定地做完了事情才离开的,而她刚从一直坐在陆炳腿上偎在他怀里说话,而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人来了!!”杨晨希窘得立马从陆炳腿上跳了起来,“我生气了!!”
陆炳噗嗤一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夫君大概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