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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挺有道理。”杨晨希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王氏看了一眼薛长锦，眼神有点微妙。
“那……那我女儿……是被谁打的呢？”
王氏这时候问话声音就小多了，杨晨希挑挑眉毛说：“有人目击凤晓和稚儿对她动过手，我也只是听说。”
“这不应该把……那两个孩子……跟红筲无冤无仇，怎么会去为难一个孕妇呢？”薛长锦飞快地眨着眼睛说。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那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咯。”杨晨希耸耸肩一派轻松地说。
“那……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这不能啊！”说着王氏又转向上座的陆炳，正要开口却突然住了嘴。
因为她发现上边坐着的陆炳，已经睡着了。酣睡的他看起来跟白天那副常为人所见的模样还真不像是一个人，三个女人都看愣了一会儿，然后是杨晨希最先开口道：“相信我，吵醒他你会后悔的。”
“嗯，确实如此。”这时候薛长锦也开始附议了。
“那……说好的……给我闺女儿讨个说法呢？”王氏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怂了起来。
“你不是很听薛二娘的话吗？问她去。”杨晨希的嗓音突然降到了冰点，眸光冷冷有如寒芒。
“大姐姐这是怎么说。”薛长锦不紧不慢地翘起了二郎腿，“王姐姐刚来这儿您怎么说的好像我们俩早有勾结一样。”
“你早就跟这姓王的通气过了，起伏红筲神志不清一唱一和，让王氏以为都是我亏待了她宝贝女儿，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杨晨希摸了摸下巴说，“王大婶你是不是想质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女儿住的舒服些，还待在翠鸣轩挨饿受冻，为什么我要折磨你女儿让她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的美人，变成这副丑陋模样。你肯定还想质问我为什么对你女儿拳打脚踢。其实答案你都知道不是么？”
“我……我哪儿能知道？我要知道……”
杨晨希又把王氏打断了：
“薛长锦，我知道你的套路，王大婶绝对认为我是个毒妇妒妇，恨红筲怀了我丈夫的儿子所以想折磨她，可能还有更多耸人听闻的说法，那又怎样？”杨晨希耸耸肩，嘲讽地笑笑，“反正你也根本不关心你女儿的死活，你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挖掘陆府这座大金库，借你女儿的手，你之前肯定还以为她已经是个姨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吧？”
“我……”
“你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诚挚地建议你去问问你身边这位小娘子，因为在十几天以前我没什么权利插手这府上的事，那时候，是她在管事。”杨晨希直直地指着薛长锦说，“等我从她手上接手时你女儿就已经是那样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女儿送到薛二娘那儿，让她给我好生养着。”
最后一句话杨晨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她深吸一口气，轮流看着沉默的薛长锦和王氏，最后视线落在薛长锦身上，说：
“薛长锦，我给了你很多时间好好考虑要不要继续这么丧心病狂下去，你以为我当真是傻的，账本都看不懂？现在你惹毛我了，你最好做点什么让我心情好点。”
说完杨晨希果断拂袖而去，踏踏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屋里三人，一个睡着两个懵着，面面相觑。
然而那个睡着的也突然在这时惊醒，陆炳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环视一圈厅里，说：“看来事儿都解决了，你们两个也快去休息吧。”
陆炳说完果断站起来，脚下步履生风飞快走向外面，还没等王氏扑上来人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这……”王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望向薛长锦，“怎么好像……这夫人什么都知道？”
薛长锦一巴掌拍在扶手椅上咬牙切齿道：“该死，她监视我！”
“监……监视？什么意思？”王氏突然慌了，“那我女儿怎么办啊？那个大老爷好像……好像根本就不关心啊？”
“你女儿都丑成那样还怀着肚子，哪个男人会关心！”薛长锦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甩头就走，王氏还跟在后边嚷嚷：“哎！那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杨晨希走得太急，回来时连连咳嗽，路上灌了好几口冷风，嗓子有点儿疼。玉萧简装连忙来给她捶背抚胸，一边还劝：“夫人您这个病根子就是气不得的，请您冷静一下啊。”
“我知道，我知道。”杨晨希一边絮絮叨叨那么一瞥，发现鹿阳居然还翘着二郎腿坐在她桌上吃夜宵，手上拈着一个鸡腿一个鸡翅啃得正欢。
“你怎么还在这儿？”杨晨希脱口而出。
“怎么，我给你送了那么多情报，请我吃点夜宵不乐意？”鹿阳挑了挑好看的长眉瞥了杨晨希一眼问，杨晨希无语片刻，说：“不不，我很感谢你提供第一手消息不过，我还有件事拜托你……”
“使唤上瘾了是吧？”
“去帮我把账房里一年半前到现在的账本找出来，拿五六本你喜欢的，越不规律越好，就这样。”
“哦，听起来挺简单，你要釜底抽薪。但是，”陆杨擦了擦嘴说，“你之前只拿了一本，那之后薛长锦不会自行销毁，修改？”
“拜托，账本那么庞大复杂的数据，要在短时间内修改得合情合理不是那么简单的。”杨晨希耸耸肩，“如果她要把所有对她不离的账全改了，那她需要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人手，你觉得她组织几个人成天里待在账房里鼓捣，陆炳会不知道？”
“……哦，好像有点道理。”
“信我的吧，该在的都会在，记住是一年半以内的，然后你爱拿哪本拿哪本。”
“这个说法挺有趣的，好，我去。”鹿阳挽起一个十分柔媚的笑容，“看你搞那个贱人，其实挺有意思的。”
杨晨希翻了个白眼，鹿阳把骨头渣子往桌上盘子一扔，轻快地从桌上跳了下来，又如同猫一般的消失在了门口。
“她还没说她什么时候交差呢。”杨晨希撇了撇嘴嘟囔。
“夫人，您被老爷叫过去情况怎么样？”玉萧凑过来问。
“跟你姐姐说的一样。”杨晨希耸耸肩，也拿了个卤鸡腿吃，“她在煽动那个王大婶的情绪，利用她想借女儿攀关系的心里，搅混水，本来陆炳已经很久关心家里的事了，她大概以为她加上一个泼妇可以带节奏。”
“那老爷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杨晨希冷笑一声，“他早就无所谓红筲的死活了。”
“……真的吗？”
“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杨晨希吞了口鸡肉下去，边回忆边说，“第一次看他和红筲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哪里怪怪的，那种疏离的感觉在他们之间挥之不去。没错，我信红筲是真的爱他，但反过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也是，老爷他……又一个多月没见红筲姑娘了，上次见她还是她差点儿流产的时候。”
“而且，我一开始就就很介意，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给红筲个名分，从这一点上来书，她不是和她妈一样吗？一样……”杨晨希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怎么了？夫人您想到什么了？”玉萧一见她神色不对又紧张起来。
“老太太恨红筲是嫌弃她娼妓出生，但是又稀罕她的肚子，所以想去母留子……给我养……我天……难道他也是这么想？”
“你的意思是老爷爷……”
“你想想，如果红筲当真生了儿子，那无论如何也是要放我这里养的，那就等于我有了儿子，从名义上来讲老太太也不该再催我……生……了……”
杨晨希半掩住了嘴。
“可是妾室生的孩子，本来就是只能叫您母亲啊，老爷为什么一定要找红筲这样的？”
‘“因为……”杨晨希转了转掩住想了想，说，“两个愿意吧大概……一是他看到现在他的妾室都不是省油的灯，生了孩子作为母亲也一定不愿意拱手让人，到时候就麻烦了。第二……我想，他应该也是……真心不想再纳妾了……”
“您的意思是，老爷想要找个没有能力和您争抢孩子的弱女子，将她的孩子夺过来堵住母亲的嘴，然后从此以后只宠您……”
“别说了别说了。”杨晨希烦躁地挥挥手打断他，“不不不，这都是我们猜测，看起来很有理而已，谁知道真相是怎么样的，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嘛。”杨晨希无力地笑了笑，玉萧扁了扁嘴点点头，不再说话。
“来，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先去把账本拿来吧。”杨晨希挥了挥空空的手说，于是玉萧动作麻利地去取来了账本放在桌上，问：
“夫人，您打算怎么做？”
“帮我把有疑点的部分用红笔勾起来，咱们把这笔账慢慢算。”
“这就是您让鹿阳去拿账本的用意？”
“其实我倒觉得没准我们不需要处理完全部账本，”杨晨希眨了眨眼睛说，“薛长锦那厮，根本按捺不住。” 夫君大概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