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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烟袅袅飞上云霄。车站里的人熙熙攘攘地渐行渐远。老范不断地对白语晴挥手告别,只是他的笑脸已经模糊成一个点。亿青僵直地望着远处,顺着他的视线,一道单薄的身影让白语晴顿时僵硬了下来。
顾左安不知何时竟站在站台的尽头,就这样,她和他的视线平行,然后擦肩而过。就像那晚她逃出公馆,他亦然追过来的情景一样。白语晴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撕裂一样。而此时此景,他高大的身影却只涂抹上了疲惫和苍凉。
她是不是,判断错误了?
白语晴不禁心头一软,这么怀疑自己。但随即猛地又摇了摇头,打消了摇摆不定的意念——既然都做了,她就不会再回头了,也不能回头!
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
白语晴冷漠地穿过顾左安凝聚的视线,别过头,不敢再去对视他愤怒中带着忧虑的眼神。模糊的玻璃窗上隐约地照映着他越变越小的身影,然后她“唰”地一声,拉上了窗帘身体靠后闭上了眼睛。
路,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第二天中午,白语晴到达了北京火车站。一出站,于子延挺拔的身躯,显眼地映入了眼帘。
“颠簸一路累坏了吧。”一见到白语晴悠悠的身影,于子延就挤着人群侧身护着她,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包,问:“就这么一个包?你什么行李都没有?”
“我又不是来度假的,带这么多行李来干什么啊!”白语晴笑道:“我差点就来不了还,幸亏没大箱小箱地累赘!”
白语晴虽然是笑着说这话的,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于子延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沉了一下眼,叫了辆车就把白语晴塞进去,先安顿了再说。
“你的事都办完了?”
“嗯。早就好了。”于子延回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胡叔的动态。”
“他没发现你?”
“我想没有。”
于子延觉得这趟白语晴上京给他的感觉变了。不仅多了一些无谓忧郁,更平添了几分顾虑。他不问大致也猜出了几分,也没有点破。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在意,继续胡景的话题说:“胡叔从小就跟着流浪汉长大。一直都是四海为家,一年头我也见不了他几面。有时候甚至几年都没有消息。估计我这么突兀地出现,他可能还不能一下子认出我来也不一定!”
“我现在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瞧见白语晴一脸的忧郁和心事重重,于子延不觉往她那边挪了一下身子,轻声凑了过去,道:“他近期好像有要和谁见面的打算。这也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他是想要将账本交给谁?”
“很可能就是这样!”
白语晴和于子延不觉警惕地对视了一番,随即朝着对方又摇了摇头,解释说:“叔叔不可能背叛我,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包括不和我相见!”
“你能这么冷静我就放心了。”
于子延欣慰一笑,不觉松了一口气。他生怕这么讲,白语晴会胡思乱想。所幸,她并没有。
“到了。”
拎着白语晴的行李箱,于子延将她领至一处旅馆门口停下了。
这里不是繁华地段,虽然穿过一条小街就是闹市区,但环境却显得异常清静,旅馆的外观也显得格外朴素简单。
“进去吧。”于子延催促着跨进了旅馆。
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白语晴的注意力却久久不能从旅馆门匾上的名字挪开。
芳德堂?!
于子延看得出白语晴迟疑的眼神,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朝前台走去。
“嗯……”前脚才提起来,还未踏进旅馆的大门,一股浓郁的药味就扑面而来。白语晴不觉用手捂住了鼻口,试探性地探出脑袋往里面张望着。
瞬间,瞳孔被旅馆里面整齐塞满的各种中药填满!琳琅满目的药材,有的藏在药柜里,有的就摆放在透明的玻璃盒子里。一目了然,这哪是旅馆,分明就是中药店啊!
“语晴?”于子延又再次轻声叫唤了白语晴一声。她这才收起满脑的疑惑跟在他后头走向前台处。
“你好,麻烦把之前我预订好了的房间再打扫一下。我这位朋友要在这里住几天。”
于子延对站在前台处的老板这么说着,身后的白语晴视线却在触及老板身后的人儿之后,便再也没有移开过!
只见药柜处,站着一个小人。背对着白语晴,真娴熟地推拉着大大小小无数装药材的小抽屉,抓着方子上的药。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正这样盯着自己看一样,那人幽幽地转过了身,朝白语晴这边轻轻瞥了一下,又马上转了回去,拉出了一个抽屉。她小而纤长的手指轻轻地从抽屉里抓出一撮药草,然后很娴熟地放进了专门称量中药的小称上,只快速那么一瞄,便将称里的药草倒进已经混有好几味中药的药纸里。然后快而轻盈地将几包药包好,又从旁边抽了一根细线把几包药一起捆绑在一起,递给了站在对面等待的客人。紧接着又拿了一张写满药名的小纸条轻瞄了一眼,继续转身重复刚才的动作。
前来抓药的人虽不多,但也算是忙得停不下手的程度。白语晴痴痴地看着那人不断重复的几个动作,娴熟而又……不知为何,她竟想到了优雅二字!
“于先生,您预订的房间已经整理干净,可以上去了。”
这么盯着看了好一会人,老板面带微笑地过来提醒看得出了神的白语晴他们。
于子延点点头,对发愣的白语晴使了一个眼色,她便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于是赶忙将一直停住不放的视线收了回去,往楼上走去。
“这家旅馆到底怎么回事?”于子延将白语晴带到了她的房间,然后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跟前笑着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旅馆的下面开有药店呢?”白语晴的确疑惑不已,接过了杯子,渴得一饮而尽。
于子延笑了笑也坐了下来:“你难道不觉得旅馆的名字很眼熟吗?”
“芳德堂?”白语晴回想说:“不是周家的百年老店吗?为什么……”
“芳德堂本来就是长在北京的。只是周里奇后来搬到了上海,连着这店也搬过去了。于是北京的这家店就变成了这样。”
“他完全可以将它作为分店来处理的啊。周家又不是没财力,没道理这么做!”
“你干嘛想人家这么多事。”于子延闲白语晴又多事,瞟了她一眼,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神经兮兮地将她拉到了里面说:“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
“嗯?”
“胡景就住在这里!”
“真的?他在哪间房?”
“啪”地,白语晴就放下了水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见他一面,却被于子延一把抓住了胳膊:“急什么急!他现在不在。”
“去哪儿了?”
“估计是在为明天的事做准备。”
“他要见什么人你查到了吗?”
“没有。”于子延很坦诚地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北京,不是上海,我的职权可管不到这么远!”
“……知道了。”白语晴略显失望地点头谢道:“谢谢你这几天帮我盯着他。”
“我又不是全为你!”于子延违心地白了白语晴一眼站了起来,露出玩闹的表情提议说:“你刚来北京,我带你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好好玩玩怎么样?”
“不了,我有点累。”
白语晴毫不领情地嘟起嘴便往松软的大床走去。但是于子延哪肯依,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就强行将她往外拖去,惹得白语晴哇哇大叫。
“难得我大发慈悲,你还不领情这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想要休息嘛!”
“不行!”
“是你自己想吃吃喝喝吧!”被一语道破,于子延他脸色难看地松开了拽着白语晴衣领的手,大步走下楼梯朝着大门就出去,一边留话说:“北京的夜市你没逛过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哼!”
白语晴无奈,故意慢悠悠地让于子延站在门口等她,然后一边望着他焦急的表情一边坏坏地偷笑。
她哪儿知道于子延的苦心?打从一开始他便看出了她是带着心事来的。除了以这种方式让她开笑,他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谁叫他粗人一枚呢!?
“你快点好不好,我都饿死了!”
“偏不!”
白语晴得瑟地蹭着脚一步一步吧嗒吧嗒地小跳地走下楼梯,像是撒娇一样让于子延干着急。却不想,也许是太过得意忘形了的缘故,一只脚没踩稳,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身体冷不丁便笔直往前倾去。
“啊!”
白语晴下意识地脑子浮现自己连滚带爬滚下楼梯的场景,本能大叫,而这时一只小而有力的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牢牢地握住了她求救的手。
正是那个抓药的小人!
“没事吧!”闻讯赶来的于子延也被白语晴这突如其来的不小心吓得够呛,连忙上前扶起了狼狈的白语晴,上下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白语晴只是闷声摇了摇头,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但她不是因为惊吓过度所致,而是被一张精致的小脸惊艳到了! 冷少的民国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