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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语晴倒是坦然了许多：“之前我以为他只是被顾普天收买了来陷害葛飞而已。没想到，他和罗永辉的事都有关系！这两件事，果然不只是偶然！这个服务员真的不简单啊！”
“等一下！”于子延打断了白语晴的话，满脸的疑虑：“你说顾普天收买陆琪做人证。但是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可以认为岳秋娥今天也是雇佣他办某件事。所以这个陆琪就可以理解为以被雇佣做事的黑手！但是，你刚才说岳秋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这又是矛盾的！因为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她有关的话，她会让一个正在调查此案，并且很可能阻挠她计划的人知道她接下来的计谋，并将她留在身边吗？”
“所以……”白语晴不知为什么有种喜悦感，双眼不觉惊诧地放大：“凶手不可能是六太太！”
“应该说，她很可能知道凶手是谁，迫于想要让真相大白！”
“那为什么要绕这么多弯引导我们？”白语晴不以为然：“她大可以直接来巡捕房报案，不是简单许多么？”
“这恐怕要去问她自己了！”于子延说：“也正因为如此，你的出现才有了利用价值！”
“利用我，去让案情真相大白？”白语晴诧异地指着自己，不以为然道：“那她也太看得起我了，她怎么敢肯定我就能查出凶手是谁！”
“所以这恐怕只是她的一个目的而已！”于子延嘴角一记上扬，仿佛悟得了什么似的提醒白语晴道：“你难道忘了那日岳秋娥发的毒誓吗？”
白语晴迟疑的一眨眼，有点不敢相信：“……让罗府家破人亡，从整个上海滩，消失？”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最痛恨谁，谁就是凶手！”
“天哪，难不成凶手是……”白语晴不觉惊呼，又害怕地捂住了嘴，对上于子延默默的点头，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很显然，岳秋娥已经将动手杀人的凶手引到了我们的跟前，而至于操纵这一切的凶手，恐怕没那么容易绳之以法！她引诱我们意就在此！”于子延犯愁道：“想来她也是知道对方手脚藏得严实，所以不得不故意放下一块台阶，让我们也好顺理成章地登场！”
“这个罗府还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你还要再去一次罗府！”于子延打断了白语晴的自言自语，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不出两天岳秋娥就会请你去罗府。这次，应该就是那颗子弹的下落了吧！”
“你怎么敢肯定她知道？”
对于白语晴的怀疑，于子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一个自信的微笑，胜过千言万语：“你认为双方都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药，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啊！”白语晴这时才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那颗子弹！那颗子弹就是指证凶手的最有力的证据！”
“不错！”于子延欣慰之余又不免露出了愁苦的表情：“只是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如果说对方是因为子弹而顾忌唯一知道下落的岳秋娥而迟迟不敢动她的话。那么今日她去见陆琪，恐怕也是为了子弹的事！”
“……看来罗府我是不得不再去一次了！”
“并且这一次，必须拿到子弹！”于子延势在必得，眼神沉寂得深刻。
白语晴点点头，思绪又转到了那张照片上，多了一个心眼道：“我想你可能还要再去查一个人。”
于子延挂在嘴角难以察觉的笑已经渐渐地被冻僵住，幽幽地抬起头，目光微聚。他闷了一口酒，心中若有所思。
“想不到这次的案子的关键竟在老范手中！”于子延低沉略带愉悦的声音将白语晴拉了回来，颇感无奈地笑望着她。
想来，只要老范查出六太太，陈远晴，与二姨太她们的过去。这件案子调查起来也许会轻松一点。
毕竟，恨一个人，总是有原因的。六太太为什么这么讨厌二姨太，狠毒了陈远晴。恐怕，一些，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
“对了，你调查廖狄的事怎么样了？”白语晴转开话题问。
“一无所获。”于子延闷了一口酒，慵懒地说；“这小子，滑得很。也许是接到了风声，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
“那我想也许我们要改变战略了！”白语晴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明天开始，你跟踪陆琪，调查顾普天。至于我，只坐等六太太来请了！”
于子延淡漠地点了一下头，喝光了最后一滴酒。然后收拾了桌上的一片狼藉，往厨房走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菜。
“子衿炒了几个菜留着的。当时我也还没回来。”说着，于子延还将沾有少许油渍的纸条递了过来。
白语晴顺口便念了起来：“知道你们辛苦，特地抽空炒了菜。不要老是吃外面的东西！”
“哼哼……”
突然一股暖流漫过全身。白语晴以为除了奔波的辛劳之外，只会是酸疼。没想到，还有暖暖的家常菜。
两人相视一笑，便拿起了筷子。
“琐事先放在一边吧。”说着，给白语晴夹了一个鸡腿。
“就这点出息！”见白语晴边留着口水，边啃着鸡腿的满足样，于子延无奈地调侃道。
白语晴顺势，也将另一个鸡腿，夹到了他的碗里。然后咧嘴一笑，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因为她已经张不开嘴了。
“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
“…………”
“好好说话！”
白语晴嘴里捂着饭，‘吧唧吧唧’地快速将剩余的饭菜咽了下去：“……额……我是说子衿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那也不能这么慌张啊，咽到了怎么办！”
“不会的！”白语晴揪紧了眉毛可怜兮兮地埋怨道：“你不知道这两天我在罗府几乎都没吃什么！那个陈远晴说什么要节俭，没一个荤的！就算有，也都被三姨太抢光了！”
“那你就多吃点。都给你！”于子延被白语晴挤眉弄眼痛哭流涕的复杂表情逗得很无奈，连连给白语晴夹了好几块肉。她一边继续捂着嘴埋怨罗府的种种，一边腆着肚皮继续猛塞，唯恐得来不易的五花肉被不翼而飞掉！
“……再来一块……”
“还是少吃一点好。”
“那你还夹给我！”
“你不是爱吃嘛！”
“你这不是矛盾嘛！”
“哼……”
两人闹哄哄地抿嘴而笑。这顿饭，大概是白语晴吃的最开心的晚饭了吧！
“叮咚……”
“谁啊？”白语晴纳闷地放下手中的报纸，低喃着走向大门：“这么大早会是谁？”
其实此时已经十点一刻，白语晴刚起床。兴许是这几天的奔波累得，她很久没有舒服地睡到日上三竿了。
“你好，请问是廉仪小姐吗？”
“你是……”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的脸孔。白语晴隐约感到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来人自报家门道：“六太太叫我来接廉小姐。”
果然不出于子延所料！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知道了。”没多做惊讶，白语晴坦然地关上门。梳洗一番，坐进专车，再次前往罗府。
尽管心中坦荡，可白语晴还是不安。以防万一，留了一张小纸条给于子延。
“廉小姐！”
刚到阁楼脚下，苏黎清朗的喊声便传了过来：“您可算来了！这几天六太太嘴里念叨着的可都是您！”
“是吗。”
白语晴表面上是笑呵呵的，可是心里却不禁嘀咕。又要劳神劳费地陪这几位太太们打牌。不仅是体力活，更是脑力活！
“廉仪来了吗？”白语晴前脚还未踏进小阁楼，六太太高兴的声音就已经从阁楼那里悠悠地飘了出来。
“是我。”踩上最后一阶台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太太们打牌的好不热闹的光景。
“诶，快点，三缺一啊！”金太太看到白语晴双眼都冒金光，迫不及待地招她过去。
白语晴也习以为常般，信步便坐到了空缺的位置理起了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太太们边打边聊起了八卦。
“诶李太太，你们家那个怎么样了？听说都残了啊！”
金太太打出一张一饼没人要，李太太又甩出了一张二条没好气应和道：“哼！别说了！”
“怎么了，说来听听，也让我们长长见识！”六太太翘着嘴角，利索地一叫：“碰！”
“哼！还不是那个死鬼的儿子惹的祸！”
“李金又怎么了？”
“哎呦，六太太你不知道吗？”金太太一说到八卦人就精神起来，双眼像装了电池。还是三鹿的，聚能环，持久带电！白语晴似乎都能看见她眼睛深处的欲望：“听说前断阵子她家的那个兔崽子在绯色惹事了！被传说中的张先生砍去了一只手，还弄成了哑巴呢！”
李金？就是那个李金？！
这名字一闯进白语晴的耳朵，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手也随着微微颤抖了一下，却硬是压抑着掩饰住稍显惊慌的表情，抛出了一张红中。
六太太瞟了一眼台面，将白语晴打出的红中拿走了，继续金太太的话题问：“哦？还有这样的事？李太太，你怎么都没说起过啊！” 冷少的民国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