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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白语晴也有点惊异自己竟会如此冷静,没有悲伤没有哀嚎,只是这么平静地询问。
怀中的人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惊讶她的冷静,缓了缓才说:“三天前。”
三天前,不就是她溺水的同一天?!
这应该只是个巧合而已!
白语晴内心猛地被什么震击了一下,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自己,转而又问:“安安呢?他在哪儿。”
“……出差去了,已经发电报通知了……”
“谁干的!当时在码头看货的是青帮的什么人?!”
“……王大成,是青帮的王大成!”于子衿猛地抬起头,怨似控诉般瞪看着白语晴。她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恨意,也直接点燃了白语晴一直隐忍的仇怨——好你个王大成!竟又是你!你惹怒了我多少次了?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再放过你的!
誓言着,白语晴立刻放空了脑袋,冷静地把伤心不已的于子衿扶坐到沙发,出奇淡定地继续发问道:“大叔明明手头上还有案子,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码头突击检查呢?”
对于白语晴这个问题,于子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般,无力回道:“……他去调查徐蛋的那批货源,正好王大成手头来了一匹不明来源的货物。如果不是子延这次突击检查,估计货就会流通于上海各个大小会所了。”
“那这批货现在怎么样了?”
“别说了!”白语晴的这个问题再合逻辑不过,可于子衿一听见,却像地雷一样,一下子炸开了般愤愤地泄了口气,不满道:“你应该知道青帮和巡捕房上头的人有关系吧。就算是被子延缴获了,第二天照样寻一个‘正当’的理由又给还回去了!”
“林缇不管这事吗?”
“哼!”这么一问,于子衿更是冷笑地哼了一声,语气里看似充满了不屑:“林缇算什么啊!就算是升了官,他始终还是洋人的狗,看着洋人的脸色办事罢了!别忘了他上头还有个督察长压着,再上面还有工部局和董事会的人!洋人横行霸道,我们永远没有出头的那日!”
知道于子衿已经把事情全都怪罪在这个“无能”的上司身上,白语晴虽然理解却不免为林缇感到冤枉。他也难做人啊!遂,连忙劝道:“你也别这么说。他也有他的难处,我相信他也不想这样的。”
“但是子延伤得这么严重,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吧!”
“交代是一定要他们给的!但不是现在!”白语晴严肃地瞪望着已经被于子延的事弄得失了方向的于子衿。
现在如果自己乱了阵脚,岂不是让敌人得意忘形?!
“这件事你先不要急,”说着,她拍了拍于子衿的肩膀,提气凝神道:“我想我有办法!”
白语晴从来不知道,没有把握的许诺,说出口时,是那么的沉重!
“你能有什么办法?”于子衿眼中透出的不是不信任,而是担心:“你可别干出和子延一样的傻事来!两个活宝一个受伤了就已经够我哭的了!”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白语晴故作胸有成竹,忙笑着安慰她。可心里还是存有疑虑和不安。
“我问你,大叔突击的是哪儿码头?”
“还能有哪个码头!当然是十六铺码头喽!”
哐当!心一沉,她不希望听见,却还是听见了!果真是十六铺!
十六铺码头是顾左安和青帮矛盾冲突最大的地方。如果说当日之事是发生在那里,那么顾左安就没有道理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他事先就知道?!原来这几日的反常,正是为了这事啊!
白语晴突然豁然开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话线好端端地断掉了!
“你怎么了语晴?”
看着白语晴突然沉默陷入沉思,目光迥异,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样子。于子衿心里莫名涌起了不安,连忙伸手去推她:“语晴?语晴!”
“我知道子衿!”白语晴冷笑着抓住了于子衿推她的手,正色道:“我知道了为什么你联系不到我的原因了!”
“语晴?”
“放心!”她笑:“我会让巡捕房和青帮好好给个交代的!”说着便准备抽身离去。
于子衿连忙追过去抓着白语晴的手紧张道:“你去哪儿?我正准备带点换洗的衣服过去,你不和我去看看子延的情况吗?”
这么一说,白语晴犹豫了。她原地站住迟疑地停了几秒,但终究莞尔一笑,将于子衿紧抓着的手轻轻地拿下:“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这件事没个了结,我是没脸去见他的!再说,他没那么娇气不禁打。我知道他没事。”
“但是语……”
“啪!”
话还没说完,门便重重地被关上了。
于子衿只能漠然地望着那扇静寂的门,擦了擦已经干掉的泪痕,收拾了几件衣物,夺门而出。
回到公馆,顾左安已经坐等在大厅。白语晴看了眼吴管家,想必是他“告的密”。也好,迟早就是要摊牌的,择日不如撞日,趁热打铁好了!
白语晴面无表情正色地看着顾左安,以为他至少可以露出能够解释这件事相应的至少能让她感觉安慰的表情来。但是他没有,一个转身,白语晴知道,他是想要和她详谈。
老地方,书房见!
“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这次,是白语晴一上来就首先占据了主导权,发问道。
两个人的态度都不太好,望着对方的眼睛都是冰凉凉的寒意。
没了葛飞和亿青他们的“旁听”,书房里,只有白语晴和顾左安两个人。显得异常安静。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需要我再多说什么!”
顾左安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贯的不逊,好像做错事的人是白语晴似的!
她竭力忍住内心的委屈和愤怒,冷静地暗示自己要淡定,然后用一副很客观的口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最好了!既然我们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就别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好了!”
“什么主题?”
两人笔直站着互视着对方。即使白语晴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顾左安还是整整高出她一个多头。但具有压迫感的身躯并未让她却步。
白语晴酝酿了一番,还是鼓起勇气,神色犀利地果断道:“现任的督察长好像任期有点长了,怪碍眼的。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吧!”
话音刚落,顾左安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了一丝不快,继而变得有点躁动而又冷漠:“我凭什么答应?你是以什么资格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的!”
“凭我的电话线被无端地剪断!凭我的朋友身处险境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浑然不知!凭我试图想要相信你,你却拿这个事实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凭我现在的出离愤怒!你说这些够不够资格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啊,左爷?!”白语晴越说越激动,连连上前了好几步,甚至根本就不给顾左安还嘴的机会,戳着他的胸脯继续发泄着她的不满:“你又有什么资格剥夺我知晓事情真相的权利?你又凭什么瞒着我让我当个傻子!你知道子衿有多害怕有多无助吗?事发的时候,大叔一定浑身是血,意志模糊。对于子衿来说,他是她唯一的家人,那种失去的恐惧感你又怎么能够明白?她当时多想我就在身边,她一个人没有主意,安安又不在。巡捕房根本就靠不住!那个督察长麦勒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顾自己的小营小利。你说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就任下去?如果他没有跟青帮勾结的话,至少那批货,不会被交还回去!大叔的性格我很清楚,断了两根肋骨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批货!一旦被青帮拿回,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不明白你现在到底在为什么而发这么大的火!”白语晴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委屈,顾左安没有插一句嘴。可当她结束了发言后,那边也开始了他的不快。像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顾左安将白语晴步步逼退了:“这整件事我只是知情者,并不是参与者。所以你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来指责我,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这是第一。第二,巡捕房自己内部的腐败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就算手再大也管不到那边去!所以这件事,免谈!”
“放屁!”顾左安最后那句坚定毫无余地的拒绝气得白语晴浑身都来了劲,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张口就将他刚刚说的话推了回去,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反驳道:“你是知情人,这么一大批货王大成怎么可能会不小心谨慎?他特地带了这么多人就是怕事出万一,怎么可能没想到会走漏风声?!”
“你怀疑是我!?”
顾左安的眼神瞬间失去了色彩般地凝固住了,他没了之前的愤怒。在脱口而出的刹那,尖锐的目光折成一束寒冷的视线,失望的目光反倒让白语晴觉得慎人。
她不想迎上他此时的这种眼神,忙别过去了头,但强硬的语气没有半分减弱:“这件事很难让我不怀疑是你!” 冷少的民国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