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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年作梦都不敢相信简单竟然会主动联系他,约在高中附近的小教堂。小教堂隐藏在闹市中,周三午后,市场里人影稀疏,小贩躲在小摊后面昏昏欲睡。秋蝉在枝头高歌,午后无聊又倦怠的时光,远处学校里,学生正在上午自习,一个身着蓝白校服的女孩趴在一堆试卷中熟睡,梦见未来和身边的男孩远走天涯。她若是知道,在遥远的未来,她将失去身边这个干净阳光的男孩。她宁愿永远困在这古老的高中校园。
沈流年多年不曾回来了,沿着记忆的小巷来到教堂门口,抬头望了一眼。他曾经坐在教室里,从窗外远眺,无数次看见这个教堂虽然无数次好奇,却一直没有来过,因为不顺路,每天只是在母亲安排好的路上按部就班地前进。直到遇到一个叫简单的女孩,他第一次逃掉一节补习课,和简单来到了闹市深处的教堂。似乎从那天起,他开始和母亲的期许背道而驰了,只是相遇还是太晚,背负了十八的期许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他除了完成责任,无处逃脱。
空荡荡的一排排木椅静立着,简单穿着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坐在一旁老旧的钢琴前。沈流年一眼就看见她了。
简单看了他一眼,眸里毫无波澜,眼神示意他坐下。芊芊细指在黑白键上轻快地跳跃。悠长熟悉的音符飘荡在小小的教堂。
简单的钢琴是沈流年手把手教的,后来时间长也荒废了,在日本时羽生优也教过,但是简单技艺还是很生疏,但是她可以把一首曲子弹地动人心弦,因为她多年来只学了这一首曲子----《致爱丽丝》
当年,沈流年刚刚满十八,青涩干净,纯白的衬衫在夏日和风中飞扬,清爽地像一杯薄荷水。在学校的礼堂里,当着全校师生,坐在钢琴前弹起这首曲子。
“Thistoeasy.”
“whoiseasy?”
简单躲在人群中,摇着唇,羞地低下头,耳根都红了,静静地听着。刘榕坐在一旁,胳膊肘戳戳她,贱兮兮地打趣说:“太明目张胆了吧,小心早恋被老王捉住。”
简单气恼地推了她一下,辩解地说:“他说,thisiseasy.这很简单。你想什么呢?”
”对,这确实很简单。“说着加重了后两个字。”刘榕说完,颇有深意地笑了。
尽管回忆来回拉扯,最后也到了曲中人散的时候了。
一曲终了,隔着走道简单坐在一旁,隔着一条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岁月过后的淡然和遗憾。
两人都沉默着,望着教堂前的雕像,曾经有千言万语,如今却都不愿言说,能静享此刻宁静的陪伴,已然感激。
“谢谢你,沈流年。”
沈流年回眸望着简单,曾经一路陪伴,他同样感激,却开口道不了谢,因为他歉意积压在心头,开不了口。
“简单,你恨我吗?”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你曾经陪伴着我走过那么漫长美好的岁月,给过我无底线的宠爱和包容,每当回忆青春,都有白衣少年的影子,那时候我每天都笑地很开心。任世事沉伏,岁月波澜,我永远感激你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
“我多怕你恨我。”
“感情本就你情我愿,你有你的选择,我尊重你。我虽然难过,也终须放手,你不曾欠我。何必过早许诺一生呢?未来本就多生变故。”
两两相望,多少往事随风,淡然一笑,多少遗憾藏在心里,悄悄落上封印,眼前这人再不可于人前提起,亦不宜暗自想念了。从此,他的悲喜再与你无关了,你的笑泪也不入他的耳目了。
沿着熟悉的街道独自走着,简单什么也不想,也懒得想,只是心里的位置一下子空了,空荡荡地似乎都能听见风声。莫名地眼泪簌簌地滚落,茫然地望着车水马龙,不知归途。
当简单回到青川时,已经时近黄昏,简单直接忽略简和平的询问,径直回到房间,趴在床上,不言不语,倒头就睡。
简文浩从没见过简单如此模样,急得团团转,他宁愿简单大哭大闹,也不愿她这般失魂落魄。这模样像极了简云和简文浩分手之后的反应了。
她一直不吃饭,不说话,偶尔还莫名地呜咽。把简和平吓得不轻,只好给简文浩打电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幕降临,秋月高照,两个老父亲站在床前,望着埋头大哭地简单,都束手无策。
“安安,你乖,告诉爸,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溜溜谷呀?那孩子不是好好的吗?刚刚还给我打电话了。”
“是和郁少默吵架了吗?他又欺负你了吗?”
“郁少默是谁?”
“你别管,他是谁。”
“我不管?那女儿在外面受委屈了,我怎么能不管。”
........
最后两个老头子,自己吵起来了。渐渐把简单的哭声都掩盖了。简单泪眼朦胧地坐在床中间,看着他们两吵得脸红脖子粗。
目光在他们之间徘徊,最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别吵了!”
两父亲看简单不哭,分坐在简单两边,安抚道:”安安,和爸说,怎么了?“
”我失恋了。“简单抹了把眼泪,平静地说。
”没事,咱们丫头这条件,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谁?这么没眼光,敢和我女儿分手。他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东西!“
”不怕,嫁不掉,爸就养你哈,咱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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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父亲,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数落了个遍,这世界上没有能配得上他们女儿的人。说的简单心里满满当当的,却就是想使小性子,让他们着急。倒头又开始嚎啕大哭,两条腿扑棱着,撒起泼来。
两个父亲在她成长过程中都有缺席的时候,难得独立好强的女儿耍耍小丫头脾气,都又满足又耐心地尽力哄着。
简单折腾一个多小时,才累得睡着了。两个父亲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悄悄松了口气,又默契地相视一笑。 简单,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