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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去找她的时候,他特意穿得休闲清爽一点,没有穿上平常那件花衬衫。果然她见到他的那一刻,眼前一亮,但是他一开口,她就漏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然后开口道:“师父竟然派了你过来,天要亡我啊!”
这丫头肯定又是看不起他了,他觉得这次有必要在她面前露露本事。俩人没有耽误就去了冥界,一路上跟她斗斗嘴,也其乐无穷。很多事情她会惊奇,但是却不会太在意,很多人都说袁窥天是修道的好苗子,心性坚定,但在他看来,秦冉才是真正的修道心性,就像书中的修行者。不排斥任何东西,也没有高高在上,没有出尘遗世,但却在任何事面前都能格外洒脱,虽快活的潇洒与尘世中,但却不被任何事牵绊。
这次冥界之行并不是很顺利,他们到了冥界没多久便被鬼差发现了,一路逃亡中到了冥界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极西之地!对于极西之地,他也不是很了解,只不过听祖先说过,是冥界的禁地,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躲过鬼差,他们也不会到这里来。
极西之地竟然封印着许多上古妖兽,经历过千万年,封印已经开始松动,有些妖兽已经逃了出来,虽然他们还无法离开极西之地,但是在极西之地之内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已经解开枷锁的夔牛,那可是上古妖兽中赫赫有名的,凭他和秦冉两个人的功力根本无法抵挡。本来还想在她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但是看现在这情况,两人能活着出去就已经不错了。
其实在看到夔牛的那一刻,他已经觉得两人活着的希望不大了,但是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他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起码有她陪着。甚至他的心里还有一些开心与喜悦,就是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想他是喜欢上了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丫头,对的,只是喜欢而不是爱。这样的感情说起来似乎有些让人不甘心,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所以仅仅是这份喜欢对他来说便是独一无二的,可以让付出他现在所拥有的任何东西。
所以当夔牛攻击的那一刻,他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一刻,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后又渐渐麻痹了没有任何的知觉。他知道自己这条手是废了,不过也没多大在意,毕竟两人这次估计命都会搭在这里,一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情况却发生了转变,她突然法力大增,威力无比,竟然一个人抵挡了夔牛的攻击,并且重伤了夔牛。无论是什么原因,当时他的心中是喜悦的,虽然两个人可以死在一起挺好的,但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她能够活下来,她还年轻,还可以享受到生活的美好,像她以前那样肆意坦然。
他像以前一样,上前打趣几句,无非是夸赞她如何英勇非凡。但是她却突然袭向了他,原本已经重伤的他,被这一击,彻底倒在地上动不了了。而他也由逃出生天的喜悦,转变为了震惊,不可置信。但是当看到她那一双癫狂的眼睛,赤红的双目,就放下了心中那些情绪,转而异常担心的看向她。
在她即将再次袭向他的时候,一个人从天而降,嘴里念着道文,癫狂的她也慢慢安静下来。男人一身清冷,总是端着一副出尘绝世的样子,正是平常总是跟他们有距离的袁窥天。平常总是一副漠然,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但是那一刻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心与焦急,想必,他对她也是不同的。
他跟她的年纪差不多,俩人也相熟。直到看见他的出现,她才安定下来。
看见袁窥天的那一刻,他承认自己的心中是嫉妒的,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袁窥天带着他们去找到了秦广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秦广王愿意帮助他们。原本他们这次过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冥界的情况,没想到竟然扯入了极西之地的纷争当中。
他的手已经问过了秦广王,说是没有办法治愈,唯有找到草木一族的镇族之宝木灵!但是木灵又该去哪儿找呢?草木一族早就消失了,他捉妖捉鬼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树妖之类的,就算找到了,它们又怎么会交出木灵?这种方法就跟没有一样,他觉得自己这条手臂是恢复不了了。
而她跟袁窥天去解决了急需最近的事情,并没有带上他,或者说是瞒着他,毕竟现在他的右臂变成这样,可以说是废人一个,不仅帮不上任何忙,反而是个累赘。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人厌弃自己,觉得自己没用。
在她回来后,却还要强装一副没事的样子,还要去打趣他,不然会显得很奇怪吧,他并不想让她担心,让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条手臂,有多么的失落、伤心。这样的话,她应该还很愧疚,他并不希望她愧疚,希望她一直能够这么的肆意洒脱,不被尘世上的任何事情牵绊,一如她往常的模样。
但她真的不在意不愧疚的样子,又让自己觉得很委屈很失落,但是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又怎么配上她。再见她,她依旧笑的那么开心洒脱,跟袁窥天还是穆阳都玩的很开心,而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也是,他们才是一个年龄阶层的人,自己本来就是大叔了,也不适合老牛吃嫩草。但心里那种酸酸涩涩,怎么也驱逐不了的疼痛感,却一直盘踞在心中。
他们两并没有说太多话,对她来说,他就像是花和尚以及丁信南一样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捉妖局的一员。他几次想说话,却又忍住了,呵呵,说了又能怎样呢!
在一次见她是在古原坡,他偷偷的看着她,就像一个痴汉变态一样。看着她跟穆阳弄出的笑话,虽然知道可能是误会,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嫉妒与酸涩。他看到她跟袁窥天出去,看到她们俩的亲密举动,他多么想冲出去,把两个人给拨开,但是他知道他不能,生生给抑制下来了。
她又遇到了一个男人,看样子是认识的,他看得出来,那个叫景于的男人也是喜欢她的。但平常什么事都看得很清,很透的她,在这些事情上,却像一个傻瓜一样。
之后几次相遇,两人都是匆匆而过。她似乎真的遗忘了他,真的遗忘了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也是,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很平常的,只有他一个人,把这些平常的生活牢牢的记在脑海,藏进心里。每次看见她,他都想冲出去告诉她,你应该多看看我,你应该关心注意我,我的伤是为你受的,你应该爱我,最好以身相许。
但是自己知道,自己不是这种人,他干不出这种事情。如果他真的做了,恐怕秦冉也不会答应他,反而会因此厌弃他,就算那一丝仅存的愧疚,恐怕也会烟消云散。说她自私也好,忘恩负义也好,她从来不会受制于人,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被威胁。虽然他没有这么做过,不知道她是不是这种反应,但是他猜应该是这样的,他想他应该是了解她的。
因为手臂的事情,在捉妖局他成了一个闲职,他从来没有露出沮丧的神情。因为他不想别人因此而同情他,更不想她愧疚,不想自己在她心中成了弱势。
他以为自己可以洒脱,就如她在他心中一样肆意洒脱。但他做不到,他会因为她的触碰,因为她的双手捂住了他的双眼而感到喜悦,会因为自己在她的口头上占了一点便宜,而沾沾自喜。也会因为她一句话而心痛不已。
平常他也会心中她的一些举动而酸涩心痛,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心痛的不能自已,像是有人拿刀子,在一下又一下的捅在他的心口上,直到千疮百孔。他觉得自己忍不了了,但是那又能怎样?难道他要站在她面前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抛弃我?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她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她并没有欠他的,他救她是他自己原因,他没有资格拿这个去要挟她。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小丫头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了,可以称得上是爱了。以前总听书上说爱情来的很奇妙,他总是嗤之以鼻,直到自己撞上的那一刻,他也不得不说一句:爱情来的,真的很奇妙!要说自己因为什么事,而喜欢上她,喜欢她哪一点?他也说不上来,但是自己就是爱上了这么一个人,感觉一个人在自己心上扎了根,扎的很深很深,但是他不觉得疼,只觉得很温暖,很满足。他愿意用自己心口处最柔软的肉,把这根紧紧的包裹住。
自己怕是终其一生,都陷在她身上了。 窥天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