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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季流年就是那样的人,对你好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幸福,会将你宠上天,在季凯那里受了一身殇的霍思静难免会栽进这样宠溺的温柔中去而深陷其中。
所以,是不是不管是怎么开始的,现在的霍思静都不打算放开季流年了?
面对霍思静挑衅的眉眼,我镇定自若的望进她深深的瞳孔中去:“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季流年的?”
霍思静的眼瞳明显的闪了闪,她清淡的微笑:“这有差别吗?”
“你认为呢?”我弯唇玩味的笑起来。
霍思静也弯起唇线,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吐气如兰:“可是他愿意对我和我肚子的孩子负责,所以,你认为孩子是谁的这重要吗?”
我淡雅的微笑,敛着长长的眼睫,睫毛轻颤,将眼底的情绪掩盖。
然后我又听见她说,“你说,如果我现在痛呼一声,季流年会怎么样?”
我眯着凌然的眼,猛然抬起眼睫的霎那,霍思静已经捂着肚子娇弱的‘哎呦’了一声。
果然,季流年迅速窜了进来,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将我甩到一边,我脚步凌乱的在地上乱踏了一番,这才站稳身子。
我看见霍思静得逞的微笑,笑容灿烂姣好,像是一枚新月,明亮而狡黠。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季流年拽着我的手臂很疼,低沉的声线也全是危险的讯号,锋芒毕露。
我的心底漫过悲哀,凄凉的想,现在这个季流年,真的不再是属于我的那个季流年了,他所有的好和温柔都给了另一个女人,他甚至不惜接受那个女人的肚子怀着别人的孩子,在我记忆里,一向强势自私的季流年何时竟变得这般大度了?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在季流年拽着我的时候,季凯已经掐住了霍思静的脖颈:“放开乔灵。”
说着,他掐着霍思静脖颈的那只手还用了用力,霍思静因为窒息而咳嗽。
季流年立刻就放开了我,于是季凯也放开了霍思静。
“滚!”季流年冷冷吐出一个字。
季凯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拽出了这间VIP病房。
季凯很体贴,将我带到了医院的顶楼,他沉默的点了根烟,“想哭就哭吧,你就当我不存在。”
我却跟没事人一般笑了:“哭?有什么好哭的?我为什么要哭?”
我看见季凯的眼底流露出对我的心疼和怜惜,只是一眼,我就撇开了眼去,我望向远方,望向那片高楼耸立,望向那片阴云密布,已经在开始变天的天空。
“季凯,我并不记得我跟你有交集。”
季凯苦涩的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
我双手环胸,冷然的看着那片阴郁的天空,心情跟那片天一样阴郁。
我揉着眉心,觉得累。
“那年我十岁,你和流年八岁,你弄坏了流年珍视的东西,然后他冲你发了火,你一气之下就在季家庄园躲了起来……”
随着季凯的话,我一下子想起这件早就已经被我抛之脑后,久远到不能再久远的记忆来。
那天的天气也像今天这样乌云密布,我是下午的时候来到季家庄园找季流年玩儿的,我来的时候他不在,听季妈妈说,他去上课了。
季家的孩子,除了学校的课外,不管是放暑假还是上学的时候,季老爷子都会安排一些别的课给他们,我知道他们上课的地方在后面一公里处的那栋楼里,坐车也没有多久,但是我并没有去,因为我不喜欢那里,我觉得那里太过严肃压抑,所以去过一次之后再不曾去过。
季流年不在,我也没有走,就在季流年的房间里等他。
我父母跟季流年的父母本就是朋友,我们又同年同月同日生,生出来起就定了娃娃亲,我们一起长大,季妈妈对我就没当过外人,因此在季家,我与别的客人不同,与其说是客人,倒不如说更像是半个主人。
所以我在季流年的房间等他也没有人管我,我在他的房间翻翻找找,就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钢琴模型来。
主人显然十分爱护这个东西,被精美的盒子包裹着,一尘不染。
虽然是模型,但是钢琴却是可以弹奏的,小小的钢琴键按下去,会发出动听的音乐来。
我来了兴致,爱不释手的拿在手心玩了好久,季流年的声音突然冷冷的响起:“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八岁的他声线还比较雅嫩,因此有些尖锐,明显带着怒气。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钢琴模型就掉在了地上摔坏了。
季流年很愤怒,他心痛地看着地上碎开的钢琴,看不看我就推了我一把,力道很大,我重重的撞在后面的柜子上,很疼。
我红了眼眶,长到八岁,我和季流年也不是第一次磨牙,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凶狠。
我委屈,红了眼眶:“不就是一个钢琴模型,你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
季流年那双犀利的眼睛凌厉的抬起,眼底卷起的狂潮像是龙卷风一样汹涌,我吓了一跳,我知道他生气了,因为我打碎了他的钢琴模型。
我哭着鼻子跑开了,我并没有回家,像是在报复又像是在赌气,总之我当时的目的就是想,如果我不见了,看季流年怎么交代。
季家庄园很大,住着季家的人,每个家庭独立一栋楼,却又相隔很远。
在季家进进出出八年,我去过的地方也只是冰山一角。
我哭着鼻子跑过一片小树林,就看见那边也有一栋小房子,但是那显然是未完工就被遗弃的建筑,因为没有门窗,外面装饰都没有做完,只完成了一小半。
我跑进去想躲起来,外面的天空一声闷雷后就下起了大雨。
我被堵在了这栋未完工就已经废弃的建筑里,天空黑压压的,屋中没有电,随着黑压压的天空,屋子里变得更暗了,我有点害怕,更是后悔跑到这里来,吓得‘哇’的哭了。
“吵死了!”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一道少年老成的声音,吓的我转身,就看见楼梯上站着一个男孩,因为光线暗的缘故,我只能迷迷糊糊的看清他的轮廓。
看见有人,我心里一喜,也顾不得我们认不认识就跑过去了。
站在楼梯的入口处,我看见他的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似乎隐约间还能看见血在滴答,而那个男孩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面无表情的。
外面又是一声闷雷,吓的我连跑带跳的蹦到那个男孩面前。
他的眼睛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陌生疏淡的看着我,像是在不高兴我的闯入。
我从他疏淡的眼睛里敛眉,果然就看见他的手在滴血,我没多想,忙从兜里拿出我的手帕:“你流血了,包一下吧。”
他眉眼沉静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不言不语。
“爸爸说,人若是失血过多的话是要死的哦。”
他这才松开握着伤口的手,但是他并没有来接我递过去的手帕,就那么站着,视线还是那么不咸不淡的看着我。
我瞧了他一眼,咬了咬唇,然后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手心还在滴血的伤口。
后来,他对我也不再那么疏淡了,他拉着我的手上了二楼,与一楼的空旷比,二楼显然很不一样,竟然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在蜡烛的照耀下,我扫了眼屋中的东西,椅子,棋盘,沙发,茶壶,书……
显然,这里是他无聊之余打发时间的地方,似乎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乐园。
将我带上二楼后,他就不再说话,一个人坐在棋盘边自己与自己下棋。
我看见一旁的地上有一个碎裂的茶杯,莹润白皙的杯壁上还有血迹,显然,他是被碎裂的茶杯割伤的。 新娘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