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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微微亮,此时苏麟玉已经和周氏去了秋宛院给老夫人请安。
“大少爷,请等一会,老夫人刚醒来。”桂嬷嬷对苏麟玉说道。
苏麟玉说道“没事,我再等会。”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才被人搀扶出来。自从苏家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病了半个月之久,经过苏锦叶的照料,才逐渐好了起来。但她的脸色,看上去也是疲惫极了。
“祖母,我今天就要去锦城了。所以,特地来和您辞行。”苏麟玉给老夫人行礼。而他身边的周氏,也行礼。
老夫人看着苏麟玉,缓缓说道:“麟玉,你现在也该独当一面了。你带着你娘,先去京城吧。过不了一阵子,我们就会团聚。”
“祖母说的极是,麟玉都记下了。”苏麟玉点头。
老夫人看着周氏,又道:“周氏。”
“妾身在。”周氏连忙回答。
老夫人说道:“你也是个懂事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去吧,不要太晚了。”
“是。”
周氏和苏麟玉退下,又到前院和苏震辞行,这才坐着苏家的马车,快速行驶着。而程迎,则是穿着一身苏府丫鬟的服装,坐在周氏和苏麟玉面前。
“娘,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程迎。”苏麟玉拉着程迎的手,对周氏说道。
周氏打量着程迎,果然是个如珠似玉的美人,淡淡地笑道:“程姑娘。”
“夫人,我……”程迎第一次见到周氏,难免有些拘谨。面前的妇人应该有三十岁的年纪,但看上去清丽绝伦,气质淡雅。
苏麟玉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么客气做什么。程迎,她是我的娘,也是你的娘。还有娘,你就叫程迎名字吧。”
两个女人都被苏麟玉说的不好意思,周氏最先开口了:“那就叫你程迎了。这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手镯,送给你作为见面礼吧。”
“这怎么使得……”程迎有些慌了。
周氏说道:“怎么就使不得了。你是麟玉喜欢的人,我就喜欢。”
“程迎,娘接受你了,你快收下吧。”苏麟玉催促程迎接下。
程迎只得红着脸接下了:“谢谢娘。”
听到程迎的称呼,周氏也笑了。
而马车渐行渐远,慢慢驶向了京城。第二日,芳华阁花魁半夜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锦城。但这个消息,很快就被更大的消息给淹没了。
因为,京城有大臣弹劾秦王造反。并且,掌握了很多证据。皇帝大怒,派兵捉拿秦王,并封沈家公子沈言为指挥使,要求当场诛杀秦王。而其余同伙,一并押送京城,择日再审。
这消息穿的太急太快,就像是早就策划好的。秦王得知后,已经失去了先机。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王索性就坐实了造反,聚兵反抗。
一时间,锦城大乱。百姓纷纷收拾行李,往其他地方逃跑。而此时的苏家,也乱成一团。很多下人听说要打仗,纷纷偷了东西逃跑。
苏锦叶将一众下人聚集起来,说道:“我们苏家决定迁移到京城,各位如果不愿意留在苏家做事,大可到王嬷嬷这里报备,可以领走月钱直接走人。当然,我们会给一些补偿。如果被发现有人偷东西,就立马送到官府处置,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诸位下人说道。
苏锦叶继续说道:“战乱在即,不愿意离开苏家的下人,也不要担心害怕。我们苏家是百年世家,不是轻易能倒下的。”
“是,三小姐!”
紧接着,有足足一半的下人表示要离开。苏锦叶也不惊讶,毕竟战乱在即,想走也是人之常情,能够理解。而剩下的半数下人,也足够府中人使唤了。毕竟,苏家嫁出了三个女儿,又休弃了夫人,省了一大笔开支。
“小姐,这走的人也太多了。这样下去,如果战乱不停止的话,恐怕走的人会更多。”灵安也是忙的不行,和苏锦叶抱怨道。
苏锦叶说道:“这是正常的。不过我们也马上要迁移到京城,大不了到了那里再买些下人。我相信沈言,肯定能够速战速决。”
“是啊,奴婢也很担心。”灵安忐忑不安地说道。对于她来说,战争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意味着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
苏锦叶笑道:“我看你是担心莫五吧。”
“小姐,你又笑话奴婢了。”灵安害羞地说道。
是的,苏锦叶担心沈言的安危,让莫五和墨莲回去帮助沈言。就算是微薄的一份力量,那也是力量啊。
“其实我也挺担心的,不知道沈言现在怎么样了。”苏锦叶叹了口气,说道。
灵安连忙说道:“小姐,您可不能做傻事啊。现在外面可乱了,如果出去的话,很可能会被人捉到。”
“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给他添乱的。我没有武功,只会连累到他。我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等,等结果的出现。”苏锦叶叹了口气,说道。
两人说了几句,苏震也来了。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忧心地说道:“这么多人都走了。看来,这战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爹不用担心,秦王仓促出兵,失了先机,肯定不会成事的。”苏锦叶之所以这么笃定,不过是因为前世秦王很快伏诛了。更何况是这一世,她间接帮了沈言很多呢。
苏震说道:“你也猜到了我的担心吧。是的,我担心秦王一旦举事成功,那就是我苏家的不幸了。还有胡家,他们帮秦王做事,到时候得了势,一定会报复苏家。”
“他们没有那个本事,女儿保证,不出五日,秦王就会伏诛。”苏锦叶自信地说道。
苏震说道:“但愿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胡家恐怕满门都不够抄斩的。幸好我在这之前就休了胡氏那贱人,不然恐怕连累了我们。”
“爹说的极是。”苏锦叶嘴上应承,心里却是不屑的。这就是苏震,她的父亲,贪生怕死、虚荣自私的父亲。幸好她苏锦叶,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的爹,不然恐怕早就被卖了。
“王嬷嬷,到底走了多少下人?”苏震蹙眉,问旁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连忙回答:“回老爷的话。一共走了半数之多,不过经过调配,还是够用的。”
“也好,省了不少开支。老夫人屋里的人手不能减,其他屋里,都酌情减少些下人吧。”苏震吩咐道。
“是。”王嬷嬷道。
苏家只是锦城的一角,就已经乱得不行,更何况是别处呢。秦王举兵造反,最慌的还是李承德。他可以说是两边都讨不到好。他曾经帮助了秦王,如果秦王失败,朝廷肯定会捉拿他,说他是帮凶。而若是秦王成功,他也照样讨不到好处,毕竟秦王早已放弃了他。
李家老爷李荣年,召集家中所有的主子在一起议事,而李承德和苏锦怜都在。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李家能和秦王扯上关系么!”李承才恨不得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李承德身上来。
李荣年皱眉说道:“都别吵了。我要说一下,现在战乱在即,我决定趁此机会,迁移回苏州老家。”
“爹,怎么能回去呢。我不想去。”李承才一听,就不想去。苏州哪有锦城好。
李荣年黑着一张脸,说道:“你不去,我去。现在大家都听好了,不愿意去的,我给你们安置的银子。愿意去的,就随我回家乡。”
“老爷,我们愿意去。”李家夫人听了之后,立刻说道。
李承才心里虽有些不甘,但还是没有拒绝李荣年的提议。而其他人,基本上都没有反对意见。毕竟现在有战乱,命是最重要的。
“老三,你呢?”李荣年问道。
李承德哪里甘心走:“爹,我不愿意走。”
“好,来人,给三少爷三千两银子。”李荣年本来不指望李承德。
突然,李承德身旁的苏锦怜站了出来,说道:“爹,我愿意去苏州。”
李荣年皱眉道:“你是老三的媳妇,你不跟着他走,跟我们做什么?”
“爹,求你救救我!李承德他每天只知道打我,骂我。如果我跟着他,迟早会被打死的!”苏锦怜可怜兮兮地说道。
旁边的李承德听了之后,更加火冒三丈:“你这贱人,是不是想离了我,给我戴绿帽子?”
李荣年看着如同发疯的两人,说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她有孕期间,就和别人行房,这等贱妇,我不打她,难道还求着她吗?!”李承德先发制人。
苏锦怜则是扑到在李荣年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爹,我没有,我没有,他冤枉我。”
“既然这样,那我做主,让你休了她吧。”李荣年有些不忍心,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话,反而很同情苏锦怜。如果苏锦怜被休弃,至少可以和自己的娘待在一起,也好过和李承德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在一起。
休了苏锦怜,这个李承德还没想过。毕竟,苏锦怜还有胡家的势力。倘若秦王成了事,他可以利用苏锦怜再次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锦叶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