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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一片混乱。

　　圣启的身上，亮起隐藏的精神力，而后，抱着苏怡风的尸体，落于台下，望着已然笼罩在黑暗之中的苏有成。

　　“纯血凛族的祭体……”他喃喃道，而后，那笑意重归于面上：“好好享受吧，诸位祭品。”

　　说着，他略带怜惜地望着苏怡风睁着眼的面容，而后，手覆盖于上，欲将其合拢。

　　但当他的手收回时，那淡色的眼睛，依然睁着。

　　而后，他便望见，其中那骤然涌荡起来的波光，终于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他的心中瞬间涌动起名为惊喜的波涛，那早已燃成灰烬的火焰，此时再度倏然复苏。

　　“苏……”

　　他欲唤他的名字，嘴唇张开，涌出的却是鲜血。

　　睁着眼，眸光平淡无波的少年，指尖点着他的眉心。

　　少年眼中，那清晰的辉纹，通体已是一片金色。

　　第五次死亡，第五次封印解除。

　　银发青年的身躯，重重砸在了地上。唇边，那鲜血被体内横冲直撞的神圣，渐渐染成一片灿金。

　　苏怡风翻身落地，神情寡淡，似没有心思再望他一眼。

　　“你走不了的……”圣启略微颤抖地伸出手，那吞噬的白焰便复又出现，一瞬涌上苏怡风的身形。

　　一股吸力，顺着那方传来。

　　“灵魂本源相同……”苏怡风喃喃自语着，而后，终于往这里施舍了一线目光：“原来如此，你想要的吞噬我。”

　　圣启缓缓起身，能量波动在他的左右，他强忍着体内乱冲的能量，手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朝着与他容貌一模一样的少年艰难走去：

　　“……那年试验，除了世界之书，圣师心血和神圣能量，还有我的一部分灵魂。”

　　“……我未曾想到曜会突然冲进，将半成品的你夺走，而后，逃亡蓝星，远离了我十几年……”

　　“如今，我终于寻回了你……一个完完全全解除封印，完完全全拥有神格的你……”

　　他说着，不顾自己唇边涌出的鲜血，全力扩张着那吞噬的白焰，眼中亮起光芒——

　　“苏怡风，与我融为一体，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共同俯瞰这个世界……可好？”

　　“别做梦了。”苏怡风说。

　　“你本来就是我！”圣启近乎嘶吼着说。

　　白发少年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正脸上。

　　“一个侥幸突破了金级，没有一丝神性的普通生灵。”苏怡风说：“就凭你，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圣启微缩瞳孔，只觉着眼前这个少年突然有些陌生。

　　那面前冰冷的温度，冷淡至极的眼神，以及那辉印金色的光芒，似乎在提醒他——

　　完全解除封印的苏怡风，已然与之前全然不同了。

　　接着，他便感觉，那原本受他支使的白焰，反客为主。

　　“不过既然灵魂本源相同，那我便勉强接受吧。”苏怡风说：“辛苦你做了那么多努力，你便化作我突破神格的能量，帮助于我，使得这世界更进一步吧。”

　　圣启全身的能量，骤然汹涌。

　　但他很快便发现，那吞噬一切的白焰，已然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那股灼烧整个身体与灵魂的灼痛感，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一切于事无补。

　　——他错估了苏怡风完全解除封印后的强度。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了片刻，便倏然平静下来，口中，也再没吐出一言半语。

　　一向是观戏者，将整个世界都化作戏幕的他，沦为戏中人，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如同戏中的失败者一般表演。

　　他望着神色平淡的苏怡风，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苏怡风淡淡地问道。

　　“你瞧，尽管不承认，你终归是和我一样的。”圣启说：“你曾说世界不需要独裁者，不需要我变成神明，而后拼命到死阻止我……但到了最后，你终将无可避免地，变成世界唯一的独裁者，唯一的神明。

　　你的理念，你的信仰，也不过是你一时的意气激情罢了。

　　你会变成你最痛恨的存在。

　　……到了最后，灵魂最深处的本质，还是我。”

　　他笑着，眼角渐渐闪出晶莹：“——即使吸收了我又如何？你终是我，我们的容貌、性情、乃至灵魂深处的本源，都是一模一样。”

　　——即使这肉体就算死了，灵魂也不过是融于本源。

　　——你……终会永恒地活成我的样子。

　　苏怡风望着他，而后一脚踩上他的胸膛，踩出一片血花。

　　“屠龙者，永远不会变成恶龙。”他说：“我和你完全不一样。”

　　银发青年，口中喷血，但那眼神依然带着眷恋望着他。

　　“——我从第一眼在蓝星见到你时，便知晓你是与我完全一样的存在。”

　　“……苏怡风。”他伸出手，似要触碰他的面颊：

　　“……最终，你终于成了我最好的作品。”

　　一道道血花，飞溅而起。

　　青年的胸前爆开血色，而后，四肢腕处皆被切断。

　　“你真恶心。”苏怡风说。 羽翼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