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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三个时辰过去,云雨风浪方才渐渐平息,世界归乎寂静,天空重现光明。
几人这才渐渐行出石崖之下,仔细打量起这座小岛,的确是个不大的岛屿,上面几乎没有什么树木,只见些许杂草,生机枯槁。万万没想到,正是这名不见经传的荒芜小岛在今日救了他们。
体力已在等待中恢复了大半,打湿了的衣裳也早已被他们运转灵气蒸干。
“既然来了这无人问津的小岛,我们不如到上面转转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好东西呢?”绵竹提议道。
几人并无异议,谁知道那般风浪还会不会意犹未尽地再出现一波,不如先在此地安稳片刻,压压惊。
众人怀着一丝希冀探索着。可惜,这的的确确是座极度平凡荒凉的小岛,除了乱石崖壁、湿土泥沙之外,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但刘心明等人丝毫不意外,毕竟这是地图上有标注的所在,哪怕真有什么宝藏在此,也早就被探险团队捷足先登,哪有他们的份儿?
“真是座荒凉的岛!”袁蕊撅起小嘴嘟囔一句。
“别这么说,我们能活着,可多亏有它。”刘心明微笑。
退潮之后,他们绕着荒岛边缘匀速走上一圈,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可见其岛面积之小。
身心的紧张逐渐舒缓开来,眼见这段时间里都是风平浪静,众人不再逗留,再次踏上旅途。
遭遇了此次变故后,余路再不曾遇上什么难事,众人在离开大竹国四十天后,总算是抵达了天拔国的北边疆。
“到喽!”袁蕊兴致勃勃地跳下船来。
常江望着阔别已久的故土,长叹一口气。神色复杂,十年了,足足十年过去,他终于又回来了。
众人也是好奇地四下张望。
前方有座城池,城墙足有六七丈高。众人走向面前不远处的城门。门墙上刻着落岩两个大字,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城池之名。而城外有数名身着甲胄的守卫正全副武装笔直站立。
此时门外的人并不多。有几个走出来准备登船出海的,但是却没有与刘心明他们同时抵达入城的。
一行人来到门前,被一位守卫拦下,那名守卫沉声道:“慢!”而后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确认不是在逃的国家要犯,这才退后归队,伸出一只手道:“请!”
走入城门,一时间久违的喧嚣与热闹朝耳目扑来,令得几个小年轻激动得不行,有种从荒山野岭重归人群,从黑暗中重见天日之感。也唯有尘兮、刘心明、还有常江比较淡定。
一片闹市景象,宽敞的大道,左右成排林立的店铺,琳琅满目各具特色的商品,看得白其墨研等没去过多少地方的人一阵目眩神迷,惊叹连连。
而且此地有着不少大竹国所罕见的特色产品,一时间众人的兴趣也都被调动起来,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惹得一些本地人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起他们,仿佛在看乡巴佬入城一般。
常江双臂环抱于胸前,遥望着一个方向,一向冷酷的面庞上出现了几种不同的复杂神情,有怀念、有柔情、也有痛苦。他在眺望自己曾经长大的故乡,那曾经让他充满欢愉的小小村镇,但……也是他的家人惨遭噩运的地方。
刘心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已经能够猜到许多,于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在那边是吗?”
常江点头,道:“从这里到镇上,应该有一千里路左右。”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在此地休整一夜,明早出发,以我们的速度,两日足以赶到。”刘心明道,众人自无异议。
这一夜,常江无眠,从前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如影片播放,他与平凡普通,但却深爱着他的父母相依为命。一家三口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却也和和美美,无忧无虑。
但就是那一伙丧尽天良的匪徒的来临,让十几岁的他心中所憧憬的一切美好,转瞬间化作泡影。也是因为那次变故,让得原本活泼开朗的他,性子变得越来越阴郁冷厉、孤僻无朋。
性格使然,这么多年来,他仅仅交了绵竹一个真正的朋友。
次日,众人在约定好的时间上路,前往常江的故乡江流镇,决定先行为常江铲除杀害其父母的仇寇。
又过了一日,日正当午。
“到了!”常江淡淡说道,但那平淡的语气却难掩其神色当中的激动。
久别重逢,他看向那熟悉的景象。
几株孩提时曾经攀爬玩耍过的树木,依旧还矗立在原地。他记得自己曾经从其中一棵树上跌落,当时把娘亲给吓了一跳……几簇翠绿的灌木丛中,盛开着如火般鲜艳的红山茶。十年过去,茶花依旧存在,散发着似曾相识的芬芳。
鸟雀齐鸣,似乎在朝几个新面孔打着招呼。
一条长长的江流横贯村庄,江畔有古朴简单的房屋成群地排列。
常江眼眶有些湿润,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没让泪水夺眶而出。
他们家以前的屋子所在,早已被烧毁成为废墟。镇里曾与常江父母有交情的人来将其打扫了。此时那里空落落的,在常江的幻觉中,好似看见了一个小童,两位长者在一起欢声笑语、追逐嬉闹。
但是待得眼睛不争气地一眨,那些历历在目的景象却又悉数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真实的残忍,映入眼帘中。
众人没有打搅常江,此时此刻,一语不发默默陪着他或许才是最合适的。
良久,常江再次深深吸气,目光逐渐冰冷下来,道:“我们走!”说罢转身,不再留恋,径直朝那盗匪山头行去。
为免被那些占山为王的贼人提前发觉,众人隐匿起气息跟上,数盏茶功夫后,九人来到一片青山碧水之地,山不甚高,水不甚深,然则树木葱郁,溪水澄清,鸟叫虫鸣不绝于耳,呈现一副生机勃勃之象。
但是此山早已被一个名为费冉的强盗头子所占领。其在江流镇村落里作威作福,惹得全村鸡犬不宁,但奈何其本事高强,村里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对其干瞪眼,暗里愤恨。
此村落并不发达,在天拔国算是个贫困的偏僻地区,更没有什么高手或者与外界高手有交情之人存在。曾有人想出外寻找人来相助剿匪之时,被费冉手下山贼所截,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于借口想外出活动的村民,在盗匪们查明后都会被限制外出,而后被人在身后挥着鞭子如赶牲畜般赶回家去,费冉可不希望少一些人上交保护费。
因此,这里竟变得颇为与世隔绝、消息封闭。多年来,城镇发展也因为不够开放而十分受限。
出城也不行,打又打不过,村民们唯有日夜祈求那费冉不要来找上自家,毕竟整个村落那么多户人家,那费冉总不能悉数铲除,每年虽然都会有几户倒霉人家遭殃,但是不少人家还是依靠着上交金银贡品顺利地花钱消灾。
山腰处,此时有一身着兽皮,长相看起来颇为粗鲁的人正提枪巡逻,他打着哈欠,显然对这无聊的差事也是毫不上心,唉声叹气道:“前两天抢来那妞儿真是水灵。唉!可惜,大王自己独占了,也不给弟兄们尝尝。可惜呀!”
话音刚落,他突然发现一柄黑金色长枪自胸口透体而出,鲜血染红了枪尖。他瞳孔急剧放大,来不及对伙伴们发出一声呼喊,便已生机断绝,倒地死去。
出手的正是常江,此时跟上的众人见其干脆利落的出手,面不改色地结果一人,都是吞咽了一口唾沫。
“常师兄凶起来还真是吓人呀!”墨研低语道,不禁往白其身边靠了靠。
“这些贼人荼毒百姓,对他们不必手软。杀了他们!造福社稷!还我江流镇黎民一片安宁!”常江肃杀道。
还是由常江带路,众人向更高的山坡攀登迈进。
九人没有再遇到其他巡逻的小山贼。
这么多年的稳占山头,已经让费冉放松了警惕,想必那些无知村民在被无数次血的教训之后,早已学乖,不敢再冒犯他的地盘了。
此时在贼人山寨共有三十一名土匪,不计其他的奴婢仆从等人。
“哼!好你个王五,上月胆敢不来进贡……江奚,快给老子清点十来个人手,现在老子得闲,要去寻个开心!”主位上,费冉狞笑道,面露残忍之色。
只见他生的人高马大,猿臂蜂腰,左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令他看起来有数分凶煞,一身皮肤比起正常人要黑上不少。
在场诸人也知晓这主子所谓的寻开心是做什么,无非是烧杀淫掠,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反对,反倒皆是一脸的期待和幸灾乐祸。
“是!”当下有一人应道。那人身材矮小,一双鼠目泛着贼光,容貌丑陋,但却没有人敢轻视他。只因为他便是此地的副寨主江奚,实力仅次于费冉。
“你、你……还有你。”江奚从人群中走过,接连指去,点出十名好手。论实力他要弱于费冉,但平时山寨诸多大小事务却大多是由他负责,对于每一个手下都比费冉更为了解。
费冉起身,将未饮尽的酒杯随手往身后一抛,一圈酒水洒落。而他则嘿嘿冷笑着朝寨外慢悠悠走去,那被点出的十个手下也都自觉跟上。 日月心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