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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尘兮自觉体力恢复了许多,疲倦悉除。她站起身来,与刘心明等人走出帐外。此时已是他们入秘境的第五天,距离结束这会武的正赛还有两天。不出意外,他们将以第一的成绩结束比赛。只是不知北灵院那残余的十几人是否还会有一波挣扎尝试。
但即便他们来袭,威胁也必然微乎其微,毕竟这些天东灵院人多势众,击杀的煞灵数量要超过北灵院,如今能发挥的实力在原基础上提升了不少。加之北灵院又缺少人数优势,委实无甚胜算。
“兮儿,你没事儿了?”洛尘、绵竹等熟人走来,关切地问道。这回尘兮沉睡了不短的时间,他们在这段时间内解决掉了不少附近的煞灵。
至今,煞灵的数量已经所剩不到二成。而他们必须于七日之内将所有煞灵悉数击杀,才能算真正完成国家交代的任务。但这对于他们以及北灵院而言并不困难。那些煞灵虽然剽悍凶煞,但是却没有灵智,比起同等实力的人类来说要好对付一些。
“暂时没事了,洛姐姐。”尘兮微微一笑,“这段时间,多蒙大家守护。兮儿感激不尽。”
“别这么说,兮儿姐姐掩护我们,为我们挡枪拦剑之时,我们可曾跟你客气?”袁蕊笑道。
众人笑谈少许,而后循着玉简所示,朝代表煞灵的光点所在行去,可以看见,那些光点如今已经比刚开始时稀少了许多。
而刘心明在几天前,抚笛静寂之时,曾察觉到地底似有一丝异样,好像有一股极其隐晦,类似能量源头的波动。当初因为正疲于应付其他灵院故而没有细究。此时念起,走了一会儿后,到了那波动来源的附近,决定要前往一探究竟。
尘兮要求同往。
刘心明点头答应。转而对其他人道:“大家在上方等候,清理煞灵,我和兮儿去去就来。”
他是这儿令众信服的指挥者,众人闻言,皆都颔首。他们这么多人,又得到了不小的暂时性实力提升,只要谨慎些,那便不惧北灵院、不惧煞灵。
刘心明和尘兮于是双剑开道,往他先前感应到的晦涩波动源头方向挖去。越往下挖,他们发现这沙土就越是坚固牢实,而非上头那般松散零碎。
挖了一炷香功夫,以他们的速度,已是深入地底八百丈深。刘心明感觉到那晦涩的波动接近了许多,而且越是接近,他越是心头凛然,因为随着靠近,那波动越发清晰,而他发觉,其强大的程度,似乎比之自己都犹有过之!
二人此时都微微催动灵气,周身散发出光辉以照明四周。
“兮儿,似乎有些危险,不如……你先上去。”
“不,兮儿要和你一起。”
“真不懂事。”刘心明无奈的盯了尘兮一眼。
尘兮嫣然一笑,紧随不舍。相伴于刘心明身旁,她似乎都已忘记了身中诅咒之事。
又过了半柱香功夫,他们在挖掘之时,忽觉沙土滑落,下头一空,出现了一片空间。
“小心。”
小心翼翼地破开下壁,二人扫视确认安全后,朝下一跃,落入了一片宽阔的所在,四下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红土洞?是谁的洞府吗?”尘兮目含惊异,缓缓开口。
“不,若是洞府,怎会什么都没有?”刘心明摇头,眼眸深邃,透出睿智,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那些煞灵哪怕被剿灭得干干净净了,也还会不断地再生?”
“也许,他们破灭后有本源能量回归于某处,在经过足够长时间的休养生息后,又一次积攒到了足以暴动而出的能量,于是再度出现?”
尘兮的猜测与事实虽非全部符合,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想必很多先人也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们却没有能找到这一源头。我这次能够感应,与修为无关,而是在之前与你共同抚笛之时,心思静寂,忽有所感。否则怕也是察觉不出的。”
“你是说……这里,可能就是那源头之地?”
“不错!”刘心明目中露出肯定之芒。
“可是源头在哪里?兮儿只见到这四壁有红色的沙土,却不见其他任何东西呀?”
“你想,如果那些煞灵在被剿灭后,是以有形的能量逃逸开,我们,以及许多先人会无法察觉吗?”
“你的意思是,这里存在着那源头,只是它却无形无色?”
“嗯,也许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无形无色,只是它……不在修士的视觉范围内!”刘心明环视着这类似巨球状的红土空间,最后仰起头,目光死死盯住其正中央的球心处。在他看来,要形成这一规则空间,那能量源应该是处于其正当中才对。
“兮儿,我们来斩草除根,把这百姓的隐患彻底消灭,如何?”
“听你的!”
“好!”
言讫,一声清脆剑吟鸣彻,刘心明持剑直朝那圆心刺去,看起来就好像刺往空气一般。
若无意外,应该是刺空直接穿透而过才对,但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长剑好像是刺中什么坚硬神铁,竟然发出一声嘹亮的金铁相击之声。刘心明闷哼一声,被反震回了下方地面,双目微凝。
尘兮靠近了他一步,提起更多警惕。
渐渐地,似是有灰气自那无形的中心点逸散出来,凝聚成一个并不高大,成人形模样的煞灵。比起其他的煞灵,他显得很瘦小,但是却十分凝练,双目无瞳,纯是眼白,身躯上有黑色火焰跳动缭绕。显得十分幽森诡异。
刘心明瞪大了眼,心中惊叹,这是无中生有啊!本来空空如也的地方如今凭空多出了一只强悍的煞灵。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煞灵十分棘手,比起一般的煞灵强大太多太多。
“呜吼——”煞灵嘶吼一声,冲上前去。刘心明和尘兮同时持剑迎上,双剑上光华流转,璀璨夺目,煞灵轰出双拳,竟然直接双拳接双剑,生生挡下!
刘心明二人连忙抽剑,后退回地上,神色凝重。煞灵也落下地来,就要再度冲上前。
尘兮展开冰玄术,催动玉雪剑往煞灵疾刺而去,而刘心明也展开了身剑合一,随即跟上。
玉雪剑却是没能撼动煞灵分毫,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丝毫损伤,更遑论冰冻它了。
“兮儿,退下!”
尘兮闻言暂退,在一旁酝酿起寒泽,准备相助。
刘心明周身泛着天青之光,朝煞灵一剑划去。
煞灵嘶啸中迎上,这回终于是被刘心明逼退数步,身上出现一道青痕,不过只是呼吸间,那痕迹便已消失,若无其事。
“好强!”刘心明感叹。冲上前与煞灵交锋了三回,但却是难以撼动其分毫,反而是自己被震的双臂发麻。
就在此时,一道淡蓝光幕扩散,笼罩了二人与煞灵,而一丝柔和微光也被尘兮轻挥雪剑间,落在了刘心明身上,令其得以免疫寒泽的影响。
尘兮催动起寒气,化作九道冰刃攻向煞灵,与刘心明共同战之。
此消彼长之下,煞灵终于无法再那般所向披靡,它似是很不悦这周围的寒冷领域,于是在与刘心明二人纠缠片刻后,身上缭绕的黑色火焰分散而出,烧向寒泽的光幕边界。
不堪重负,淡蓝光幕承受不起黑色异火,被烧得支离破碎,寒泽领域被破,尘兮闷哼一声,唇角溢血。
煞灵旋即朝受到影响的尘兮一指,一缕令周遭空间都微微颤抖的黑色火焰便极速朝着尘兮烧去。
刘心明展开身法来到尘兮身前,挥出一道凌厉剑芒,但令他头皮发麻的是,偌大一道剑芒竟被那一缕小火给直接泯灭。好在那黑火也因此停顿了一下。
刘心明连忙口中念诀:“达拉啪把你娃噶呀撒美拉大轰。”
只见一个青色瓷盘出现,飞至他的头顶,散发出青光将他周身笼罩,黑火烧来,令得青色光幕支离破碎,但是其本身也没了余力,终于是消散殆尽。
“好可怕的攻击力。”尘兮有些悸动,心跳加速。
刘心明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施展入一剑的话,也许能挡下一两道这样的黑火,但是却无法真正的战胜对手。且他使出入一剑后,自己也会如强弩之末般陷入虚弱。单凭他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兮儿。”刘心明转过头,望向尘兮,眼中明灿灿的。
尘兮会意,螓首微点:“双剑!”
“合璧!”
只见二人同时双手持剑,两柄不凡的宝剑剑身前端交叉相挨在一起,他们共同扬起一剑,当双剑剑身滑动,直至剑尖接触的刹那,一声清亮的剑鸣响彻。
一道灿烂无比的七彩剑芒刷地划破虚空,化作一道长虹朝着煞灵破风而去。
煞灵方才一击未果,此刻凝聚了更多的黑火之力,双掌一推,随着一声狰狞的嘶吼,一簇比方才更壮大数分的黑色火苗便朝刘心明二人疾袭而去。沿途令虚空都出现扭曲波动。
轰!
气势如虹的剑芒和诡异深邃的黑火狠狠相撞,彼此侵蚀,似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双双泯灭,归乎虚无。
刘心明和尘兮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悦。这是他们不久前在共修之时领悟的合击之术。此刻也是头一回施展出来对敌。尽管还有些生涩,但是却已足见其威力之不凡。
被两个明显弱于自己的人挡下了一击,煞灵似是感觉受到了侮辱,咆哮中再度冲出,身上萦绕的黑火竟化作一身黑色铠甲,令其本就惊人的攻防之力更上一层楼。
刘心明二人丝毫不惧,舞动双剑,但此剑却不曾离开过彼剑哪怕片刻分毫。始终贴在一起。但二人身法又同时不失灵动,辗转腾挪间,逼近煞灵与其战在一团。
这是他二人自与这煞灵交战以来的首次不落下风。
而虽然煞灵在杀伤力上与己方相仿,然其在智慧与灵活上却有所不如。渐渐的,二人找到节奏,联手展开精妙绝伦的剑法。
只见那青龙剑玉雪剑,双剑合璧。青龙剑刚,玉雪剑柔,刚柔并济,寸毫不离,一力堪破十会,四两可拨千斤。玉雪为阴,青龙为阳。阴阳和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玉雪即是青龙,青龙无非玉雪。二人同心,虽二犹一。 日月心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