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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心明……”萧不败看着这似乎比自己还小好几岁,可却实力了得的少年,露出和煦的微笑,微微颔首,表达了善意。随即对众人道:“今日承蒙各位相助,感激不尽。但萧某师弟师妹受伤颇重,某尚须先去检查一番他们的伤情,晚些再与诸位畅谈!”说罢转身而去。
唐舞,倪芳等人也靠过来,往刘心明身上多瞧了几眼,似是颇好奇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而后也向来援的三队人马道了谢。
刘心明淡淡道:“我们这次虽然帮了你们,但比赛依旧未结束,所以原则上我们还是竞争对手。你们今天有伤员在队,我们不想趁人之危。但是明日必要的话,我们还是会堂堂正正地与你们赛过,为我们的导师争取名次的。”
唐舞等人点头,她倒是喜欢刘心明这坦诚的姿态。对方没有因为有恩于他们,便以此索取回报,叫他们直接交出令牌。更没有在此时趁他们虚弱将他们一网打尽。反是要他们先好生休养,这可谓是君子之行了。
其实若是刘心明等人刚刚多观望一会儿,等双方的人都斗到最后,直至一方团灭,一方伤筋动骨之时再出手,那么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能够把近乎所有人的令牌都抢到手。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刘心明不想与所有人为敌——人生路很长,一时的胜负往往不是最重要的,若是换一种方式能令其将来与更多的人交好,那何乐而不为呢?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所以,他选择了相助萧不败这一方,他觉得这群人比起宗灭等人更为正直,更令他愿意亲近、与其成为朋友。宗灭等人虽强,但奈何为人上差了萧不败等人不止一筹,以致有了今日刘心明等人的选择,以及最终宗灭等人的败北。
片刻后,萧不败在检查完同门的伤势后,面色难看,但依旧镇定地道:“他们受了重伤,但未伤及根本,要修养数日方才好得。”方才他与三位受伤的师弟师妹商量后,三人身上的令牌都已交由他保管,毕竟三人如今失去了抵抗能力,若是被人出手抢夺,一则令牌易失,二则自身危险。
刘心明道:“那宗灭队里除了他以外,三人都受创不轻,明日是断然不可能出战了。”那三人都未伤及根本,但是却需要一两日休养方才能恢复。
唐舞道:“卢科和鲍金潭的队伍已经被我们控制,明日也是出不了手的。”
杜泽思索片刻后道:“如此看来,我们现在有战斗能力的只剩下宗灭,萧师兄,我们小队,蔡师妹小队三人,唐师姐小队,倪芳师妹小队,薛海师弟小队了。”
萧不败点头道:“对,金华小队不见踪影,我们都不曾遇见,各位可曾遇见吗?”
众人摇头,于是又向着被擒住的十数人询问,终于有个意识清醒的叶尖门下白阶弟子说道:“他们的队伍半路遇上我们,被打崩了,但他们的令牌都在宗灭师兄那里。”
众人恍然,也就是说宗灭手上现在还持有五枚令牌。
而刘心明等人心知肚明,既然钱万两鲍金潭两队手中没有令牌了,那必然是被萧不败、唐舞、倪芳三队中的人所截。
所以算来,自己这边的十枚令牌,似乎还不能保证稳稳成为这次团体战的冠军。
萧不败沉默片刻,直陈道:“萧某知晓,就算我和唐舞,倪芳等人联手起来,也断不是刘师弟这边三队的敌手。我们队更是只有我一人尚能战斗,但目前我队内仅有四枚令牌,我还是想争取一丝机会,为吾师多争取一些颜面。所以在下请求,明日向刘心明师弟,唐舞师妹发起单独的挑战!负者给予胜者两枚令牌。不知二位可否成全萧某?”
其实他现在孤身一人,若是在场的团队要针对于他的话,他身上四枚令牌立刻就要易主。只是众人都钦佩他的为人与气度,所以没人有这个打算。
唐舞和刘心明闻言眼神一凛,唐舞摇摇头道:“萧师兄,对不住,唐舞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不想为了一时意气令得团队失去现有的成绩。”
刘心明则在沉默片刻后,点头道:“我接下了!”
听得他这简短的回答,众人也都心中一震,看来明天会有一场好戏!
蔡紫然也开口道:“紫然队内有三人尚能战斗,所以希望明日可以与倪芳师姐你们较量一场。”
倪芳等人身上虽也带伤,但都不重,在药物的帮助下明日是能恢复的。但是如果自己四个打对方三个,这样岂不是显得以多欺少吗?赢了也不光彩吧?
她正要说话,一旁的袁蕊忽然插话道:“蔡师姐,我来帮你们吧!你们缺一个白阶弟子,不是吗?四对四才公平!说清楚了啊!获胜的话我不要你们的令牌。当然……”她俏皮一笑,“假如输了我也不会给出我手上这枚的。”
她双眸灵动,眼角带笑,活泼可爱的样子看得司马荒心中小鹿乱撞。
袁蕊会这么说不仅仅因为周赞与黄平山两位导师同气连枝,更是因为她自己手痒难耐。而且她很想、很想、很想再揍一遍苗人杰!
蔡紫然闻言心中一喜,但还是面色平静地向倪芳询问道:“倪师姐,可以吗?”
倪芳见状,陷入沉思,虽然她并不觉得同意的话,自己这方会有多少胜算。但对方在大庭广众下这般好言好语的邀战,自己若不接,传出去难免被笑话。说自己这边连与蔡紫然他们对战的勇气都没有。
而且,唐舞可以拒绝萧不败的邀战,是因为萧不败在她拒绝后,不可能硬来,否则唐舞队伍四人完全可以联手击败他,顺手夺走他手上的令牌。
萧不败当时击溃钱万两四人时,是逐个击破,但现在萧不败队里可没有人能够牵制住唐舞队里的人,去等待萧不败干掉一人后腾出手再解决下一个。更何况,唐舞又岂是钱万两所能比。她好歹是打入擂台决赛的人。
而此时的倪芳四人不同,他们若拒绝,蔡紫然等人完全可以硬上。取胜后毫不留情地夺走所有令牌。此时倪芳只希望自己手上的令牌不要尽数丢掉。她说:“好,我接受挑战,不知胜负的条件是什么?”
蔡紫然微微一笑,道:“我们输了的话给你们四枚令牌;如果你们输了……也付出同样数量的令牌吧。”她也猜想,前面萧不败既然说其队里仅有四枚令牌,那么钱万两鲍金潭等人的八枚令牌自然是落入了唐舞和倪芳等人手中。所以倪芳手中的令牌不会少于四枚。
她虽是想赢走尽量多的令牌,但若是太多,则显得有一点太过霸道,也没有给对方留后路,甚至可能影响赛后与对方的关系。她性情本就温和,于是退而求其次,且令彼此的输赢代价数量都等同原始的令牌数,也就是四枚。
倪芳叹了一口气,面色发苦道:“算是公平,就这样吧!”能留三枚打底,也还过得去了。她还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其实咱也不是全无胜算的,毕竟不是单打独斗,对方虽然有个白阶擂台冠军袁蕊,和黄阶擂台第五名蔡紫然,但是配合却未必及得上自己这边呀?嗯,还是有机会的!”
刘心明则又把目光转向唐舞,缓缓道:“既然大家都把想法坦白了,那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唐师姐,请问你队里现在有多少枚令牌?”
唐舞闻言一愣,她们现在共有九枚令牌,但是不是要说出来呢?她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队有几枚?”
刘心明微微一笑,道:“不多不少,正好十枚。”
唐舞闻言眉头轻舒,面容诚恳地道:“我们有九枚。”她晓得只要自己这边令牌数没有超过对方,对方应该是不会主动挑战的。
刘心明注视着她,似乎是在观察对方的言语是真是假。稍顷,他似是认可了对方的说法,于是咧嘴一笑,笑容阳光灿烂,显得人畜无害,问:“不知唐师姐是否有意向争这第一的位置?”
唐舞叹了口气,摇摇头,有些无奈地道:“姐姐方才有注意到你们与宗灭等人的较量,知道你们队实力出众,配合默契。若是和你们相斗,我们胜算不会超过一成。所以我不愿冒那么大险,把这稳稳的第二给丢了。”
她倒是想邀战蔡紫然或者薛海的队伍,可是那样一来自己这方若是得胜,令牌数就会超过刘心明小队,那对方肯定会再来挑战,重夺第一。自己这边的最终名次显然不会比现在好,只可能更低。那倒不如息事宁人,见好就收。
刘心明点头,不再多说。
薛海等人也默不作声,显然对于能保住现有的四枚令牌已经很满足了。但是倪芳等人则盘算着是不是明天要挑战于他们。
蔡紫然突然展颜一笑:“看来我们明天的比斗并不会太多呀。这样吧,大家能够在这山林赛场里,在这赛事结束之日的前夜和和气气地相聚一晚,实属难得。紫然愿意唱一首歌谣,用以致敬我们的友情。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个晚上,可好?”
众人闻言一喜,拍手叫好。谁不知蔡紫然的歌声温柔和美,有着疗伤之奇效,这可不仅是有纪念意义,更是有着立竿见影的实在效果的。
刘心明闻言更是两眼放光,比起明日与萧不败的一战,他似乎对此更感兴趣。他马上开口应道:“好!”但旋即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补了一句:“紫然唱完后,在下也愿献丑抚笛一曲。不管明日结果如何,希望今后大家都是朋友!”
“好!”众人齐声应道。
“如此难得的夜晚,又怎能少得了美食佳肴呢!”薛海大笑,从储物袋中取出锅碗瓢盆以及先前收集的食材,竟自生火做起饭来。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于是这寒冬夜晚,阳子山崖,妙乐盈空,欢笑声不断。数支原本陌生的队伍其乐融融,伤者在那美妙如仙乐的音声浸润下,重伤减轻,轻伤化无。
萧不败与明日将出战的倪芳一队人虽未重伤,但若是明日出战,或多或少将受到影响,尤其是之前拼了老命的萧不败。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寒夜,竟有明日的对手主动为他们治疗伤势,而那治疗方式——笛音与歌声,是那般稀有罕见,不仅治愈着他们肉体的疼痛与伤疤,更是抚平了他们内心的尘劳与疲累。
而刘心明和蔡紫然,也在这过程中享受着旷达与施予所带来的欢喜。正所谓助人为乐——不管被帮助的人是否有显性的回报,光是给予之心所带来的宁静与安乐,便足以令得善人乐意为善。 日月心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