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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参商也没有再说话,耳畔渐渐传来了轻轻地呼吸声,想必她已经睡着了。
这样浅的有节奏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愈发的宁静。
陆参商扭头过来,在黑夜中目光注视着她的侧颜,心里不免得思考着她刚刚的问题。
沐沐……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
那么,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爱了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
*
“叶老师,叶老师……”
叶沐晚上完课,王琪便追着她跑了出来,校服的尺寸对于她瘦小的身体来说,实在是有些大了,再加上这慌张的神色,显得愈发地让人感到心软。
“怎么了?”
叶沐晚停下了脚步,转身过来,开口道。
“我就是想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看来是我想错了,温琦她,好像并不是我的姐姐。”
小姑娘看起来十分地愧疚,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她的眼神。
叶沐晚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如果真的像她这样所说的话,温琦并不是她的姐姐,那也就是,并不是整容过后的王瑶,那也是让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子,变成了如今她也认不出来的模样,她只会觉得很可惜,更是不敢去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下了那么大的决定,狠下了心,做了全面的整容手术。
那其中的过程,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更何况王琪现在还处于青春期,对事物的求知欲,而正如竹顶针所言,在青春期一定要见识一些真正宏伟壮丽的东西,超越人类社会尺度你的那种。
好比如喷涌数千米高的热带火山,航行数日也不见陆地的远洋,燃烧着坠落的千百颗流星,在午夜沙滩上空闪烁的大麦哲伦星缓缓沉入黑色的海洋,巨树撑起连绵无尽的绿色宫殿,划过船舷的蓝色冰山,比整个城市还要硕大的高积云。
在未来许多幽暗逼仄的时刻,这些事物都是我们逃脱的绳索。
尽管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明星见面,但叶沐晚希望在她的心里,埋下一颗爱心的种子。
“王琪,你能见到温琦,事实上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黎老师。不要觉得对这件事抱有歉疚,好吗?”
叶沐晚温声安慰着,不过说起这个,倒是让她对黎塘真真的身份有所怀疑,他……到底是谁。
慢着……
姓黎……
黎塘,黎其才,科达集团…………
突然间的这样的字眼就在她的脑海中连成一片,如果,黎塘跟科达集团之间,有着什么内在的联系,那么,接近黎塘,也就意味着,可以接近黎其才。
王琪听此,慢慢地抬起头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叶沐晚离开的身影,脑海中漂浮出来的话语,即是,刚刚她又说谎话了。
不过没事,她已经说了很多次的谎,不在乎多这么一个。
像她这样演技又好,还这么聪明的女孩子,有着说谎的恶趣味不也很正常吗?
那晚的见面,她可以完全确定,温琦就是她的大姐,她想跟她亲近亲近,可她却并不愿意。
这么多年过去,从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变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哪怕自己是她的亲妹妹,会有这样故意的疏远,那太正常了,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如此,云泥之别。
姐姐不想让她对叶沐晚道出实情,还允诺她,会给她一笔钱,那她再怎么样,也不能为了叶沐晚跟钱过不去呀。
她需要钱,特别地需要。
*
陆参商的伤,大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却早已经投入了工作中,薛子来的嘴巴很严,想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打算亲自去审问他。
审讯室里,薛子来瘫坐在椅子上,下巴扬的很高,视线在整个空间里扫来扫去,看起来十分地淡定,不可一世,甚至还有一丝的不屑。
“陆队,薛子来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
吴魏坐在审讯室外面的电脑面前,见陆参商走了过来,站了起来,跟他报告了一下前些日子审讯的情况。
已经干耗着这么些天了,再不问出点儿东西,上头的压力也快顶不住了。
这些天陆队养伤,迟迟未归,队里临时的队长便是直接由局长代理了。
陆参商点了点头,便打开了门,朝里面走去。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薛子来上身转了过来,看看又是哪位警官来审他了。
这一连几天,换了不同的人,他一直都在想,这警局的面孔,是不是都见得差不多了?
见到陆参商的第一眼,薛子来脑海中突然蹦出的第一个词就是“美人”。
陆参商的长相,让他实在是难以将他与警察联系在一起。
没想到,竟然派了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来审问他,这是没人了吗?
陆参商淡淡地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薛子来,坐了下来,打开手中的文件夹,准备着记录。
“哟,这警局,还有这么一号人,我怎么就没见过?”
薛子来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模样极其地随意,像是闹着玩儿似的,丝毫不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陆参商脸上始终是淡淡地模样,仿佛根本不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这跟以往审讯他的警察都不一样,其他的,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开始拍桌子冒火了。
“你没见过我很正常,再者,见没见过我,这并不重要。”
陆参商双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身子椅在了座下的椅子上,眼神中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薛子来的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薛子来听这话,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嘴角撇了撇,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那当我没说。”
“当你没说?呵呵,那可不行,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陆参商摇着头,拿起了桌子上的笔转了起来,目光始终盯在了薛子来的身上。
陆参商:“你跟薛东是什么关系?”
薛子来听此,不耐烦地开口道:“不都已经说过几百遍了吗?叔侄叔侄!搞什么……”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吴魏便猛地起身开来,身后的椅子被推向了后面,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接着便是来自吴魏那充满着愤怒的声音:“薛子来!我告诉你,态度放端正点!”
陆参商在一旁做了个手势,示意着吴魏淡定下来,而薛子来仿佛对吴魏的怒火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笑声闷闷地从胸腔里发了出来,蔑视着这一切。
“薛子来,你别太猖狂,这里,可不是外面,没人罩着你。”
吴魏猛地坐了下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可这却引发了薛子来的恶趣味。
他摇了摇头,话语声十分地小,“那可不一定,信不信,总有人,会把我给捞出去?”
吴魏这次倒准备发声,而陆参商的突然间的嗤笑打断了这一切。
“薛子来,看来在这里面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没学乖,不但没学乖,甚至还变得极其地愚笨。”
陆参商缓缓地开口说道,顺便弄了弄袖口处的褶皱,风淡云轻。
薛子来听此,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对于跟他同样神情的陆参商,他竟有些无力反驳。
陆参商见他默不吭声了,也不理会,便继续地开口道:“听你刚刚的口气,意思就是,会有人来捞你出去?呵呵,不得不说,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形势。你以为自己的嘴巴够严,我们从你这里查不到什么,可你早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说。我以为你的脑子应该是好使的,可你完全没有意识到,你已经成为他们的一颗弃子了,可你还不自知。”
薛子来听这陆参商的言语,心中不由得慌了慌,陆参商说的没错,这么多天了,依旧没有人来救他,他心里对这件事也感到十分地困惑。
“你这样说,无非就是激将法,想激我?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薛子来依旧尽力保持着平和的姿态神情,可却可以明显地从他的话语声中听出来,他没有刚刚那样地底气了。
“你信不信,如果真的有人要把你弄出去,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我们警方现在是在保护你,可你却一心想要去送死,我也不拦着你。薛东是做了什么,才让你这样宁愿拼死,也要守住秘密?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因为,其他两个人,已经招了,你现在所做的,都是无畏的抵抗。”
陆参商的一言一语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薛子来的耳里,这对他内心造成的冲击是无比巨大的。
“你们都查出来什么了?”
薛子来神色猛然一变,开口问道。
“查出来什么?其实也不多,就只是查清了,作为科达集团掌舵人的黎其才,在这一事件中的推波助澜的作用,以及,这背后隐藏的更深层次地东西而已。”
陆参商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上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地微弱,可却传进了薛子来的耳朵中,他慢慢地走到了薛子来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薛子来的手在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刚刚的那一副模样,陆参商已经打破了他的心里防线,更何况,他所说的,跟他想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或许,黎其才等人,已经放弃他了。
他只会成为一颗没用的棋子,而这一颗没用的棋子,将会被他们毫不留情地丢弃掉。
对待弃子的手笔,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你们,想…想让我怎么做?”
良久,薛子来吞吞吐吐说出了这句话来,已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应该说出些什么,爆的料够不够猛,否则,你对我们,也没有什么价值了。对了,你最好说一些我们没听过的东西,有三次机会,否则,别怪我,说我没给你机会翻身。”
陆参商双手随意的环抱在胸前,步子在薛子来面前,踱来踱去的,话语声凉薄。
薛子来一听,心里立马就慌了神,急忙的开口道:“我说,我说。”
陆参商听此,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坐回了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薛子来“吐露心声”。
果然,不出他所料,科达集团外面的光鲜亮丽,都不过是包装出来的,都不过是为了销售另外一种东西而提供的躯壳而已。
游走在法律的底线上,触及法律的红线,做着危害社会的勾当。
……
“我都交代了,警官,你们一定要保护我,我不能死啊,要我死了,就没有证人了,对不对?”
薛子来此时哭丧着脸,哪里还见得到刚刚的那一副嚣张模样,他已经把自己知道得,都说出来了,他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落到了黎其才得手里,他只有死路一条啊。
陆参商站起身来,没有理会处于崩溃边缘的薛子来,准备走出去,末了,说了一句:“吴魏,把他关回去,不用再审了。”
“好的,陆队!”
吴魏极其爽快地说道,这几天来,他已经受够了这无比嚣张的薛子来了,现在总算是问出来了一些东西,也可以不用再继续审问他了。
陆队……
薛子来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刚刚从审讯室里离开的背影,刚刚那个人……
竟然是刑侦大队长?
…此时的薛子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他一直以为,自己算是年轻人一代的翘楚了,他以为刚刚那人,只是跟平常的审讯人员差不多的地位,没想到……
吴魏打心底里佩服陆参商,薛子来这种人,也只有他才治得了。
*
叶沐晚上完了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时,却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一束玫瑰花。
当她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同事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这种眼神,让她感到十分地厌恶。
叶沐晚拿起花来,里面有张卡片,上面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两个英文字母,LT。 我可是明恋你